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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宿微头发还在滴水，她用毛巾慢慢擦着，见南昭微低着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什么，便问道：“你怎么了。”
南昭蹭地一下站起身，冲向浴室：“我去洗澡！”
宿微哦了一声，不明白洗个澡为什么也这么急。
这就是风风火火的大小姐，做任何事都铆着一股劲。
宿微一向不关心别人的想法。她感受过太多杂乱无章的情绪、捉摸不透的内心波动，于她而言，和噪音无异。就像是字眼密密麻麻的阅读理解题，她只会将这些屏蔽掉。
南昭的情绪起伏比很多人都要大，就像是一条弯弯扭扭的波浪线。
宿微无意去探究，偶尔却还是有些好奇，大小姐的情绪为什么这么丰富。
浴室内水汽氤氲，没有干湿分离，镜子上罩着一片水雾。
空气里充斥着一股甜而不腻的清香。
南昭站在里面，只感到一阵口干舌燥，都没在意这环境和她家里的豪华浴室比起来有多简陋。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试图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全部赶走。
打开喷头，却被那偏凉的水温浇得一个激灵。
宿微用这么凉的水洗澡？
南昭本想叫宿微把温度调高一点，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扭捏什么。算了，就这么洗吧，正好她需要冷静！！
宿微的衣服套在南昭身上稍微大了些，她扯了扯衣摆，走出浴室，只见宿微正在伏案做作业。
这人是不是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
南昭撇了撇嘴，冲她抱怨道：“洗澡水好凉。”
闻言，宿微放下了笔。她并不知道别人习惯怎样的温度。
“怎么没叫我？”她问。
南昭哼了一声：“下次再叫你咯。”
宿微：“嗯。”
嗯？这是答应了还有下次？
南昭嘴角微扬，摸着自己湿漉漉的发梢：“吹风机呢？”
宿微眨了眨眼睛：“没有。”
？
南昭迷惑：“那你都不吹头发？”
宿微：“嗯。”
南昭：“……我今晚不用睡了！！”
她头发这么多，该等到多久才能干啊！
宿微的确没有想到这一点，她没有待人接物的经验，也不在意别人的生活方式。
“对不起。”宿微犹豫了一下，“我帮你擦擦？”
这还是南昭第一次听见宿微说对不起。
心里的火气瞬间灭了一大半。
“那好吧，你给我擦。”南昭嘟着嘴道。
她走到窗边，窗台上什么花花草草都没有，单调又冷淡。窗外树影幢幢，灯光星星点点地从缝隙中漏出来。
宿微拿着毛巾，看着面前这一瀑长发，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她嘴角微抿，轻轻地将毛巾盖在南昭头顶，从发根到发梢，一点点按压。
南昭浑身僵硬，能清晰地感觉到宿微的手指触碰了她的发丝。
好像是舒服的，又好像很不舒服。
湿漉漉的乌发间，露出了一点点粉粉的耳朵。
宿微不由好奇：“你热吗？”
南昭仿佛被踩中了尾巴：“要你管！”
“哦。”宿微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耳朵看上去很可爱。”
？
啊啊啊啊啊。
南昭受不了了，大声道：“闭嘴！”
她极力压抑着浑身的燥意，只专注地看着窗外，在模糊不清的光线里数着树上的叶子有多少。
忽地，她瞪大了眼睛，指着窗外道，语气急促：“刚刚有个人好像从房顶上飞过去了！！”
宿微面不改色，手上动作不变：“你可能看错了。”
“是吗？”南昭也有些怀疑，揉了揉眼睛，“那刚才是什么东西，猫头鹰？也不像呀。”
宿微没有说话，南昭还在自言自语：“有没有可能，这世上真有会飞的超人？”
“如果我会飞的话，我就把南秋丢到天上去，吓她一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凶我，哼。”
宿微：……
不知道头发擦了多久，久到南昭都快睡着，却还没完全干透。她半闭着眼睛，迷糊说：“不行了，我要去睡觉。”
宿微收起毛巾，南昭主动朝卧室走去，躺倒在床边。她吸了吸鼻子，鼻尖萦满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好像是床单和被褥发出来的，被阳光晒干后的自然气息。
也是宿微身上的味道。
南昭顿时精神了些许。
心里某根弦有些绷紧了。
等到宿微走进房间，南昭的睡意竟消失得彻底。她赶紧侧躺，面向洁白的墙壁，浑身僵硬。
“我关灯了？”宿微问。
“嗯。”
很少听到南昭说这么简单的单音节字眼，宿微有些稀奇，但没有多想。
房间坠入黑暗。
当视觉受阻时，其它感官便会无限放大。
南昭清楚地感觉到，当宿微躺上来时，床榻那一点点微不可闻的响动。
明明两人中间隔着一条清晰的分界线，肢体没有任何接触，她却回想起了，以前和宿微靠在一起时的触感。
“你睡不着？”宿微听见南昭的呼吸有些乱。
！
南昭：“马上就睡！”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南昭一直数啊数，不知数到了多少只，总算睡了过去。
宿微闭眼浅寐。
夜色寂静。
对宿微来说，好像只是多了一道绵长的呼吸，别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半夜，一条柔软的腿却搭了过来，缠在她身上。
宿微呼吸一滞，一动不动。不一会儿，南昭整个人都贴了上来，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肩上乱蹭，浑身温度滚烫：“让我咬一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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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小师妹×清冷美强惨大师姐
宋芒经脉阻塞，天赋不佳，修为难有寸进。她便懒得折腾，放下心中所有妄念，得过且过。
唯一放不下的，是她暗恋多年的宗门大师姐曲心竹。
师姐天生剑骨，仙人之姿，如皎皎明月。
宋芒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却坚持每天都在师姐的院门前放一束新鲜的太阳花。
宋芒从不奢望明月入怀，只愿明月永远高悬。
＊
倾世之战，宗门大获全胜。曲心竹作为最大功臣，却被安上了通敌叛宗之罪，坠入生灵烬灭的埋骨之地。
看客们扼腕感叹，一代天才误入歧途，陨落才是她的宿命。
无人在意，一位外门小弟子也跟着跳了进去。
宋芒是从白骨堆中将师姐挖出来的。
她一直仰望着珍视着的大师姐，此刻经脉尽碎，浑身都是腐臭的淤泥，殷红的血。
宋芒肝肠寸断，几近失声，“……师姐！”
“别哭。”师姐污发后的眼睛依旧清澈明亮。
她虚弱一笑，用尽全部力气，却不是为自己谋生机，“我送你出去。”
宋芒轻抱曲心竹，浑身发颤，“不，我们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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