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刃溯龙渊

作者:之心知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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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兑泽秘解·血令昭然



      塞外的风,裹挟着龙渊故地特有的血腥与焦土气息,呜咽着掠过连绵的荒丘。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沉沉地覆盖着大地,唯有几点惨淡的星子,在厚重的云层缝隙间挣扎闪烁,投下微弱而冰冷的光。崎岖的山道上,几道踉跄的身影在嶙峋怪石与枯死荆棘的阴影中亡命奔逃,如同被地狱恶犬追逐的残魂。

      山伯(艮岳)佝偻着背,每一步踏出,都如同负着千钧重担。他枯瘦的脊梁上,离坎如同失去了所有骨头的软泥,沉沉地趴伏着,气息微弱得几近于无。破碎的青衣被暗红与黑褐的血渍浸透,紧紧贴在离坎冰冷的身躯上,每一次颠簸,都有粘稠的血珠顺着山伯深褐色的衣襟滚落,在身后崎岖的山石上留下断断续续的暗红色轨迹。离坎的脸颊紧贴着山伯布满风霜的脖颈,苍白如金纸,唇边凝固着黑红的血痂。他的身体冰冷僵硬,只有山伯枯瘦的手死死箍住他腿弯传来的微弱力道,证明着这具躯体尚未彻底归于死寂。

      炽阳紧随其后,火红的劲装早已被尘土、汗水和干涸的血渍染成暗沉的赭色。她一手紧握着离明刀,刀身上的火焰早已熄灭,只余下冰冷的刀锋在夜色中反射着微弱的星芒。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易碎的琉璃般,横抱着一具素白的身影。

      冷月。

      她的身体早已冰冷僵硬,素白的衣衫上,心口处那一点被暗金色能量侵蚀后留下的焦黑孔洞,在夜色下显得格外刺目。她的面容依旧清冷,甚至带着一丝凝固的释然,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深沉的安眠。炽阳的手臂因长时间的托抱而剧烈颤抖,每一次迈步都牵扯着左肩的焚心掌伤和强行催谷焚城怒带来的经脉灼痛,但她咬着牙,杏眼中是混合着巨大悲恸与不容动摇的倔强。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通红的眼眶和紧抿的、失去血色的唇。

      山伯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破风箱般的嘶哑。左肩胛上那截幽蓝的弩箭箭杆,随着奔跑不断晃动,每一次晃动都带来钻心的剧痛和更深的麻痹感。幽蓝的毒素正沿着经络疯狂蔓延,半边身体如同浸在冰水中,又如同有无数蚂蚁在啃噬。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前方黑暗中隐约可见的山谷轮廓,那是他们唯一的生机所在——百草谷!

      “老前辈…撑住…就快到了…”炽阳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喘息,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她的目光扫过山伯肩上那截幽蓝的箭杆,看着那不断渗出的、带着腥甜气息的暗蓝色血液,心沉到了谷底。

      终于,在绕过一片如同鬼爪般狰狞的巨大黑石后,前方豁然开朗。一股淡淡的、混杂着泥土与草木清香的湿润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冲淡了身后紧追不舍的血腥与杀伐之气。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裂缝,隐藏在茂密的藤蔓与苔藓之后,如同大地的伤痕,无声地敞开着。裂缝内,隐约有微弱的光亮透出。

      “是…这里…”山伯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如释重负的虚弱。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背着离坎,弯腰钻入了裂缝。

      裂缝内别有洞天。一个不算宽敞、但干燥整洁的山洞出现在眼前。洞壁上镶嵌着几颗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夜明珠,照亮了洞内简单的石床、石桌,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浓郁药草香气。一个穿着素净青衫、气质温润如玉的中年男子,早已闻声守在洞口,正是神医兑泽!他脸上惯有的从容被凝重取代,目光锐利如电,瞬间扫过狼狈不堪、浑身浴血的三人,最后落在山伯背上气息奄奄的离坎和炽阳怀中那冰冷的素白身影上。

      “快!放到石床上!”兑泽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侧身让开通道。他的目光在冷月心口那焦黑的孔洞上停留了一瞬,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深沉的痛惜与了然。天威剑指…果然霸道绝伦,生机尽绝…

      山伯踉跄着将离坎轻轻放在冰冷的石床上。离坎的身体接触到坚硬的石面,无意识地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再次溢出一缕黑红的血沫。山伯自己也再也支撑不住,靠着洞壁缓缓滑坐在地,仅存的右手死死捂住左肩箭伤处,大口喘息,每一次咳嗽都带出带着幽蓝光泽的血沫,脸色灰败如土。

      炽阳小心翼翼地将冷月的遗体平放在洞内一处相对平整、铺着干净稻草的角落。她脱下自己沾满血污尘土的外袍,轻轻盖在冷月冰冷的身体上,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沉睡的至亲。做完这一切,她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冷月身旁。她伸出手,颤抖着,轻轻抚上冷月那冰冷僵硬、却依旧清丽的脸颊,指尖传来的刺骨寒意,瞬间击溃了她强行支撑的坚强。

      “冷月…姐姐…”炽阳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如同受伤幼兽的悲鸣。连日来的惊惧、逃亡的疲惫、目睹离坎疯魔与冷月陨落的巨大悲痛,如同决堤的洪水,终于彻底冲垮了堤坝!她猛地扑倒在冷月冰冷的身体上,双臂紧紧环抱着那早已失去温度的躯体,失声痛哭!滚烫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汹涌而出,瞬间浸湿了盖在冷月身上的外袍。哭声悲恸欲绝,在寂静的山洞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绝望与自责。

      “是我…是我没用…没能…护住你…离坎…他也…呜呜呜…”她的哭声撕心裂肺,肩膀剧烈地抽动,连日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山伯靠在冰冷的洞壁上,看着炽阳悲恸欲绝的身影,看着石床上离坎毫无生气的苍白脸庞,看着角落那被外袍覆盖的素白身影…浑浊的老眼中,浑浊的泪水再次无声滑落,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尘土,留下道道泥泞的痕迹。他枯瘦的手紧紧攥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巨大的无力感与刻骨的自责,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

      “少主…老奴…愧对您…愧对冷月姑娘啊…”他破碎的呜咽声,淹没在炽阳的悲恸哭声中,充满了山岳般的沉重。

      兑泽无暇安慰。他已迅速来到离坎的石床边,指尖如飞,瞬间搭上离坎冰冷的手腕。眉头瞬间紧锁!

      离坎的脉象,乱如麻絮,微弱如游丝!外伤失血倒在其次,最要命的是体内三股狂暴力量的肆虐与反噬!

      乾阳焚脉旧伤火毒:因极致的悲愤与强行催谷,彻底爆发失控,如同失控的熔岩在经脉中奔流,焚烧着生机!

      醉朦胧余毒:阴寒蚀骨,如同跗骨之蛆,纠缠着火毒,冰火交煎,加速着经脉脏腑的崩坏!

      乾元尊剑气反噬:煌煌天道剑气虽被山伯挡下大部分,但透入体内的残余劲力,如同跗骨之蛆的暗金毒蛇,霸道地撕裂着本就脆弱的经脉,更不断刺激着火毒与寒毒的冲突!

      再加上心神遭受冷月之死的毁灭性打击,悲恸攻心,生机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金针!”兑泽沉喝一声,旁边侍立的药童立刻递上一个打开的紫檀木针盒,里面密密麻麻排列着长短不一、闪烁着寒光的金针。

      兑泽眼神凝重,双手快如幻影!金针渡厄·锁命定魂!

      数十根金针带着细微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刺入离坎周身数十处大穴!针尾微微颤动,发出低沉的嗡鸣。金针落处,离坎体内狂暴肆虐的火毒与寒毒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强行分割、压制!那乱麻般的脉象,稍稍稳定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但至少不再急速滑向死亡深渊。

      紧接着,兑泽取出一个碧玉小瓶,拔开塞子,一股浓郁而清凉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他小心翼翼地将瓶中粘稠如蜜、闪烁着淡绿色光晕的药液——九转续命膏,涂抹在离坎胸前最严重的几处伤口,尤其是被碎岳重剑劈开的左肩和乾元尊剑气反噬的胸前。药膏触体,离坎身体无意识地剧烈一颤,伤口处翻卷的皮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收敛、止血,散发出淡淡的生机绿意。

      做完这些,兑泽的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他长舒一口气,但眼神依旧凝重。“外伤和反噬暂时稳住,但体内冰火剧毒与心脉损伤…只能靠他自己…和这‘玄玉冰心丹’吊住最后一丝元气了。” 他取出仅存的一枚龙眼大小、通体莹白、散发着丝丝寒气的丹药,小心地塞入离坎口中,以内力助其化开。丹药入腹,离坎苍白如纸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生气。

      处理完离坎,兑泽立刻转向靠着洞壁喘息的山伯。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山伯左肩胛上那截幽蓝的弩箭,又搭上其腕脉,脸色更加难看。

      “幽影蝮蛇涎…好霸道的混毒!”兑泽眉头紧锁,“箭毒已深入心脉,麻痹经络,更混合了至少三种破坏生机的剧毒!若非你内力浑厚如大地,早已…即便如此,也…”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沉重说明了一切。他迅速取出银刀,以极其精湛的手法剜出毒箭,又用数种颜色各异的药粉药膏处理伤口,最后以金针封住几处要穴,延缓毒素蔓延。整个过程,山伯只是咬着牙,冷汗如雨,一声不吭,浑浊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石床上的离坎。

      山洞内,一时间只剩下炽阳压抑的抽泣声、山伯沉重的喘息、以及离坎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悲恸与绝望的气息,如同浓雾般笼罩着每一个人。

      许久,炽阳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她红肿的双眼失神地望着洞顶的夜明珠,仿佛灵魂也被抽离。突然,她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冷月遗体旁,那柄被冷月一直小心包裹、此刻静静放在稻草上的泽兑剑。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混乱的脑海!

      “山伯!”炽阳猛地抬起头,声音因哭泣而嘶哑,却带着一种急切的求证,“你…你说过…山河令…里面藏着血书?是…是乾元盟主…留下的证据?”

      山伯艰难地抬起眼皮,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虚弱:“是…主人…临死前嘶吼…山河令…血书…勿落奸手…那令牌…被乾天夺走了…”

      “令牌!”炽阳猛地看向石床上的离坎!她踉跄着扑到床边,颤抖的手伸向离坎紧紧攥着的、沾满血污的右手!离坎即使在昏迷中,手指也死死地扣着一样东西!

      炽阳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掰开离坎冰冷僵硬的手指。

      一枚巴掌大小、非金非玉、入手沉重冰凉的令牌,显露出来!

      令牌呈暗沉的玄黄色,边缘磨损,透着一股古朴沧桑的气息。正面雕刻着连绵的山峦与蜿蜒的河流图案,正是传说中的山河令!令牌表面,还残留着离坎的血污和紧握的指痕。

      山洞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这枚令牌之上!山伯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激动与希冀!兑泽温润的脸上也露出凝重与探寻之色!炽阳更是屏住了呼吸!

      “是它…就是它!”山伯激动得想要站起,却牵动伤势,剧烈咳嗽起来。

      “血书…在令牌里?”炽阳捧着山河令,如同捧着最后的希望,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翻来覆去地查看,令牌浑然一体,根本看不出任何暗格的痕迹。

      兑泽走上前,从炽阳手中接过山河令。他修长的手指在令牌表面缓缓摩挲,感受着那冰凉的质地和细微的纹路,眉头微蹙。“此令材质特殊,似以多种奇异金属混合古法铸成,坚固异常,水火难侵。若有暗格…必是极其精妙的机括,非寻常方法可开启。”

      他沉吟片刻,目光扫过山洞内的几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离坎父亲的残信,言明‘山河令…血书…勿落奸手’。艮岳前辈亲历血案,证实主人临终遗言指向此令。冷月姑娘生前追查影堂毒镖,线索亦指向龙渊血案与乾元尊的阴谋…若说这山河令中真藏有能颠覆乾元尊的证据,那么开启的关键…”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离坎身上,落在了他胸前那枚被血污浸染、紧贴着冰冷皮肤的双鱼龙纹佩上!玉佩在夜明珠的光线下,龙睛处那点暗红,仿佛有微光流转。

      “血脉…龙纹为证…”兑泽眼中精光一闪,“离坎父亲遗言,‘护吾儿坎…龙纹为证’!这玉佩…或许就是钥匙!”

      炽阳和山伯的目光瞬间也聚焦在那枚玉佩上!

      兑泽不再犹豫。他走到离坎身边,小心翼翼地解下那枚沾染着离坎体温和血污的双鱼龙纹佩。玉佩入手温润,带着一丝奇异的脉动。

      他拿着玉佩,回到石桌前,将山河令平放在桌上。在夜明珠柔和的光线下,他仔细观察着令牌背面的纹路。那并非装饰性的图案,而是极其细微、如同天然形成的山川脉络与水流痕迹,复杂而玄奥。

      兑泽的目光在玉佩与令牌的纹路之间反复比对。突然,他的手指停留在令牌背面一处极不起眼的、微微凹陷的节点上。那节点的形状…竟与双鱼龙纹佩上龙睛处那点暗红微凸的形态,隐隐相合!

      “是这里!”兑泽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他拿起玉佩,将龙睛处那点暗红,对准令牌背面的凹陷节点,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力度,轻轻按了下去!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机括弹动声,在山洞中响起!

      只见山河令那看似浑然一体的侧面边缘,一条比发丝还细的缝隙悄然出现!随即,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薄如蝉翼的玄黄色金属片,如同抽屉般,无声地弹了出来!

      暗格!

      山洞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炽阳捂住了嘴,山伯浑浊的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连兑泽的手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暗格内,静静地躺着两样东西。

      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颜色暗黄、边缘带着明显被烈火灼烧痕迹的信笺。信笺折叠处,渗透出暗褐色的、早已干涸的斑驳痕迹——那是血!

      另一件,则是一小块触手冰凉、质地极其柔韧的暗青色皮革,上面似乎用极细的墨线勾勒着什么。

      兑泽屏住呼吸,用镊子极其小心地夹出那张暗黄信笺。他缓缓展开。

      信笺上,是数行铁画银钩、力透纸背的字迹!那字迹,与离坎父亲遗留在龙渊阁焦黑主梁下的残笺笔迹,如出一辙!只是更加潦草、更加急促,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书写者最后的心血与愤怒!字里行间,那暗褐色的斑驳血迹,如同泣血的控诉,刺目惊心!

      “吾弟乾天:

      尔勾结金帐王庭左贤王赫连屠,许以北境三州并边防秘图,换取其影堂杀手助尔弑兄篡位!血案当夜,尔率心腹及影堂妖人突袭龙渊,里应外合,屠戮我阁上下三百一十七口!妇孺老幼,皆不放过!其行禽兽不如!其心歹毒胜蝎!

      此血书为证!山河令中藏秘图副本!若苍天有眼,令此血书昭然于世!望天下英豪共诛此獠!勿使忠良之血白流!勿使北境山河沦丧!

      ——乾元绝笔 龙渊血夜”

      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山洞内,死一般的寂静!

      炽阳死死盯着血书上的每一个字,身体因巨大的震惊与愤怒而剧烈颤抖!通敌叛国!弑兄夺位!血洗满门!真相之残酷,远超她最坏的想象!离火燎原般的怒火在她胸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她焚毁!

      山伯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乾元绝笔”四个字,老泪纵横,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声。主人的血泪控诉,终于重见天日!

      兑泽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清亮的眸子里充满了骇然与凝重。这已非江湖仇杀,而是关乎社稷安危、足以倾覆江山的滔天罪证!

      他强压心中的惊涛骇浪,用镊子夹起暗格中那片暗青色的皮革,在夜明珠光下展开。

      这是一张绘制得极其精细的地图!材质非纸非帛,触手冰凉柔韧,隐隐带着一股淡淡的羊膻气,显然是塞外金帐王庭特有的鞣制工艺!

      地图之上,清晰地标注着北境千里防线的所有关隘、要塞、兵力驻扎点、粮草储备地!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地图上用醒目的朱砂红笔,勾勒出了数条极其隐秘、蜿蜒于崇山峻岭和戈壁荒漠之中的穿行密道!这些密道,有的绕过天堑雄关,有的直插边防大营腹地!旁边还用一种奇特的、如同蝌蚪般的文字(金帐王庭文)标注着攻击路线和薄弱环节!

      边防秘图!

      这就是乾天(乾元尊)用来向金帐王庭换取支持、出卖北境千里的筹码!是足以让异族铁蹄长驱直入、涂炭生灵的致命钥匙!

      “通敌…卖国…畜生!畜生啊!!!”炽阳再也无法抑制,发出一声愤怒到极致的嘶吼!离明刀呛然出鞘,烈焰瞬间升腾,映照着她因愤怒而扭曲的俏脸!

      山伯猛地一拳砸在地上,枯瘦的手背瞬间皮开肉绽,他却恍若未觉,眼中是焚尽一切的恨意:“乾天老贼!你…你罪该万死!”

      兑泽缓缓将血书与秘图放在石桌上,长长地、沉重地叹息一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肃杀:“山河令…非神功秘籍,非号令信物…它…是裹着蜜糖的毒药!是足以颠覆武林、倾覆江山的…滔天罪证!”

      真相,如同被撕裂的夜幕,带着淋漓的鲜血与刺骨的冰寒,彻底暴露在百草谷秘洞的微光之下。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复仇,已不仅仅是为了私怨,更背负着洗雪国耻、守护河山的千钧重担!

      而就在此时,石床上,离坎冰冷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颤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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