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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京心潮,女儿情怯
韩乐词接到回京述职的旨意时,漠北的杏花正开得绚烂。她翻出谢慕送的那套素色锦袍——这三年她一直穿玄甲,锦袍叠得整齐,边角却已有些陈旧。指尖抚过布料,她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身后跟着的亲兵都没察觉,他们战无不胜的将军,此刻手心竟全是汗。
快到洛阳城门时,韩乐词勒住马。她望着远处宫墙的轮廓,心里又喜又慌——喜的是终于能见到谢慕,慌的是自己女儿身的秘密,若被揭穿,不仅会丢了官职,还可能连累谢慕。她犹豫片刻,还是咬牙策马入城,只是特意放慢了速度,想多些时间平复心绪。
瑶光殿的人早已在城门口等候,引着她直奔宫殿。穿过熟悉的庭院,她看见谢慕正站在廊下,身着淡粉宫装,比信中描述的更显温婉。“你回来了。”谢慕笑着走上前,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暖意。
“公主。”韩乐词躬身行礼,声音有些发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怕离得太近,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谢慕察觉到她的异样,却没点破,只笑着引她进殿:“一路辛苦,我让人备了你爱吃的蜜饯山药和姜茶。”
殿内,韩乐词坐在案前,看着桌上的点心,却没胃口。谢慕坐在她对面,轻声说:“漠北这三年的太平,你功不可没。陛下已决定,待述职结束后,为你加官进爵。”
“公主,”韩乐词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我有件事,想跟您说。”
谢慕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心里已有几分猜测,却依旧温柔地说:“你说,我听着。”
韩乐词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谢慕:“公主,其实我……我是女子。因兄长逝世,无计可施才女扮男装来到漠北。这些年欺瞒了陛下,欺瞒了您,还请您降罪。”
说完,她起身就要跪下,却被谢慕一把拉住。她抬头,看见谢慕眼中没有惊讶,只有温柔的笑意:“我知道。”
“您……您知道?”韩乐词愣住了,一时忘了反应。
“从第一次在漠北见你,我就有些怀疑,”谢慕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虽穿玄甲、握长刀,却总在细节里透着细心与温柔——会给士兵塞生姜糖,会记得我提过的喜好,会在信里写漠北的雪景有多美。后来派人查了你的身世,才确认了这件事。”
韩乐词看着谢慕温柔的眼神,眼眶瞬间红了:“那您为什么不揭穿我?您不怕我连累您吗?”
“你在漠北浴血奋战,守护的是大胤的疆土,是天下的太平,”谢慕的声音坚定而温暖,“我为什么要揭穿你?至于连累,这些年我们早已是并肩作战的知己,我怎会怕被你连累?”
殿内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静谧。韩乐词看着谢慕,心里的紧张与害怕渐渐消散,只剩下满满的暖意。她知道,自己所有的担忧都是多余的——眼前这个人,不仅懂她的坚守,更懂她的脆弱,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为她撑起一片安稳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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