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凡尘

　　第十八章

　　送走林非，骆明凡透过玻璃又看到银乔正在和一位白肥圆的男性顾客说话，从背后骆明凡都能看到那位脸上的表情，他打开门走进去，正好听到男人恶心的语气。
　　“你到底要什么样的？”银乔说。
　　“你说让我要什么样的我就要什么样的，你帮我选吧。”男顾客的眼睛像是长在银乔的身上。
　　“我不能替你做决定，还是你自己选吧！”银乔不急不燥。
　　“你说话真好听，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
　　骆明凡有种想爆粗口的冲动，两手紧紧握成了拳。
　　“我叫银乔，你还是快点选吧，我们快要下班了。”
　　“你们这什么样的最好吃？”
　　“我们这里每一种都很好吃。”
　　“那就每一种都来一个。”男人像是没有了魂。

　　骆明凡红了眼睛，但是这是在别人的店里，要忍耐，冷静---冷静！苏青憋红了脸，佯装弯下腰拿打包盒，实则肩膀抖动的犹如筛糠。老板和丽姐早以躲去里面的操作间。
　　“那好，我便样样都给你装一点？”说完，银乔便开始打包装盒。
　　“好，好。”一脸的荒诞谄媚，看着叫人厌恶。

　　于是，苏青憋着笑帮银乔把剩下的那几样糕点，全装在打包盒子里，临走时，男人声称自己提不完，要求银乔帮忙提到车上去，结果被旁边站着的男人，一把接了过去，男顾客直问：
　　“你谁呀？拿我东西干什么？”完全另外一种口气。
　　骆明凡打开店门，把这位请出去，东西通通扔在门前的台阶上，又关上身后的门对着他说：
　　“我是那位美女的丈夫！”这句话说的，别人瞧不出来，但骆明凡的心里还真心虚。
　　男人瞬间语结，提起放在地上的袋子，一溜烟的溜了，在这个文明和谐的社会，当着他人的面，公然调戏他人的老婆，挨一顿拳脚都是轻的，还是走为上计！

　　店里，苏青顾不得再看外面情景，直接冲到里面的操作间里，她憋得很难过好吗？接着操作间里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笑声中又夹杂着老板娘的叫声，
　　“乔乔，下班了，你回去吧！”

　　银乔大概也是知道一点她们为什么要发笑，因为她也看到了骆明凡的脸，是因为她和那个男子吗？虽然那个男子看她的样子实属猥琐，她也委实厌烦，可他为什么生气至这种地步？看得又不是他！脱下工作服，套上外衣，银乔打开了店门。

　　骆明凡正站在车边抽烟，一点红红的火光飘在他的面前，当然看不到烟雾缭绕。银乔踱着轻盈的步子走到他的身边，香烟的气味直冲鼻息，她咳了几声，骆明凡赶紧掐了手中的烟卷，侧眼瞄了她一眼，一脸的郁郁寡欢，他转过车头，沉默的打开副驾驶的门，示意银乔坐进去。

　　黑色的奥迪启动了，车尾的四个圈好像此刻骆明凡的心绪，交错一起，甜品店内，三个不同年纪的女人正嚷嚷不止，今天的戏码确实好看的很！

　　几分钟之后，车停在了地下车库。银乔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摆脸子给我看，又不是我的错，难道是我让人盯着脸瞧的么？
　　“明天，要去一趟派出所，有人要来认领你！”骆明凡的声音突起，问题又突然，银乔直楞了楞。
　　“怎么可能，一定是错的？”
　　“错的对的，明天见了再说吧！”骆明凡推门下车，口气阴郁。
　　银乔小跑跟在他身后，追着问：
　　“可是我要上班呀，明天没有空，请假是要扣工资的！”
　　“你还看得上那点钱，神仙根本用不着这玩意。”
　　“我不是为了付给你么？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如果有一天你一生气，把我赶出去，我也是要用钱的？”银乔一头撞上突然停下来的人，脊背硬邦邦的，银乔手抚上额头。

　　“所以说，你一定要在甜 品店里上班了？”
　　“那当然！”银乔不惧怕他犀利的目光，直接迎上去。

　　四个黑色的眼珠在昏暗静谧的地下车库里对视，谁也看不见清对方的神情，突然，只听见一声干咳，声控灯亮了，一人奇怪的从两人身边走过，骆明凡无奈的拉住了她，他就是输的一方。

　　派出所里，骆明凡和银乔对面坐着一对五十上下的夫妻，男人像刚从工地上搬砖回来，两片厚厚的嘴唇紧闭，整张脸上也就这两片嘴唇最为醒目 ，女人上身向前微探，两条眉毛拧结在一起，两人的眼睛齐刷刷看向银乔，那边，银乔早以习惯了这直勾勾的眼神，只是这诡异的气氛从脚底漫延到头顶。

　　骆明凡坐她的身边，转头看了看坐一边的小于警官，小警官会意，开口道：
　　“看清了吗？这是你们的女儿吗？”其实他也知道这句话问的多余，这样的两口子显然生不出那样的一个人！
　　“不是，不是。”两片厚厚的嘴唇终于裂开一道缝，男人恐自己的嘴巴表达的不够清楚，又加上一只枯树皮似的手，一只劳动人民的手！
　　“既然不是，那我们先回去了。”骆明凡一手拉起银乔，向对面的两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先走了。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这样看来她真的是神仙了！其实他还真希望银乔是他们的女儿。
　　对面的中年夫妻面露颓色，满心的希望被浇灭。

　　出了派出所的大门，没过两天，骆明凡带着银乔又登了派出所的门，因为银乔要办身份证，出来工作需要身份，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公民，首先要有合法的身份，才工作没几天，银乔就发现她来到凡间这些日子，一直属于三无产品！

　　派出所里的警员们也很好奇，这个各项指标都高出一截的男人，怎么对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失踪女娃这么上心竟然一直让她住在家里？前一段时间不是送走了么？再看看银乔，眉目传情，嘴角挂笑，虽然表情淡淡，但是整张脸像是描出的一般，漆黑的长发束在脑后，静默的站在骆明凡的一旁，好一对如玉壁人，那里像一个精神病患者。

　　听说这个骆总把她送去治过一段时间，难道是病好了？这两次来派出所再没说那没头没脑的话，言行举止改变了很多，如果真是这样，骆总对她这样也可以解释，毕竟这相貌实在让人无法抗拒。
　　骆明凡说，银乔已经得到了治疗，基本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对之前事情还是无法记起，现在她已经找到了工作，需要办理身份证，可是她又没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之前的身份信息可能无法找到，派出所能不能给她一个新的身份证明。

　　介于银乔的特殊性，再有骆明凡的担保，户籍科的民警又重新为银乔办了户口，但是以后如果找到了银乔的身份，这个户口也是要注消的，骆明凡说那是当然。

　　户籍科的民警说：“给她办一个独户吧？”
　　“不用，跟着我的户口吧。”
　　“这样不好办，你们非亲非故，隶属什么关系呢？”
　　“要不就写夫妻吧！”
　　“可你们不是夫妻啊!”
　　“有了户口我们就可以去□□了。”
　　“你考虑好了？”
　　骆明凡郑重的点点头。最后，在骆明凡户口本上多了一个人的名字，银乔！在所属关系的一栏明明白白的写着夫妻两个字。

　　银乔坐在远处，混然不觉这边发生了什么，离开的时候，骆明凡满脸的笑容，小于警官心想，这个骆总，就这样娶了一个精神病患者，虽说长得极好，也不至于兴奋到这样的程度吧？

　　回去的路上，骆明凡对银乔说，他们俩还需要办一个证件，银乔手里拿着临时的身份证反来复去看着，听到骆明凡的话，随口回答说，你看着办吧！反正我也不懂得。
　　骆明凡听了，心里想，你知道办的什么证吗？答应的这么爽快，他想了一想，要不告诉她？但是直觉告诉他，银乔肯定不愿意，于是又决定，先办了再说吧，趁她还没转过弯来。

　　于是第二天的一大早，银乔被骆明凡拖着站在了婚姻登记处的大门口，本来骆明凡下午就要来的，略一想，怎么说也算终身大事，下午似乎办离婚证比较合适。

　　银乔问：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进一步证明你身份的地方。”
　　“办这个证件很重要吗？”、
　　“对你我都很重要。”
　　“这怎么这么多人啊？”
　　“因为成年的凡人都要办这个证的。”
　　“为什么我们两个一起照像？”
　　“因为我是你的重要合伙人兼重要证明人。”
　　“这上面写的什么？”
　　银乔拿着一张纸想看得更明白些，骆明凡的一只大手啪的拍在上面，指着要签字的地方说：
　　“快签，叫到我们了。”
　　“这不会是卖身契吧？”
　　骆明凡一听，想了一想，暗思着，确实有点像，但又不能明说，只好说道：“哪有的事，凡间现在是文明和谐的社会，早以没了这种事情了。”

　　于是，银乔稀里糊涂得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这种笔真不好用，她独自嘀咕着。

　　工作人员问道：
　　“你们双方都是自愿的吗？”
　　骆明凡回答说：“是的。”眼睛却时不时瞟着银乔的脸，惴惴不安。
　　“那你呢？”工作人员又看着银乔说。
　　“也是的。”银乔学着骆明凡的样子郑重的回答。

　　于是她就这样成了人家的媳妇！而她自己却不知道？走出婚姻登记处的时候，骆明凡暗暗吐了一口气，是庆幸还是愧疚？他这样做是在骗婚？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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