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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命运齿轮的转动
从昨天晚上22:10到第二天上午11:10,正好是 13个小时,2500多公里的路程。几乎跨越1/4个中国啊。
这是辞絮焉下车后闻到空气后的由衷感慨。
拎着战术包走出云州高铁站闸机,一股湿热的、带着泥土和植物蒸腾气息的风扑面而来,将她周身还未散尽的空调冷气裹挟一空。中午的阳光有些晃眼,站前广场上,开得如火如荼的三角梅,愈发浓烈,近乎狰狞。
远处一位身着常服、身姿笔挺的年轻警官见乘客下站立刻迎了上来,目光在人群中锁定她醒目的银发上停留一瞬,主要的是在众多黑发中是真显眼啊,随即走向辞絮焉,并向辞絮焉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辞法医,一路辛苦。省厅政治部已通知我们接待,车在那边。”他指向一辆牌照为 【云O·B0715】的警车。
“有劳。”辞絮焉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车牌——0715。这数字让她嘴角难以察觉地一动‘呵,这宿命感,还真是……贴心。’
警车穿过城区,开进挂着国徽的云州市公安局灰色大楼。
来到政治部,负责接待的女警将她的《跨省支援函》塞进扫描仪:“辞法医,流程走完了。您的返程日期是2025年8月22日。”
“好的,辛苦了。”辞絮焉接过身份证和那张加盖了鲜红公章的复印件,看也未看便利落地塞进战术包最内层的暗格。她无从预料,这份标注了归期的文件,最终指向的会是一个生命的句点。
流程走完后,辞絮焉便来到法医中心主任办公室门口,而门口则站着一位两鬓微白、眼神锐利的老法医等在那里。他伸出手,袖口因常年的清洗而有些磨损,上方露出一道深色的、徽章形状的陈旧疤痕。 “絮焉,我是刘汉云。”他握住她的手,力道沉稳,“你爸当年……就在这栋楼里,手把手教我辨认了第一种毒剂造成的特殊伤痕。”
辞絮焉的目光在那疤痕上停留了一瞬——和她父亲遗物照片上,那个因执行任务时被高温警徽灼伤留下的印记,如出一辙。这道疤痕,是两代人无声的传承,也是云州留给她的、关于牺牲的入门课。
因为案子紧急,简单的报道后就是接风宴。不过这也正好到中午这个饭点儿了。
接风宴设在大院食堂的小包间,确实是简单的工作餐。几道家常小炒,席间多是刘法医和几位同事在介绍云州风物和近期工作,气氛客气而疏离。
“絮焉,别客气,以后就是一家人。”刘法医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话锋却微不可察地一转,“最近队里忙得脚不沾地,你来的正是时候。就你手上那串‘8·23’的案子……”他顿了顿,旁边一个年轻同事轻轻咳了一声,他便摆摆手,“罢了,先吃饭,不给你压担子。”
那句咽回去的话,像一滴墨汁坠入清水,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辞絮焉微笑着点头,心里那根弦却绷紧了。她清楚地感觉到,在这片热情的客气之下,涌动着某种讳莫如深的暗流。
她几乎是刚放下筷子,手机就收到了法医中心的紧急通知,饭局也因此草草收场。她起身告辞,刘法医了然地点头,那句“有需要就开口”的背后,是她即将独自面对的巨大漩涡。
一刻钟后,她已站在解剖台前。那具冰冷的躯体无声地躺着...
辞絮焉戴着护目镜,普鲁士蓝与水晶灰的双瞳穿透所有表象,精准地捕捉着细微的异常。 “不是普通吸毒过量。”她的声音在口罩下显得冷静而遥远,“角膜呈现‘星芒状’穿孔,这是高纯度晶体在高温汽化后冲击形成的。”她的解剖刀尖移向死者指尖,“甲床有微量蓝色结晶……是新型毒品‘蓝精灵’,但混合了微米级的硬质合金碎屑——这不仅增强毒性,更利于规避侦查。” 她转身,指尖在控制屏上飞快滑动,七个死者的最后通讯记录在屏幕上铺开,像七条注定干涸的溪流,最终却都诡异地汇入了同一个名字——一个加密的网络账号,代号“麒麟”。而第四个屏幕上,是正在ICU抢救的厅长之子张泽宇的手机数据恢复界面。那个刺眼的代号“麒麟” ,正静静地躺在他的加密通讯录里。
深夜,她将一份题为 《8·23系列死亡案件与新型改良毒品“蓝精灵”及代号“麒麟”关联性分析》 的加密报告,上传至省厅内网的最高权限通道。
点击“发送”后。辞絮焉端起桌上早已冷掉的咖啡,抿了一口。屏幕的冷光映在她眼底,交织出一种冰冷的兴奋。据她多年看小说和法医的经验,这事儿,绝对有问题。
正要回到市局安排的临时宿舍时,手机在裤兜里震动。她划开屏幕,是辞砚在名为 【今天陆晨做饭了吗】的三人小群里转发的一条新闻链接: 《突发:云州边境0715号界碑附近发生山体滑坡,道路中断》 “0715”——她的警号后四位,接站警车的编号,此刻又成了界碑的编号。她盯着这个数字,仿佛听到了命运的齿轮在黑暗中发出沉重的、一环扣一环的咬合声。
‘这串数字这么吉利吗?’
辞絮焉划掉手机屏幕上那条关于“0715号界碑”的新闻推送,像要按捺住心头那缕莫名的不安。她关掉电脑,法医中心最后一盏灯在她身后熄灭。
—— 云州,某高档私人茶馆 ——
几乎在同一片夜色下,赵氏集团头目赵镜利正慢条斯理地沏着一壶普洱。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脸上乐呵呵的表情。
心腹李高垂手立在旁边,低声汇报:“老板,王篁錾最近动作很大,接连挖走了我们两个外围的财务。看样子,是想在账目上跟我们别别苗头。”
赵镜利吹了吹茶沫,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喜怒:“小王这是翅膀硬了,想试试我的斤两。他既然对账房这么上心……那我们,是不是也该物色个能镇得住场子的‘大先生’了?”
他呷了口茶,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天气:“去留意一下。要顶尖的,干净的,最好是……突然‘想通了’,急着用钱的那种。”
“是。”
一条无声的猎才指令,随着茶香弥漫开来。无人知晓,这条指令将成为打通地狱的快速通道。
—— 东海省,出发前夜 ——
陆晨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熟悉的城市灯火。明天,他将“出差”,归期不定。
他的脚下,放着一个轻便的行李箱,里面装着的,将是“陈路”的全部家当。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巡礼。视线掠过书架上三人头碰头的合影,掠过厨房里辞砚过敏所以他永远记得要挪开的花生酱,最终落在床头柜上。
那里,放着昨晚火锅局后,辞絮焉塞给他的自家备用钥匙。
“记得浇我的食虫草,饿死了找你赔!”
他走过去,拿起那枚带着她指尖温度的钥匙,在掌心攥紧,冰凉的金属几乎要嵌进肉里。
几分钟后,他松开手,将那枚钥匙,连同自己家里的钥匙一起,郑重地放进了书房一个上了锁的抽屉深处。
他知道,他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再使用它们了。这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却像一场预演中的预演。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今天陆晨做饭了吗】的群里发任何消息。他甚至没有拿起手机。他只是静静地坐着,仿佛在积攒走向风暴眼的勇气。
脑海里,是辞絮焉在火锅店拍着《支援函》,意气风发地说“云州见”时,那飞扬的银色发丝。
他当时只是推了推眼镜,淡淡地回了一句:“巧了,我明天也出差。”
无人知晓,他裤袋里那部加密手机传来的最终指令,正震动着他的骨骼,也即将震碎他作为“陆晨”的一切。
—— 云州,无声的齿轮 ——
回到临时宿舍的辞絮焉,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群。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她出发前,辞砚那句无人回应的「退堂!」
她撇了撇嘴,手指在陆晨那个沉默的灰色头像上悬停片刻,最终只是关掉了屏幕。
“一个比一个能装……”
她嘟囔着躺下,在陌生的床上辗转。
她不知道,她抱怨着“能装”的那个人,此刻正站在人生的断崖边,准备进行一场盛大的坠落。他即将走入一扇门,门后是21天剥离血肉、重塑灵魂的地狱,而门的这边,所有关于“陆晨”的温暖印记,都被他亲手,小心翼翼地锁了起来。
命运的齿轮,在辞絮焉均匀的呼吸声中,于无人知晓的维度,发出了第一声微不可闻的、艰涩的启动声。
—— 封闭基地,起点 ——
陆晨站在基地门口,最后看了一眼窗外自由的世界。教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21天。忘掉你是谁,记住你要成为谁。”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而入。大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关上。
命运的齿轮,总是在当事人毫无察觉时,悄然开始了转动。
而此时的辞砚,作为省厅的毒物化学顾问,正将自己埋首于实验室的瓶瓶罐罐之中。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卷入一场寻找妹妹的、精心设计的“阳谋”。他以为眼前只有纯粹的科研,干劲十足,却不知命运的网,正悄然向他收拢。
三人看似平行的命运轨迹,已在无人知晓的暗处悄然交汇,向着那个无可避免的悲剧深渊,轰然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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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补充设定了~
陆晨之所以会和辞家的辞絮焉,辞砚从小一起长大。是陆晨因为辞家兄妹爷爷辞精邦战友陆广国孙子。但陆广国儿子,也就是陆晨父亲是缉毒警,却因非常光明磊落的原因,因公殉职。而爷爷陆广国因身体原因,无监护能力,母亲也因病重,是ICU重病监护室常客,也无监护能力。不过因有监护人,辞精邦便出于善心将陆晨带到辞家,于辞絮焉,辞砚一同长大。
这里提示:辞絮焉的父亲也是一名缉毒警(? ??_??)?,在辞絮焉(10岁到16岁左右)殉职,后期剧情会提具体年龄,而且为了推动剧情,也会有具体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