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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心
杨择栖先回韩国中健公司处理科研部员工跳槽的事他处理的让人出乎意料。
为了稳住局面大多数人会选择挽留,但杨择栖大手一挥,结了年薪让人走了。
第二天就来了个新团队,据说是从国内调过去的,都是医学院刚毕业的研究生。
一群鲁莽又有冲劲的年轻人,正是知识储量最丰富的时候,杨择栖做事一直都很稳,但这次大家都说他没处理好,私底下不看好他。
范知珩这边得到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像业内其他人一样想。
“什么都有可能。”
另外一个项目负责人听他这么说,有点放心上了,“你们两家,算是彻底杠上了。”
韩国这批仪器主要用于治疗抑郁症,这个年代压力大,社会戾气重,人的心理健康容易出现问题,患病人群呈现极速上涨。
另一边的杨择栖正坐在办公室跟吴沛说,“范知珩花大价钱撬走科研部的成员,说实话不像他的作风。”
吴沛也觉得范知珩有点冒进了,“他做的太明显了,一点风度没有。”
杨择栖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气急败坏了?”
“这种低级的手段也用。”
杨择栖这会儿猜不着范知珩打的什么算盘,这样直接的方式,一时半会儿让人无法分辨。
把科研部的事处理完,杨择栖按照地址去了汉南洞。
他被带进了一栋别墅里,茶桌上坐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年长男人,皮肤很白,蓝色西装,白色西裤。
杨择栖手里拿了盒东西递给门口的阿姨,“一点心意,金老给的我地址,突然造访请您不要嫌我唐突。”
那位商人听说是金老的名字,起身招待他。
“您贵姓。”
“我姓杨。”
“杨先生请坐吧。”商人看他气质不像个普通人,亲自给他倒茶,然后问,“杨先生找我来一定是有事。”
“想跟您求个东西。”
“我最近买的东西不少,您说的是哪个?”
杨择栖知道他这是在卖关子,态度诚恳,“我家太太很喜欢油画,特别是英国维多利亚时代埃德蒙的作品,叫《荣誉》。”
那位俄罗斯商人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道,“这幅画是中世纪的著名作品,被一个私人收藏家买走了,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杨择栖当然知道,可他买的不是画,“如果您愿意割爱,我可以用两倍的价格跟您交换。”
很显然这位商人并不缺钱,这个东西对他也有特别的意义,“那幅画我女儿跟我提起过,可是我很忙,没有时间听她说话,所以买下画中女王身上的古董裙弥补她。”
杨择栖说,“听的出来您女儿很依赖您。”
那人笑了,提到自己的孩子他眼中作为商人的算计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呀,一个毛丫头,特别粘人。”他问杨择栖,“您跟您太太感情也很好吧。”
不然也不会费这么大功夫跑这里来。
杨择栖呼吸不自觉停住,脑海里浮现出她的样子。
她的皮肤晶莹剔透,瞳孔像琥珀一般,额头边上有很多细小的棕色绒毛。
特别,特别可爱。
杨择栖勾唇说道,“她总像个小孩子。”
商人看见他突然柔和下来的眼神,“您很爱她。”
杨择栖低头抿了口茶。
商人依旧拒绝,“但很可惜这条裙子,我不能给您。”
杨择栖在外面做事低调,从来不会用自己的身份去压别人一头,看中合作商的人品和能力,这次他却不得不破除自己的底线。
他想看看她欣喜若狂的模样。
杨择栖给了那人一张名片,“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您愿意,以后有需要可以去中区找我,我一定不推辞您提出的任何要求,我的私人收藏里有更好的礼物可以给您。”
在绝对的物质地位碾压面前,没有做不到的事。
走的时候商人站在门口边跟他握手边问他,“您的时间应该很值钱,为什么不让别人替您来。”
杨择栖哑然失笑,“她眼睛毒,一眼就看得出礼物是不是我亲自选的。”
“你们的生活听起来很有趣。”
杨择栖点头,“是,我要感谢她让我不那么无聊。”
—
范妍正在客厅里看书,外头的雪化了,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冰雾。
她穿着软绒睡袍,裙子的尾巴拖在地上,杨择栖选的那些裙子很大一部分都只能在家里穿。
笔记已经背完了,范妍现在在二刷那本意大利名著,她估计自己离C2还隔了一千多个词汇。
要努力呀。
读着读着,杨择栖已经是第十六次闯进他的脑海里,他没有回短信,距离他去韩国已经过去十四天了。
元旦庄园里一个人都没有,范妍给范知珩打电话,他说自己也在韩国出差,没有他的世界着实是冷清,所以范妍约了姜慕玟去画展,下午一点钟那头的人还在呼呼大睡。
范妍问她,“昨晚干什么去了。”
她声音有点沙哑,“喝到早上六点,我爸把我带回来的。”
“不怕姜叔叔给你一阵家法?”
姜慕玟暴跳如雷道,“他才不会呢,我哥回来了,忙着进公司的事,谁都别想管我。”
范妍问,“那等会是我坐车来接你,还是你来找我?”
姜慕玟连忙拒绝,“您可别,你爸给你配的那些人,跟监视器一样,我说脏话都不敢,我来接你。”
姜慕玟都说到范毅行身上去了,就是没问两家人公司解散的事,刻意避开,跟范妍交流也没像以前一样提杨择栖。
姜慕玟换了辆奔驰GLS,停在杨家府门口。
范妍打趣,“大小姐这是要去进货了?”
姜慕玟摇了摇手里的银行卡,“上车。”
这次逛街,范妍特地跟杨择栖报备。
:今天跟姜姜逛街,没有别人。
杨择栖秒回:马上登机。
范妍心情一下起飞。
姜慕玟看她好久了,“你在傻笑什么呢?”
范妍抱着手机,“没什么。”
姜慕玟的车后座空间很足,但是这些东西包装太繁琐了,勉强才装下的。
车子开到品岷美术馆,人有点多,有些画并不算太出名,范妍来这是为了观赏一幅名叫《扒手》的作品。
美术馆内有很多名校学生的作品,其中有幅素描,是范妍在期末考试时候画的,就是一个运动员的手臂,排线如同电脑打出来的一样,皮肤纹理清晰细腻。
有人说,“基本功还挺好。”
范妍路过,心里很平静。
人有时候会把别人顺嘴夸出来的话看的特别重,且在夜里反复回想,比自卑更可怕的事,是自我感觉良好。
自我感觉良好原本是一种健康的心态,它包含自信,但成分多了,会腐蚀人的谦卑、求知欲、拼搏欲,失去对危机的感知力,失去最宝贵的纠错思想。
也就是“你飘了”这三个字的来源,最终当你发现的时候,时间已过大半,美好品质已经被磨灭。
范妍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会选择在缺点和优点中找到平衡。
姜慕玟跟着她去画展中间,绕过巨型雕塑,她眯了下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然后把范妍往后拉。
范妍顺着看过去,陈君正跟梁若理站在那幅《扒手》面前聊天。
陈君指了指那幅画,“这个是我干儿子画的。”
梁若理扎丸子头,穿着白色毛呢外套,面料上绣了两片竹叶,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岁的年纪,方圆脸,国泰民安的长相,是长辈喜欢的类型。
梁若理没有察觉两个人在后面,她说,“我听过他的大名,叫胡……什么。”
陈君说,“胡昭铭。”
“对,他可是个人物,故事可以写成小传了,前段时间我一个阿姨的儿子还在他手底下学习。”
陈君来这里不是看画的,不过凑巧走到这幅画的位置,她跟主办方认识,过几天有个书法展览要在这办,提前熟悉下场地。
两人谈笑风生,慢慢走远。
姜慕玟跟范妍在雕塑后面,两个人弄的跟贼一样。
范妍还想出去跟陈君打个招呼,看姜慕玟这如临大敌的样子,她投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姜慕玟不愿意提起来,但还是说了,“那人是梁若理,我跟梁羡那段事后,跟他姐也闹的不愉快。”
“你们以前不是形影不离。”
姜慕玟也不瞒着,“我们这个圈子哪有什么真朋友,我跟梁若理玩,也是长辈安排的。”
范妍早习惯了,开玩笑,“那我们俩也是安排的咯。”
姜慕玟卡壳了,然后说道,“你不一样,你很真诚,我真的想跟你成为朋友。”
不得不说,范妍听到这句话是开心的,“就因为我不参与那些事情?”
姜慕玟不理她了,“哎呀,走走走,看画去。”
自己哪儿看得懂画?她就是陪范妍来的。
至于梁若理为什么会跟陈君在这里,更不在范妍操心的范畴内,估计是两个人早就认识吧。
范妍到家的时候是六点,赵姨喊着,“呦,太太回来啦。”
范妍问赵姨,“择栖没有回来过?”
“没啊,他不是去出差了吗?”
“好吧,那您忙,我上楼了。”
范妍给杨择栖打了个电话,那头还能听见陈君说话的声音。
范妍问,“你在杨家大院啊。”
杨择栖看了眼身后的梁叔跟梁若理,“嗯,不打算吃了,我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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