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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3 章
刘琴乐怎都没想到,他爹能用解药来要挟自己。
“盟主,长生师谕非是我胡编乱造的江湖招摇。”他愕然失色下隐忍着质问抬头去说。
让他把海东戈,让出来……?
这简直是荒唐。
莫说海东戈不过是被长生师谕牵扯其中,便是他如何能做她的主?何况……
“若长生师谕应谶,东戈将来与琴乐成婚后,亦是千召盟的人,您又何必——”
“好了。”千召盟主打断了他的话,“你且思量,给你两个时辰,若我休息后,你便也不用来打搅了。”
说罢,千召盟主在高且长的陪同下回了卧堂,刘琴乐一个人跌坐在位。
此时刻他连叹息都深颤着,若东戈当真能如此相救,他一口答应就是,然则可怕在于父亲只字不提解药,那便是将人带走了,恐也未必能救东戈性命。
刘琴乐有时深恐于此,便是亲生父子,也未必不会算计算计。
且若无解药,便还有叶三不能救,但看他父亲态度,恐怕眼下与自己分开后,就是去向白言相挟了。
一声苦笑,刘琴乐深感无力,他当得能同千召盟之外的任何人心狠,却唯独这人是自己的父亲,他不能也不敢。
失魂落魄的刘琴乐离开后便遇见了始终守在门外的朝卷,她目光柔柔,却深看并无情绪,天生这副模样罢了。
“你听到了。”刘琴乐低头看着她,目光一瞬不错。
朝卷点头迎上,“为何不应?”她不信刘琴乐会短短月余喜爱上那个十四岁的小丫头。
刘琴乐麻木移开目光,“……是啊,我该应了才是。”说罢他绕过朝卷要走,却又回头去问,“朝卷,若然一日长生师谕成,我当真与东戈应了情缘,你说父亲与我又是何种局面。”
朝卷一笑,别有风情,“你信?”
“为何不信。”刘琴乐目光无定,脑海中闪过了九年前弟弟失踪前在大殿上说起的故事,三十年前四帝谕搅弄武林,那时父亲眼中动色他瞧得清楚。
“我是不信的。”朝卷年有十八,她甫出生便武林太平,“便是盟主,若他也信了,又该如何会从你的手中抢人呢?”
刘琴乐眸光一动,“遂你崇拜他!”他失控着拉过朝卷手腕,将人扯到了眼前,缠绵悱恻之时,他从未想过眼前之人早就献身给了他父亲。
朝卷歪过头,目光无惧,“盟主应我,这样才会允我与你相伴。”
刘琴乐怒意凛然,却仍旧不能对朝卷狠心,青筋在脖颈沟壑,朝卷的每一分看似天真的目光都是那么的残忍。
“为了我……?”他一字一句快要咬碎牙齿,可这美丽女子的一颦一笑,皆回答了他的质问。
荒唐荒唐,原来他的父亲非是第一次荒唐过了。
深吸一口气,刘琴乐松开了朝卷,“此事非我所能决断。”他要问的,该问的,若不止是海东戈,就只有沈天了。
只他没想到去到了院子,便见无双飞檐走壁而来,手里提溜着,脖子挂着,腰间还缠着,待近身,一股子药味儿扑鼻。
“你这是?”刘琴乐凝重神色。
无双腰身一摆,利落绕了过去,“沈天要试着破毒呢,你小子当真没拿到解药啊?”无双虽说在沈天开解下已然接受了,若不然他现下非要和刘琴乐打一架。
“拿东戈破毒?!”刘琴乐铁爪扣上无双,“若失败了呢!你们疯了!”
无双拧鼻嫌弃,“不然你染个毒来试解药?再说海东戈现下没死透,叶三可要不得吧,你再耽搁都死了。”
刘琴乐被无双内力震开撞在了树干上,他未有心思也不想抵抗,生呕出血来,于是便也不打算走了,就坐去院子里。
父亲留给他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他就这般看着无双端着药碗进进出出,还不时丢出去几盆黑污血水。
直到无双也被撵了出来,坐在屋门外的台阶上百无聊赖。
“她……如何了。”刘琴乐问。
“不知,瞧着没甚变化。”无双说不知,是不知沈天毒解的如何,没变化说得却是海东戈,毕竟她压根儿还没用药呢。
可刘琴乐却以为沈天恐怕注定失败,于是要进门去,却无双鬼影一样挡在了门外。
“你作甚啊?”他警惕又冷漠,一双眼里精明着怎么把刘琴乐打趴却不会打搅沈天。
刘琴乐一闪眉,“我与沈天有话要说,让开!”他也动了气,这无双能否不要时刻任性!
“嘿?!你个废物还——”
“有事便门外说罢。”
沈天的声音闷闷自屋内响起,无双咬了咬牙没再惹事,他坚信自己这是思虑周到,可不是听沈天的话。
刘琴乐虽作怀疑却也应了,二人隔着一扇门,说起了原委。
“……沈天小兄弟?”刘琴乐见人不应,又追问着,无双则是时刻警惕他闯门。
“少盟主,当真信盟主会救下东戈?”
刘琴乐一怔,又听屋内声音说。
“东戈牵扯其中本无辜,弱肉强食,她注定做不到武林女子那般,若你要她此生如人掣肘,不若作罢随她命去就是。”
刘琴乐此时喉咙干涩,“我……护不得她了。”
他之羽翼仍在父亲阴影之下,要如何对抗他父亲?
“沈某当尽人事,少盟主,当下你且护不了东戈,但若你将她交予盟主,恐此生都再护不得她。”
“可难道东戈就要死么?”刘琴乐落寞,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罢了,却要面对生死抉择。
“少盟主,东戈与你相识不过月余,您的可怜可爱之心能有一时,却不能支撑一世。”
刘琴乐困惑此言,隐约明白却也不明,“我……”
“你心中也是知不该交出东戈的,那么便顺心而为。”说罢,沈天再不回应,待到刘琴乐走,无双才推门去瞧。
沈天此时面上青青白白,便是面具也都要遮不住的虚弱。
“我说,他不应,那黑袍老儿就会听?”无双觉得刘琴乐今次一验,显然在那千召盟主心中没甚分量。
沈天闭目运气,“他应与不应,我要的不过是个态度。”
无双嘴角拐了个弯儿,压低眼不解问,“态度?”
沈天调息,那青色自面上褪去,却仍虚浮模样,“一个他对千召盟主说出‘不’的态度。”
无双佯装恍然,可实际还是不懂的,不懂沈天要这态度作何,这与他到底有甚干系。
可他也无心关心,只大咧咧问,“明日晌午你还做不出解药,海东戈能等,恐怕那叶三是要死了。”
沈天点了点头,烦又倦地嘟囔给他一句,“你莫催我。”
这话听得无双茫然,好似犯了错一样起身带倒了凳,接着左脚踩右脚地就这么滚出门待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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