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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底
许家的后花园里种着许多宋澄玉喊不出名字的漂亮花朵,即使是秋天了也还怒放着,精心修剪过的常绿灌木葱葱郁郁。许清远可不像有闲心养花草的人,难道是他的父母?
花朵的幽香夹杂着绿叶的清香,身处这里便让人身心愉悦。宋澄玉把房里的两人忘了,沐浴着阳光,脚步轻快地漫步在这无人的花园。
她太过放松,以至于忽视了角落里的一道追随的视线。
宋澄玉以为此时的花园只有她一个访客,直到绕过一道花架时,冷不防撞上一堵人墙。
她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惊讶地抬头,看到了一张与许清远有三分相似的脸。不过他比许清远的身形更高大几分,眉眼也更成熟。五官清俊,殷红的嘴唇带着微微的笑。
宋澄玉看了几秒后,觉得他有点眼熟。直到眼前男人的笑意扩大,宋澄玉才反应过来,她撞人家怀里了。退后了几步,有些脸红地说:“不好意思啊,我以为这里没人。”
“没事。”男人淡淡地说。
阳光下少女的脸充盈着红润,透亮的双眼中倒影着秋色。男人看着她,搭话说:“你是清远的同学吗?”
宋澄玉点了点头,猜想他是家里的长辈。“我是过来给他补课的。”
“我看赵芊然也过来了,他们两在一起让你不太自在吧。”
被说中了,宋澄玉有些尴尬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这个小动作也被男人收入眼中,他细微地笑了一下。
他弯下身来,与她平视。“外面逛累了,要去我那玩玩吗?”
男人靠近的双眼如墨般浓郁,又如暗藏漩涡的深海,吸引路过的小船慢慢沉沦。宋澄玉鬼迷心窍般点了点头。
男人满意地笑了。
宋澄玉一路上跟他不冷不热地聊了几句,才知道他原来是许清远的哥哥,名为许之君。花园里的花也都是他种的。宋澄玉心想,明明是两兄弟,性格差异怎么这么大,弟弟性格恶劣,哥哥却如此耐心且善解人意。
许之君说的房间是他的书房,在一楼尽头的一个房间。推开那张门,一种隐约的檀香萦绕在房间,入眼的红木书柜上列着大大小小的书本,占据了大半个房间。落地窗边厚重的书桌上放着不同昆虫的标本。
宋澄玉新奇的凑过去看了看,却因为近距离看到一只蝴蝶张大的口器而被吓到。许之君走过去不动声色的将标本倒放盖住,从书架上递了本书给她。
一本关于世界上各大风景名胜之地的解说,宋澄玉被这本书吸引了注意,拿上后便爱不释手地看了起来。
“你慢慢看,我有点工作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她正看到感兴趣的地方,抬起头来眉眼弯弯,脆生生地说:“好的哥哥。”
像是被人塞了一颗糖,许之君忽然不想走了。但看着她又立马投身于书本,心里稍有遗憾却不想吓到她,还是转身将房间留给了她。
安静的屋内,阳光暖暖地洒在她的身上,古朴的檀香若隐若现,看了一会书后,没有午睡的她开始犯困了。
楼上房间里,许清远半跪着帮赵芊然整理小皮靴的系带。
赵芊然不屑地想要把脚移开,却被他握住了脚踝。
“原谅我这一次吧,嗯?”他仰视着她,眼中满是祈求。楚楚可怜的样子仿佛她欺负了他。
赵芊然现在不吃这套了,她站起身挣脱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裙摆。
“话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你得做出改变。”
“什么改变?”
“以后不准干涉我交朋友!”
许清远露出一个无害的笑,“我没有干涉过你交朋友啊,是你之前的眼光不行,那些烂人我还没做什么他们就自己跑了。”
赵芊然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心里还是明白他说的有几分是真的。“我不管,如果你不能做到的话,以后我都不要理你了。”
许清远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妥协说:“好。但是你不能再丢下我了。一个人转班,也不愿意和我见面,这段日子我快疯了。”
赵芊然轻哼一声没有说话,但心里还是软了几分。
过了一会,她突然发觉宋澄玉散步去的时间也太久了吧。
“她偷偷溜了吧。”许清远不以为意地说。
“不可能,澄玉不可能不打招呼的就走了。”赵芊然笃定,随后她还在书桌上看到了宋澄玉落下的手机。
于是两人开始在别墅里找人,但有人早他们一步回到了书房。
推开门的时候,许之君没忍住轻轻笑了。
房间里少女用书盖着脸,趴在书桌上睡得正香。怎么能对他这么没有防备?
宋澄玉刚被人唤醒的时候,还有些懵。看着许之君那张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脸时,她才清醒过来。红着脸解释:“我打算眯一小会的,没想到睡过了头。”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人时,宋澄玉总是更容易害羞。
许之君自然地伸手摸了一下她睡乱的头发,笑着说:“没事。他们好像在找你,出去吧。”
宋澄玉点点头,说:“今天下午谢谢你。”
许之君笑着没说话,心里颇为遗憾。这小孩怎么只在心情好的时候叫人。
跟赵芊然碰面时,宋澄玉觉得在别人书房睡着这事有些丢脸,只说自己找了个地方去睡了午觉。赵芊然也没想太多,两人又在许家玩了会,直到宋澄玉接到家里的电话,赵淑芬说家里来客人了让她回去吃饭。
“留在这里吃不可以吗?”赵芊然显然已经和许清远和好,留在在许家吃饭对她来说再平常不过。
宋澄玉摇摇头,说:“我妈妈打电话过来了,下次再说吧。”
赵淑芬在电话里问了她地址,说让司机来接,于是走的时候她也没让赵芊然送。
只是刚走出许家院门,就看到了半坡下停的车,以及车边神色不明的少年。
宋澄玉停顿了一会,才背着书包慢慢走近,一边问:“秦萧?你怎么来这了?”
秦萧勾起嘴唇毫无笑意地露出了一个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赵阿姨让我来接你啊。”
宋澄玉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还以为他会因为自己没说真话而生气。不过看他反应平静,宋澄玉也就放弃了解释的念头。
“谢谢你来接我。”笑着走到他面前,宋澄玉伸手去拉车门,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他虽然含着笑,眼底却藏着怒火。
她愣了一会,才说:“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就是我现在在帮赵芊然的朋友补课。”
“那为什么要骗我你是去找林音楼?”
宋澄玉觉得跟他解释起来头都大了,有几分心虚地说:“我只是说我去学习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不愿意对我说实话了?”他像是质问,又像是喃喃自语。
“因为你变得让我不敢说实话。我知道说实话你会生气。我们是朋友,但朋友也需要自己的空间。你不觉得,你最近有点太关注我的动向了吗?”宋澄玉一口气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这段时间她面对秦萧时总觉得有些不适,他的视线和行为都让她下意识的想要躲避。
秦萧愣住,“关注”二字像一盆冷水浇湿他心头的怒火。
是啊,他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她的说谎,为什么会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这真的是朋友之间的关心吗?
谜底快要浮出水面,却被他强硬地按下。他最近确实有些太过关注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了。
宋澄玉看着秦萧面色突然冷下来,手也慢慢放开。她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你别太自作多情,我无聊问问而已。”
宋澄玉不在意地笑着点点头,“那你找点事做吧,这样就不会这么无聊了。”
从那天以后秦萧似乎真的忙了起来,就连上下学有时也会因为有事让司机先送宋澄玉回家。
于是宋澄玉再次跟家里提了分开上学的事。
“我跟秦萧现在在不同的班级,加上参加了不同的社团,放学时间总是不一样,我不想再麻烦他家司机了,我想自己去学校。”
宋父沉吟一会,才说:“那就让赵叔送你上下学,宋承轩跟我的车去上学。”
宋澄玉自然开心的不行,第二天跟秦萧说这件事时,他也出乎意料地平静,只偏过头去“嗯”了一声。
两人就这么风平浪静地度过了一段时间。
迈入冬季前的梅雨季,让阳光变得宝贵。好不容易放晴的午后,课间休息时,宋澄玉趴在窗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你看她像不像只猫?”前排的赵芊然单手支着头,无聊地看着宋澄玉说。
一旁赶作业的徐诺一心二用看了眼,笑着说:“是挺像的,除了我家猫会躺着让我摸肚皮,宋澄玉可不会。”
宋澄玉笑着睁开了眼,伸手挠了一下她的腰,扰得徐诺放下了笔哈哈大笑。
“想摸我的肚皮是要付费。”
打闹间,宋澄玉无意瞥到来自教室门口的视线,这才看清门口站着的人。
她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留下一道光影,却在她面前收住了势头,于是她处在明暗交界处,神色不明,只有追随的视线让人察觉到她的存在。
宋澄玉停下了玩闹,走了过去。
“音楼?”
林音楼扯出一个笑容,说:“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宋澄玉知道她心思敏感,不厌其烦地说:“怎么会!”
走过去挽住她的手,两人又到过道聊了会天。
上课预备铃敲响时,林音楼依依不舍地说:“真想跟你一个班,这样你就能一直陪着我了。”
“那我耽误你找新朋友的。”
看着她纵容的笑,临走前林音楼试探性地笑着说:“我只想要你一个朋友,要是澄玉只有我一个朋友就好了。”
宋澄玉当时以为她在开玩笑,便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期末考试前,班主任任老师突然把她叫到了办公室。
“我找你来是想问一下你有没有兴趣参加这个化学竞赛。”任老师推了推眼镜,将一张报名表推到宋澄玉面前,平和又饱含期待地看着她班上化学最好的苗子。
“班上真心想走读书这条路的人不多,但我很看好你。如果参加这次竞赛,将来你想争取保送名额的话也会很有帮助。”
宋澄玉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动,因为她感受到眼前这位老师是真的在替她的未来着想。
“老师,我想参加!”宋澄玉没有停顿多久便说。
任老师欣慰的点点头,向她说明:“这次竞赛也不容易,我不能保证你能拿奖。但如果你报名的话,我会尽可能帮助你提高。”
宋澄玉用力点头,说:“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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