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天下

作者:郭星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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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朱雀新政


      卯时·太极殿

      凤御龙指尖抚过龙椅扶手的朱雀浮雕,十二旒冕冠垂珠轻晃,映着殿下跪伏的百官如一片玄色潮汐。礼官高唱"朝议启"的尾音未落,户部尚书已捧着奏折出列:"启禀陛下,推行《均田令》月余,清河崔氏拒不交验田册,其宗老称…称女子理政不合祖制。"

      "不合祖制?"女帝忽然轻笑,金错刀鞘尾敲击龙纹砖,"那便让崔氏看看什么是新制。"她目光扫过墨尘绯色官袍下露出的机关锁,"墨侍郎,你改良的丈量车可备妥了?"

      三百辆青铜丈量车碾过清河郡官道时,车顶朱雀旗惊飞满林寒鸦。墨尘赤脚蹲在车辕调试齿轮,红衣下摆沾满泥浆:"崔氏祖坟占良田千顷,臣建议…"

      "不必建议。"凤御龙玄甲白马踏碎田间祭幡,"传旨:凡阻丈量者,田亩充公;毁丈量车者,以谋逆论处。"她忽然扯断崔氏宗祠前的鎏金牌匾,"朕的朱雀旗,今日便插在这'耕读传家'上。"

      三日后,十万石隐田归入官仓。夜星悬的密报随信鸽落入御案,奏折边缘沾着血渍:"崔氏暗通北狄,购铁器账册已获。"

      陆鸣舟的金算盘在太极殿砸出清响:"开通海运需铸新币,臣请以官仓陈粮兑民间存银。"他忽然展开三十丈长的《九洲漕运图》,朱砂标记的港口恰成朱雀展翅状。

      "陆卿这算盘打到朕的冕旒上了。"凤御龙忽然掷出玉玺,印鉴正盖在幽州港位置,"但若能让江南粮价降三成…"她指尖划过工部尚书惨白的脸,"陈大人,你工部贪墨的修河款,够造几艘宝船?"

      退朝时,江浸月将金错刀鞘抵在工部尚书后腰:"陈大人最好在三日内凑齐亏空。"黑手套下的机关弩箭已上膛。

      白砚的药箱撞开朱雀门时,眉间朱砂痣泛着青黑:"北境三郡突发寒疫,病患瞳现赤斑,与前朝《疫志》所载'赤目瘟'相符。"他忽然扯开衣襟,心口试药留下的红痕触目惊心,"臣已种疫三日,可试新方。"

      凤御龙捏碎茶盏,碎瓷嵌入掌心:"朕不准。"
      "陛下准不准,臣都已饮下疫血。"白砚将针灸包按在御案,"若七日后臣未归,请焚太医院东厢第三药柜。"

      当夜,女帝朱批八百里加急:凡疫区者,每日领官粮三升;敢趁疫抬价者,斩立决。

      祭无赦的玄铁面具映着烽火冲入大殿:"北狄三十万铁骑陈兵阴山,军中现巨型投石机,疑似…"他忽然跪地捧上残损齿轮,"疑似墨家机关术。"

      墨尘夺过齿轮时金铃狂震:"这是机关城七年前被盗的'破军弩'残件!"他猛然扯开红衣,露出心口囚龙纹,"臣请赴北境,若不能毁此杀器…"
      "若不能,朕亲自焚了墨家祖祠。"凤御龙斩断他后半句,将虎符掷在疆域图上,"祭将军,朕要你在朔月前拿下北狄王帐。"

      子时,江浸月在藏书阁密室展开染血的《慕容起居注》。烛火忽然摇曳,她反手射出袖箭:"陛下?"
      "这般警惕,倒像当年治水时防朕抢被褥。"凤御龙玄色披风扫落密卷,露出其下压着的血盟书。

      女帝忽然咬破指尖,在盟书添上朱批:"世家与前朝余孽的勾连,该用血洗。"她指尖抚过江浸月颈间箭痕,"但你的命,要比这些腌臜东西金贵。"

      五更鸡鸣时,三百无颜卫持金错刀出京。晨雾中,江浸月望着朱雀旗没入官道,忽然握住怀中温热的药玉——那是白砚临行前塞来的解毒丹。

      太极殿前,凤御龙将祭无赦的捷报掷入火盆。烈焰吞没"北狄王授首"字样的瞬间,夜星悬呈上密匣:"崔氏与慕容余孽往来的信物。"

      匣中赤金狼头符沾着墨香,女帝忽然轻笑:"传旨:三日后朕要巡幸清河郡,看看这'耕读传家'的祠堂,供的是圣贤书…"金错刀劈开狼头符,"还是魑魅心!"

      朝阳穿透十二旒冕冠,在龙纹砖上投下细密光影。百官山呼万岁时,凤御龙望向殿外盘旋的机关朱雀——那是墨尘临行前留下的监察机关,羽翼下悬着改良的稻种袋。

      半个月后·太极殿

      凤御龙指尖拂过龙案上的《均田新策》,十二旒冕冠垂珠轻晃,映着奏折上崔氏族老以血写就的"牝鸡司晨"四字。她忽将朱砂笔掷入砚台,赤色墨汁飞溅在工部侍郎惨白的脸上:"陈大人这双捧过万民血汗的手,可捧得起□□?"

      "陛下明鉴!"工部尚书伏地颤抖,官袍下摆渗出腥臊,"臣...臣愿献半数家产充作军饷..."

      "朕要的不是银子。"女帝金错刀出鞘三寸,寒光割裂晨雾,"是工部贪墨的三千具连弩,此刻正架在北境城头对准我大胤将士!"

      北境风雪裹着血腥气撞入军帐,祭无赦的玄铁面具凝着冰碴。他徒手掰开缴获的连弩机括,青铜齿轮间赫然烙着工部监造印。"传令!"银枪挑碎案上舆图,"三日内焚尽所有机关弩,取火油者赏田十亩!"

      副将捧着焦黑的齿轮碎片跪禀:"将军,这些机括纹路...像是墨侍郎的手笔。"
      祭无赦猛然扯下面具,绝色面容在火光中宛如修罗:"即刻八百里加急,请陛下彻查工部——要活的!"

      泉州港惊涛拍岸,陆鸣舟赤脚踏过浸水的《海运新策》,金算珠击碎最后一块完好的琉璃窗:"传讯!让岭南船队改运石灰,遇崔氏商船直接撞沉!"
      浪涛中忽现数十艘蒙冲战船,桅杆悬挂的崔氏商旗在暴雨中猎猎作响。

      "陆公子好算计。"崔氏私兵统领的弯刀劈开粮袋,"用霉粮引我们现身?"
      "本公子的霉粮..."陆鸣舟突然引爆暗舱火药,"还能送你们见龙王!"冲天火光里,他跃入救生舟时不忘抓起半幅海图——朱砂标记的航线正穿过慕容氏旧港。

      太医院东厢房腾起黑烟时,白砚正将第七副药方投入火盆。眉间朱砂痣已呈青黑色,他踉跄撞开药柜暗格,捧出泛黄的《慕容疫志》:"赤目瘟...三日瞳血,五日溃烂..."
      "先生不可!"药童扑来抢夺火把,"这是您拿命换的方剂!"
      白砚突然咳出黑血,染透札记末页的"以身为引"四字:"烧!连我一起..."
      疾风撞开窗棂,江浸月的金错刀鞘打落火把,黑手套攥住他腕间紫脉:"陛下要你活着看盛世。"

      太极殿前百丈朱雀旗无风自燃,火舌吞没"均田令"诏书。夜星悬踩着琉璃瓦掠上穹顶,囚龙镯缠住纵火者脚踝:"慕容家的耗子,就剩这点伎俩?"
      黑衣人咬破毒囊的瞬间,怀中跌出赤金狼头符——内侧刻着工部尚书私印。

      五更鼓未歇,三百无颜卫撞开工部衙门。江浸月劈开密室时,整墙机关□□正被火舌舔舐。工部尚书七窍流血,蘸血写就的"尘"字尚未干涸。

      北境捷报与丧钟同时抵京。祭无赦银枪挑着北狄王首级入城时,墨尘正跪在太庙自断经脉。机关锁碎片扎入掌心,他笑着捧起朱雀簪:"臣愿以命作保..."

      "朕的江山,轮不到谁来作保!"凤御龙斩断他后半句,将染血连弩残件掷地,"这弩机改良过三次,最后一次是在你入诏狱那月。"
      墨尘瞳孔骤缩——残件内侧的"月"字刻痕,正是江浸月金错刀的笔迹。

      朝阳穿透十二旒冕冠,凤御龙将慕容血盟书焚于朝堂。灰烬飘落《新政十疏》时,她忽然扯断冕旒:"即日起,废九品中正,开科举女试;工匠入朝同三品;凡举告隐田者..."
      老臣嘶吼着撞向盘龙柱:"妖女!你这是要绝士族根脉!"
      血溅玉阶的刹那,夜星悬的囚龙镯扣住户部尚书咽喉:"李大人,你藏在清河的八千私兵,可还等着军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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