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自私

　　晋江文学城首发
　　郎凡给孙小小发完消息，放下手机。他的助理还在和森氏洗化的李总客套。
　　杨助理一身西装，举着一杯果汁：“李总，也是托了您的福，出来吃饭终于不用喝酒了。”
　　他眼神转向郎凡，笑着吐槽：“我们郎总可就不像您这么坚持抵制酒精。”

　　郎凡收到信号，也举起酒杯，面上佯怒，语气里充满打趣：“小杨这是想吐槽很久了吧？”
　　“下次不让你去了。”

　　杨助理连忙赔笑：“不敢了不敢了，郎总，我就是感慨一下。”
　　“森氏洗化不愧是做绿色健康洗化用品的，出来吃饭，也是坚持这个理念。”
　　“李总，托您的福，今天不用惹我女朋友生气了。”

　　森氏洗化这边除了李总职称最高，其次就是Cindy。
　　和之前被欺负的纯牛马形象不同，即使森氏洗化高层坐在身边，Cindy也姿态放松。
　　郎凡细细地观察着几人的互动，李总被脂肪撑起体积，毛发不多，坐姿有种诡异的乖巧安分。反而Cindy老神在在，表情不卑不亢。

　　李总微笑着喝了口果汁：“这还是要谢谢Cindy。”
　　“说绿色健康洗化的宗旨要贯彻到各个方面，很有道理，我也很欣赏你们这些有远见有魄力的年轻人。”
　　cindy落落大方，面色从容：“李总过奖。”
　　“听郎总提起过，零号花在华市进行了大面积种植？”
　　“好像这个花还有一个浪漫的名字，白雪皑皑，皑花。”
　　“郎总给我看过照片，除了白色的皑花，有个品种有点像非洲菫，都很好看？”

　　对方愿意主动切入正题，郎凡很乐意继续说明：
　　“我们合作的企业在不同的地域，北方的区域就是华市，华市养育的品种是紫色的，花青素含量更丰富，作为抗氧化的原料，华市无疑是更加优秀的。”
　　“说到紫色，我们这边研发部有提议过，咱们合作的第一款面膜，可以做成紫色的，主打原料颜色，用户使用起来，心理效果也不一样。”

　　李总瞥了一眼Cindy，没看到她有太大反应，略微迟疑，开口：“郎总未出兵粮草先行，深谋远虑。”
　　“我们这边也是考虑先从抗老面膜开始。”
　　“尽快让两边的研发部对接，咱们争取年前把第一批产品做出来。”

　　郎凡笑容里多了松弛：“李总爽快。”
　　“合同这次我们也带来了。”

　　Cindy缓缓抬头：“郎总不必着急，现在的场合太不正经，签约是大事。”
　　“不过最近我们也全方位了解了一下这个项目。”
　　“就是有些还得麻烦郎总解惑。”

　　郎凡面色一凛，杨助理心里也咯噔一下。
　　最近因为几例肝功异常，先是安适那边闹着要他们负责赔偿金，然后是青山的产品上线一月，状况频出。
　　对肝脏的损伤明显到，相关人员都已经明确新产品的肝损伤副作用，但是已经都签署保密协议。

　　“听说最近A院出了一场医闹，还牵连了郎总的女朋友？”Cindy的语气酸酸的，与其说是在质问新产品，听起来更像是吃醋。

　　郎凡稍微安心，面上挂起微笑：“出于对未成年人隐私的考虑，我这边不太方便透露细节。”
　　“但是，我可以说的是，他们家有自己的问题。”
　　“您应该听说了，孩子心理上有些痛苦纠结，有冲动举动，才进了医院。”
　　“和我们产品的合规使用，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上次咱们徒步，我也和你提过。A院的李木教授在做这方面的研究。”
　　“他是心内科的大拿，最近貌似要出结果。”
　　“不过我们后续还是想将重点放在洗化用品上。”

　　杨助理顺势接话：“我们目前正在考虑和A院的凌教授合作，凌教授是李木教授的爱人。”
　　“可以的话，咱们可以三方合作，研发部同时进行，加快速度。”
　　“如果有凌教授的论文做支撑，咱们的功效型产品理念，一经推出，肯定大受欢迎。”

　　Cindy纠结了一下，郎凡接触的那个女生，她找人调查过，最近已经是李木的博士生。
　　可是，她好像听到一点风声，郎凡新保健品的一个原料，试验并不成功，但毕竟也属于淀粉类，可以混在保健品辅料里。
　　但保健品有问题，不代表加进面膜会出问题。
　　看着郎凡从容自若的表情，cindy心也安定了：“看来郎总已经都安排好了，咱们尽快签约。”

　　孙小小的休假只有一天，结束了医闹带给她的假期，她就继续到急诊轮转。
　　谢萍萍和寒玉虽然在一个科室，但并不是一个治疗组，交集并不算多。
　　加上轮转还有一周就结束了，两人更没有什么交集。
　　寒玉看着几步之外的谢萍萍，大脑疯狂运转，想找一个理由。
　　昨天晚上，封梦，也就是谢萍萍毕业前的同门师姐，和她提了一嘴：“谢萍萍这个人吧，看着马上也要毕业了。回想起来吧，也是挺让人唏嘘的。”

　　“不对啊，梦梦。”
　　“你之前不是说这个女生还挺奇葩的吗？”

　　“奇葩归奇葩，但是客观来讲，她自己辛辛苦苦做的课题，到头来是个阴性结果。”
　　“其实我之前看她做事也是挺认真的，只不过人比较自私。”
　　“按照她的认真劲儿，我们一开始还都挺忐忑，想着是不是她孤僻、冷漠、自私。但是说不定是个做学术的好苗子，咱们医学毕竟还是靠实力说话。”

　　“她实力不行？”寒玉洗了两个苹果，把其中一个递给封梦，自己“咔嚓”咬了一口手中的大苹果。
　　好甜。

　　“科研这种事情，有人一帆风顺，做啥啥成功。她的动物研究没重复出来大佬的结果，想着用临床研究验证一下大佬的研究吧。”
　　“真做出来，只有临床研究也是可以的。毕竟大佬当初只做完了动物研究，一个完整的逻辑链。”
　　“但谁让她临床研究也是阴性结果呢？”
　　一大块苹果在封梦口中被一下子咬断，甜甜的汁水喷出，香甜布满口腔。
　　也许当年谢萍萍刚开始读研时，做的医学梦也是如此香甜。
　　但，也不过如此。

　　寒玉嘴上不停：“但是阴性结果也能发啊？”
　　“只要研究设计可以，阴性结果现在发的越来越多了。”
　　但是寒玉也只是看热闹般随口一问，封梦他们课题组在A院心内科也算是“声名赫赫”。
　　如果不是“迷恋”导师的行政职位和所谓的威名，正常学生谁会去他们课题组。
　　更别提课题组内部，几乎可以说是“养蛊”，不“毒”绝对生存不下去。
　　而在里面混的风生水起的封梦，寒玉很庆幸可以是她的平级同学，且自己导师人品不错，又没有比封梦的导师职称低。

　　封梦提起的这些，寒玉纯粹当成热闹看。
　　她嘴里的“坏师妹”，说不定是他们组的正常人。

　　封梦夸了一下苹果，继续说：“她马上就要毕业了，上学期间就个性的不行，我们导骂她几句，她就矫情的不行。”
　　“她以为，如果不是要为了送她毕业，这些数据她怎么有机会写到她自己的毕业论文里。”

　　寒玉表情控制的很好，没有泄露出一丝鄙夷。
　　她承认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封梦她们绝对称得上“有毒”了。
　　人自己做的课题，自己收的数据，自己写的论文，到封梦那里，变成了“恩赐”。

　　“而且我们导有问过她要不要继续读博，她说她不读，那又是阴性结果，而且我们讨论过，想再收一点数据。”
　　“又不是她的课题，所有都是我们导给的，她相当于就参与了前期过程，有什么资格用这个数据写文章。”
　　封梦有一双圆圆的小鹿眼，面部轮廓偏柔和，长得非常可爱。
　　就连现在她脸上带着讽刺和奚落的笑意，都没办法让人感到不适，反而觉得她在耍小脾气。

　　寒玉一边把脸背过去，一边道：“哎呀，好啦好啦，讨厌的师妹马上就要离开了，小小师妹双商超高，你有福了。”
　　封梦笑出声。

　　回忆结束。
　　谢萍萍还有2周就结束A院的所有培养方案，可以说现在，谢萍萍已经算是双脚都踏出了A院，已经毕业了。

　　“萍萍，你们是不是就快结束了？”寒玉看着谢萍萍在快速打字，完成新入患者的病历。
　　一个绿色的苹果放在桌上。

　　谢萍萍打字的动作停住，她看了看青苹果，视线又转向放苹果的人。
　　寒玉这个人，她不喜欢。
　　她们俩的交集，除了最近在同一个科室轮转，就是上次寒玉坑孙小小，进而坑了自己。
　　她们是奉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同一类人，也是谢萍萍没办法理解的一类人。
　　“师姐，您这是？”
　　老巫婆当初也是用苹果去毒白雪公主的。

　　“你别看是绿色的，这个品种就是绿色的。你今晚值班对不对？”
　　“希望夜班之神保佑你平安夜～”
　　寒玉长相偏清冷，笑容冲淡了她的疏离感。

　　谢萍萍微笑着回应：“谢谢师姐。“

　　谢萍萍的回复比寒玉的想象冷淡不少，但是她不介意：“师妹，你要去B院读林老师的博了吧？”
　　寒玉不知道为什么封梦和孙小小为什么不知道这件事，不过她能知道也是因为林老师和她的老师关系很好，两个组有时候还会一起开会。

　　谢萍萍一僵，但很快调整：“是啊，师姐。”

　　还是好冷淡。
　　寒玉不气馁：“师妹，等你去了B院，咱们两组经常合作，时不时就能有机会见面！”
　　“奥，对了，师妹。”
　　寒玉已经站起来准备走：“我不是个多嘴的人。”

　　谢萍萍看着桌上的苹果，轻声一笑。
　　你们的塑料情，真是纯看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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