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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战
招标会后,张茉茉落选。宸辉最终选择了另一家主打复古奢华风格的设计公司,签约金额高达千万,业内哗然。
小棠替她不平:“他们根本不懂你的设计!韩乙宸就是个资本怪物,只看数据,不看灵魂!”
张茉茉却只是笑了笑,将落选通知单折成一只纸鹤,轻轻放进抽屉:“没关系。我的设计,不需要被所有人理解。”
她将“星轨”系列投入独立展览,在上海当代艺术馆展出。展览名为“光的轨迹”,以暗室为背景,每件作品由感应灯点亮——观众走近时,星轨缓缓亮起,如同宇宙在低语。展览意外斩获国际设计新锐奖,消息传开,业内震动。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宸辉集团突然宣布启动“新锐设计师扶持计划”,并点名邀请张茉茉加入。
“这是招安,还是围剿?”小棠警惕地问。
张茉茉冷笑:“韩乙宸从不做亏本买卖。他想收编我,先得让我心服口服。”
然而,她很快发现,韩乙宸的“攻势”远不止于此。宸辉开始以高价收购与茉光风格相近的小型工作室,业内传言,这是要将独立设计力量彻底纳入其商业版图。茉光的客户开始动摇,合作商纷纷观望,甚至有媒体撰文:“独立设计的黄金时代,正在被资本吞噬。”
张茉茉彻夜未眠。在废弃工厂改造的工作室里,她将“星轨”系列拆解、重组,翻遍过去三年的所有草图,最终孕育出“破茧”系列——以钛金属编织出蝶翼般的动态结构,中央镶嵌一颗未经切割的原石,象征“未被驯服的美”。
展出当晚,韩乙宸竟独自前来。
他站在“破茧”作品前良久,指尖轻轻抚过那层薄如蝉翼的金属网,仿佛在触碰某种沉睡的生命。
“你知道吗?”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我母亲是位珠宝匠人。她一生坚持手工打磨,从不使用机器切割。她说,每一块石头都有自己的灵魂,强行为它塑形,只会让它失去光芒。”
他转身看她,眼中罕见地流露一丝柔软:“你的设计,让我想起了她。”
张茉茉一怔。她从未想过,这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冷酷果断的男人,竟也有如此温柔的过往。
“她临终前说:‘真正的珠宝,不该被规则束缚,它该让人看见自己的心跳。’”韩乙宸轻声道,“而你,张茉茉,你让我看见了心跳。”
那一瞬,她竟从这个冷峻的商人眼中,看见了某种近乎脆弱的东西——那是被岁月掩埋的少年,是被资本异化的理想主义者,是渴望被理解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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