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象彼
“东戈?”沈天解决谷照与照谷轻而易举,却没想到那群红袍倒是并没有为难于他。
他接过海东戈在怀,先细确认她是否有碍,却这姑娘只淡淡摇头,瞧着他一言不发。
“东戈,他们可有伤害你?”他觉察东戈异样,却又偏辨不明,只扫去谷照和照谷的眼神狠戾。
谷照打了个哆嗦,照谷倒是从来心大。
“小师弟小师弟,她当真能寻到师父!”照谷比沈天还是要高些,可总比从前要不同,他瞧去沈天眼睛,便心中骄傲小师弟终于长高了。
可惜了,沈天现在眼刀子能宰人。
“这么想见,我偏不如你愿呢?”
那声音轻飘飘落在照谷身上,比谁人的威胁都好用。
“小师弟小师弟,你不会伤害我的对么。”照谷也没甚底气。
“自然”
沈天面无表情将东戈遮了个严实,怀里的人像是没睡醒般毫无反应,他那脸色便一瞬阴沉,比天变得还快,“我宰了那老头儿就是……”
谷照和照谷皆是一悚,沈天玩笑与否端得平常他们都分辨不出真假,眼下那模样定更不能是玩笑。
他说得出做得到。
“沈天公子何须如此暴戾,海东戈完好无损。”红袍子中走出一位中年男子,腰身粗壮皮肤黝亮,一双眸子眼白居多,还偏要压低脑袋去瞧人,无端端像被盯上般叫人不适。
本还安静的海东戈听到有人唤自己,耳朵动了动,偏过头面向了沈天的胸膛。
而沈天又怎会觉察不到。
他冷漠看向那红袍男子,一柄软刃不知怎就落在了那红袍脖颈,瞬间压出了血。
那剑叫象彼,便是长生师亲手所铸,为的,就是沈天入长生门这一遭。
但眼下倒是可瞧,他是个能欺师灭祖的……
“沈公子的剑,不应见鄙人的血才是。”红袍不卑不亢,却也不是方才那般冷硬,想来还是心中有自己的思量。
“你是何人。”沈天可不会为了两句话而罢手,象彼韧芯韧刃,稍有不当便是噬主之难,它出鞘,会见血,只他也从不在乎谁的血。
“在下阿鲜卑,千召盟暗堂堂主。”红袍一身健壮却被这软刃压制,竟是身无半分内力。
“怎么,长生师信徒当了千召盟的狗?这般自降身份。”沈天冷讽着,那一片红袍看自家堂主见血都无动于衷,可沈天一句话却能让人生恨。
自冠千召盟名头,阿鲜卑也确实惭愧,“寄人篱下,言何身份,沈公子体谅。”
沈天确实收了剑,他开始上下打量阿鲜卑,思衬着思衬着,才幽幽抬起了怀中海东戈的手腕。
那一抹曾得照谷惊异的红色胎记,又一次环在了海东戈的手腕上。
“哎?这不是……”照谷近前,却被沈天一个冷眼退了回去,喏喏不敢言地偏低着脑袋靠在谷照身边。
“看来沈公子早就知晓东戈姑娘便是我族辈寻找了数百年之久的有缘人。”阿鲜卑此时不光不畏沈天,眼中甚至耀动着兴奋,连带着他身后那一片红袍子亦然。
可沈天却没什么情绪,他端起海东戈的手腕,拇指在红痕上细细磋磨,良久才指甲划过皮肤,待那鲜红的血液渗出,海东戈手腕上的胎记,再一次消失了踪迹。
阿鲜卑稍有惊讶,倒似乎也理所当然般邀请着他们,“几位,且安心住下,待过多不到一日,他们会追随而来的。”
说着,红袍子们让开了一条路去,他们默契地不再为海东戈的身份而躁动,似乎沉默,便是这一族群生来就有的一种模样……
——————
阿鲜一族住在竹树之上,高高树屋不落地,从前他们也会落在榕藤之上,只似乎迁徙到哪里,便都会找到树来建筑就是了。
“小师弟小师弟,呐,东戈的衣衫,她被我二人带来时刮破了,你替她换上。”照谷丢来了一身藏青色的粗布衣衫,衣衫堆里还混着一抹红,一瞧就是阿鲜族人的。
沈天面上一闪而过嫌恶,可看东戈的袖子确实破了,便轻叹了口气接在了手。
“小师弟小师弟,能见到师父了,你可欢喜?”照谷没甚颜色地盘坐了下来,他爱笑,咧着嘴角笑得人心舒爽,“可瞧师父定也会为你欣慰,大约也得夸赞夸赞我与你师兄们,能将你教授出这般本事。”
沈天眼垂着,膝头是还睡梦中的东戈,他一手抚着东戈的背,一手挑剔着那衣衫。
“我可没说不找你二人算账。”
照谷的笑戛然而止,还有尴尬留在面上,“……哎呀小师弟小师弟,我二人劫走东戈也非是只因师长。”
“哦,是么。”沈天不咸不淡地质问,看多一眼都不肯。
“是啊是啊,你可不知,当日若我二人不偷偷带走东戈,恐怕她要遭殃的。”照谷介意沈天不知此情,“你定能测定东戈吉凶,可又不知她是逢凶化吉的!”
“是谁?”沈天默默将手落回腿上,他有些动气,便不愿这不温柔的手落在海东戈的背上。
“是那个紫色袍子,我与谷照见过他,在黄戍城。”
“……席花衣。”沈天念到。
照谷应声点了点头,“可瞧着功夫也不高,我二人都没瞧见呢。”
沈天闻言皱起眉来,“他是否并未动手?”
照谷又开始点头,“我瞧他也不似交过手,只不知怎能进了海东戈的院子。”
“他是刚进门,还是已经出来了?”沈天侧头去问,心中难安。
“这……”照谷也有些心虚,“我与谷照从窗外将人接走,倒是不知他是要进门还是出了门。”
这下,沈天大抵能确定席花衣定是在东戈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于是他忙翻过东戈在他膝上的小脑袋,又忆起她见面时的不同寻常,问去照谷。
“阿鲜卑是如何唤出东戈手腕上的胎记,可是对她用了何种禁术?”
照谷两手慌张摇摆,“小师弟小师弟,可不敢胡言胡语,我二人在此逗留这般久,阿鲜才堪堪断言海东戈恐与师父有关,哪里敢对她不尊。”
“少与我废话!”沈天曾经稚嫩的面庞这会儿骨相分明,便瞪去照谷的眼神都比从前犀利,“他到底做了什么!”
照谷被吼得呆住,看看海东戈,心中下意识想着可别吵醒她,又瞧着小师弟,委屈与丝丝可怕涌上,眼睛瞪大了支吾道。
“师父曾,曾留下一签符,阿鲜这多年来供奉,他族中也是犹豫很久才舍得用在东戈身上。”照谷眨眨眼,“阿鲜所寻,唯有师父能办到,要寻师父,只有找到海东戈,谁人都不会去想伤害海东戈的。”
沈天面色稍霁,看向东戈。
若非是阿鲜卑出手,那便是席花衣无疑。
“他恐对东戈做了什么,只我眼下也不知,明日后我离去,你二人且守好,唯叶三可见,不然便待我归来。”他静静嘱托,照谷眼下哪敢多问,末了就叮嘱一句替东戈换新衣裳就逃也似的不见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