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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
“先去休息。”
“我和你一块睡。”沈青哲非常执拗。
蓝谙跪在垫子上,直视正前方,无比虔诚,不像真的想求什么,更像是她需要跪在这里,才能安心。
身旁的人再次见面,种种迹象像个不懂事的讨债鬼。
很多事情对沈青哲而言是禁忌,对蓝谙同样如此,她比沈青哲更清楚某些事情做了后果是什么。
可还是越过了红线。
一个在偷尝禁果,一个在亲手重现“罪恶”。
蓝谙又跪了一会儿才起身,沈青哲见状也连忙起来。
她坐在床边,“我不需要睡觉。”
“你陪着我。”他坚持。
沈青哲看了一眼神像,爬上床,拽着蓝谙裙子一角,由轻到重地试探,扯一下看一眼蓝谙。
两个人彻底冷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无力感。静谧流淌在他们中间,最后蓝谙如愿靠近他躺在一块,沈青哲立刻回抱住她的腰。
“你这样我没法躺。”
沈青哲这才松了一只手,然而另一只手死死拽着,生怕蓝谙再次跑掉。
“那个神像是谁?我在别的地方没见过。”
蓝谙单手撑着后脑勺,中指指节扫过沈青哲的脸颊,一下一下抚过表面皮肤,
“祖上的亲戚。”
沈青哲忍不住再次看向神像,被蓝谙捂住眼睛。“没什么可看的。”
他就此作罢,拉下枯白的手笑起来,感觉眼皮越来越沉。
“那根红绳是谁给你的?”
“不知道。到沈家之前我就有那根红绳。”
蓝谙感觉手下的温度有点奇怪,凑近用下巴挨着对方的额头,“你发烧了。”
“没关系,”沈青哲单手将床边的红绳重新系上去,“这样就没关系了。”
蓝谙不赞同,起身找药被一双胳膊死死拦着,脑袋在腹部拱来拱去,像只炸毛的猫,对自己的举动毫无知觉。
“是真的。”沈青哲解释,“我从小能遇到鬼,但是有这个东西鬼就无法近身。印象里在孤儿院的时候有一个师傅将它带走开光,还回来后我就很少生病了。”
感受到对方怀疑的目光,“最近身体虚弱也是因为你将它带走,睡一觉就好了。”
“你是贾宝玉再世吗?离了它就不行,回来就好了。”蓝谙吐槽,仍觉得他说得不可信。
沈青哲幽幽地看着她,衣服拽得非常紧没有移动的余地。
蓝谙暂时顺他的意躺回去。
摸着沈青哲后背发凉,“你不怕我了?”
沈青哲缠得更紧。
“这根红绳这么厉害,怎么防不住我,还引我入梦。”
沈青哲鼻子蹭上蓝谙的肩膀,张嘴虚虚咬上。柔软的舌头濡湿了一块,闷声开口:“你是个意外。”
“我来到江城第一天就发生了这种情况。”
蓝谙也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自己在追另一只鬼,瞬间被拉入他的梦境。
“或许和你有关呢?”他意有所指。
蓝谙想到从前的渊源,忽然不说话了。
沈青哲默默观察着蓝谙神色变化,眼神变暗,继续,
“你的那只狸花猫,也是在那天晚上出现在我的窗台上。”
难怪沈青哲从不相信她,原来一开始就露出了破绽。
蓝谙瞬间看回去。
目光回到身上,沈青哲满意极了。
热气扑在脖子上,外界的湿度增加,隐形的符纹露出痕迹,很快又消失不见。
试探几次,都是如此,沈青哲用食指隔空比划着。
心里不安,也急于将对方的思绪拽回来,“我常常觉得你和梦里的样子很不一样。”
“但是心里又确信他们是你不同的部分。”
沈青哲发现了,蓝谙对这种告白的话从来没有任何反应,他仍不死心,爬起来凑近蓝谙,“我喜欢梦里的你,脾气大,”
从不掩饰某些恶劣的心思。
“也喜欢现实的你,更包容。”
又温柔得有点假。
蓝谙表情嫌弃,“真贪心。”
真肉麻。
真俗。
沈青哲不怎么管蓝谙的评价,脸挨上脸,密不可分。
一颗心跌落谷底。
他说了很多次剖白心迹的话,第一次蓝谙回“喜欢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后面几次听到了接受良好。
和没听到一样。
不在意,所以也根本没办法留住她。
*
沈青哲醒来后已经第三天,身边没有人,嗓子哑得离谱。
季风敲门进来,“你醒了。”
“师伯来替你看过,你发烧了,这是在隔壁药房开的药。”
见沈青哲没反应,“给你放在桌子上了。”
“蓝谙呢?”沈青哲觉得自己快魔怔了,这段时间一直在问不同的人这句话,经历了失而复得的激动,一切又回到原点。
他已经没有什么情绪。
“蓝谙有自己的事情做。”季风说完怕沈青哲继续多想,又补充,“这里是蓝谙的屋子,你安心住在这里,她过几天就回来了。”
沈青哲没应声,看着门口的光亮,陷在思绪里。等人走后,他踉跄着下床,赤脚踩在地上步子是浮的,机械吞咽药,又完全脱力仰面摔在床上。
蓝谙跟着贾老头前脚离开,后脚沈老爷子的车赶到,亲眼看到了沈青哲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在山上待了一天,“小哲怎么还没醒?”
季风进去看到桌上的碗空了,替他拿出来,“不用担心,喝过药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没人发现沈青哲状态非常奇怪。
蓝谙较上次有了经验,和贾良接了港口富商的活儿,她让贾良提前打听清楚做梦者的执念是什么。
进入梦境的瞬间,天色偏暗,雾蒙蒙一片,蓝谙做好准备,提了个枝条编织紧密的行李箱,一身黑色风衣礼帽,将帽檐按习惯压低。
看向远处欧洲上世纪风格的城堡,心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个梦境似乎和做梦者的身份十分不相符。
走了两步听到背后有动静。
沈青哲尽量降低存在感,踩在草地上还是有一种沙沙的声音。
由远及近,蓝谙看清楚目光变得锐利。
“你怎么进来的?”
问完想起对方的红绳。
可是她已经将那根绳子剪断了,虽然最后又被他粗糙地连起来。
沈青哲身着高领荷叶边衬衫,束复古腰带,提着行囊急切地走向古堡,嘴里算着这个月能得多少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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