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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香案4
刘福永匆匆赶回府,就看到褚玟玦坐在主位上悠闲地饮着茶水,他之前曾远远的瞧过几眼,断定这人就是货真价实的北境世子褚玟玦。
他一进堂,便行礼道“不知世子殿下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海涵。不知世子殿下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褚玟玦品了一口茶水,才缓缓道来“指教不敢当,只是路过此处口渴,来讨杯茶罢了。”
见褚玟玦丝毫不提他抓住的那人,刘福永心思一转,笑道“此茶简陋,来人,上好茶。”
“不必了,云雾茶都不算好茶,那什么才算?莫非是龙岩?”褚玟玦看着刘福永淡淡道。
刘福永一时摸不清褚玟玦的意图,他讪笑道“世子殿下,这就折煞下官了。龙岩茶乃是贡茶,我怎么会有,不过是奚城本地有名的茶水罢了”
褚玟玦淡笑一声,“茶也饮过了,不知大人何时能将我的人交还给我?”
刘福勇揣着明白装糊涂,“下官不知世子之言是何意?莫不是手下的人抓最近猖狂的盗贼,误将世子的人抓去了,若真是如此,下官必定好好严查。”
见刘福永一副正直的模样,褚玟玦嘴角微微勾起,“不管你是否抓错了人,既然人在你这里,那就好说了。莫非大人不想将人给我?”
褚玟玦虽然神情温和,但刘福永还是感到冷汗直流。他踌躇道“天色已晚,不如世子移步客房,稍候片刻,我立马将人给你送过去?”
等褚玟玦走后,刘福永内心一松,管家立马上前“老爷,真要将那人放了?他让老爷吃了这么大的苦头。若是放了……”
“你懂什么?那人说是褚玟玦的小情儿,你没看褚玟玦刚才的模样?”管家有些纳闷,世子刚才的表情不是挺温和的吗?
刘福永看着管家的表情,嘴角一阵抽搐,他怎么就有这么一个蠢货管家?“你别看他神情淡淡的,说话也温和,但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他有预感,若是不将人放了,就会得罪褚玟玦,得罪褚玟玦不要紧,若是坏了那位大人的事,那才真真是要了他的命!他能从一介商贾坐到这奚城的知府,靠的就是做生意的敏锐。“赶紧将人带来。送去世子房间。顺便给他上好药!要最好的!世子若问起来,就说是手下的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伤了人。本官为了聊表歉意,特意用了上好的金疮药救治。”
“杨兄弟这招用的真好,假装跟世子有不一样的交情,让刘福永不敢动你,想必这个时候他应该会派人来将你接出去。”
听到温单泽试探的语气,杨旸歪头笑了一下“你又怎么能知道我不是世子殿下的小情儿?我跟他可是竹马对竹马,他有情来我有意,我们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是吗?可据我所知,世子六年前入京,此前一直在北京军营里面,而你不过是边境的一个普通少年。你们是怎么有的交集?”
杨旸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吐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温单泽看到杨旸晕倒,他站在原地心想此人又玩什么花招。待察觉到杨旸是真的晕倒了。他立马疾步上前。冲着一旁的侍卫厉声道“不是说让你们下手心里有个谱,怎么打的这么重?”
侍卫也有些纳闷。他下手看着重,实则未伤及肺腑。他也不知道杨旸怎么会吐血,他恭敬说道“可能是此人先前受过伤……”
“还不赶紧将人给我放下。”侍卫忙上前准备给杨旸松绑。两人都没留意杨旸的眼珠轻微的动了动。
就在温单泽在想怎么办时,刘福永派来的人过来了,“温先生,大人让我将此人带回去。”
温单泽心想,看来是褚玟玦出面了,他又想起杨旸方才的话。看来他们两人的确有些不为外人道的关系,他脸上闪过一丝阴沉,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温先生?”温单泽听到来人的声音,又回到之前那副翩翩公子模样,他温声道“既是大人的命令,那你就把人带走吧。”
来人见杨旸晕倒在地,便招呼几人将他抬到担架上,向温单泽告别后,便将人抬了出去。
“怎么将人打成这样?”刘福永看着被抬进来的杨旸。
“这……许是底下人下手没个轻重,又想为老爷出口恶气。”刘福永紧皱眉头,“人看过了吗?”
“看过了,府医说这人是忧思过重,又经历了鞭打,才会吐血昏迷。”
听到仆从的回答,刘福永挥了挥手让他下去。然后自己亲自将杨旸送到了世子的房间。若有可能,他是真的不想见这位世子,他的目光太过清澈。就好像他那些龌龊手段跟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全都被他看透。快到客房时。刘福永摆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声到人未至。
“世子殿下,底下的人下手不知轻重,我已请了最好的大夫为他诊治。”
褚玟玦看到被抬上来的杨旸,那双平静的眼眸深沉下来,刘福永顿时觉得喘不上来气儿。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这底下的人以为他是那盗贼,故而……故而……”
褚玟玦没有说话,空气一时陷入沉寂。褚玟玦看到杨旸的手指轻微动了动,他眉头一跳散了那威压,“既是那手下的人不懂事儿,大人也不必如此。先下去吧。”
刘福永顿时舒了一口气,便带着身边的仆从走了出去。
褚玟玦走向躺着那人,俯下身子在他耳边呢喃道“还真是狼狈呢。”只见昏迷中的杨旸睁开眼睛。一把揽过褚玟玦的头亲了上去。褚玟玦将他推开,“看来伤的还不够重,赶紧起来。”
杨旸看着离去的某人,嘴上虚弱道“我可是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鞭子呢,世子殿下也不知道疼惜疼惜我。”
“哦?你想我如何疼惜你?”褚玟玦侧头看向杨旸,美人侧目端是一幅上好的景色。若不是场景不对,他真的很想将他……
看着杨旸眸中充满着欲色,褚玟玦并没有想象中的厌恶,反而内心升起一抹期待,疯了吗他?他怎么会有这般反应?他压下内心的悸动,淡淡道“鸦卫已将附近排查过了,这里说话安全,你不妨告诉我,你故意被抓是知道了些什么?”
杨旸见褚玟玦猜中了他的心思,直起了身子,“我这可还疼着呢,行央当真如此绝情?”褚玟玦看他那生龙活虎的样子,便知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及肺腑。他看了杨旸一眼,褚玟玦的眉眼生的极好看,他一望过来,杨旸就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杨旸心里暗叹一句“美色误我”。“你不是我的小情儿吗?我怎么舍得对你无情。”
杨旸绕是厚脸皮,这时脸色也有些红温,他咳了一声,正色道“情欲乃人的本性,我对你有情有欲,再说了,我们不该做的也做了,那我就是你的人了。”
这人怎么变得如此……混不知耻!
杨旸见褚玟玦变了神色,也换成了一副正经的模样,“这刘福永很不对劲,按理来说,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出了如此大的案件,他应该会有所反应,可他却一副俨然不知情的模样。”褚玟玦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照徐大人的说法,他从火烧城南工坊的犯人那里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他才会到犯人的老家也就是王庙村探查,可这种事大理寺的随便一个衙役都可以去走访。为什么偏偏是徐大人前去?就连陆浦炎重伤被徐大人发现也很巧妙,陆浦炎拿出罂粟花瓣,他说是从城南工坊处所得,我们在王庙村又知道了有人在王庙村大肆种植这种花,这个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褚玟玦想了想,“你怀疑徐知远?”
“我只是觉得好像有一根线将它们连在一起,不过目前还缺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就好像背后有一只手在引着我们往前走。”
“恩,我也这么觉得。那徐知远应该不会是那只手,但他绝对知道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或许说他隐瞒了我们一些事情。”褚玟玦看向杨旸,杨旸点了点头,“恩,或许我们是该回京都一趟了。”
褚玟玦看着杨旸,神情有些变化“若不是你非得泡温泉,又怎会走这一遭?”
“你这是在怪我?”杨旸一把将褚玟玦揽入怀中。低喃道。褚玟玦伸手抚摸了下他的脸庞,“怪你做什么?我是怕,怕你□□焚身,时间久了不中用了。”
杨旸靠在褚玟玦的耳边,气息洒在他的耳垂,有些痒,杨旸看着褚玟玦慢慢变红的耳垂,眸光深沉,他略带着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那不如试试,看到底中不中用?”
说罢便吻了上去,唇齿相依间,如同一场狂风暴雨般猛烈,“怎地还没学会换气?”杨旸低声一笑,褚玟玦面目发热,他将杨旸推了出去,强装镇定道“我们该走了。这里不宜久待。”
杨旸明白此刻得赶紧熄火,若真将人给惹恼了,怕是以后连汤都没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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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到了大理寺狱,将纵火的犯人提出来,褚玟玦看着眼前的人,浑身是伤但目光却出奇的冷静。他眯了眯眼,看来还真是个硬骨头。
徐知远率先发问,“犯人王永康。你于三月前火烧城南工坊,目的何在?若再不从实招来,没你好果子吃!”
王永康平静的说道“我说了,如果你们想要知道就去王庙村,别的我一概不会说。”
“你!”徐知远怒声道。“你可知王庙村被人屠了个干净?我告诉你也无妨。城南工坊中搜出来了罂粟花瓣,这与王庙村种植罂粟花脱不了关系!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最好如实交代!”
王永康在听到王庙村被人屠了时,眸光闪了闪。他的目光露出狠厉的神色,他颤抖着嘴唇道“你说王庙村被人……屠了?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王庙村没了,整整一百三十二口人,全都没了。你火烧城南工坊的时候就没想到过若是城南工坊被烧毁,背后的人定然会查是谁干的,你是王庙村人,刚好王庙村在种植罂粟,背后的人难免会认为你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抱着宁错杀不放过的条例,便派人将整个村的村民全杀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杨旸看着王永康说道。“对了,我倒是从中找到一人,名叫王耀宗。可惜他被倭国刺客所杀。他临死前还念着心爱妻子的名字。可怜他快要当父亲了。”
王永康垂下的手紧紧的握成拳,松了又握,握了又松,他深呼一口气“我可以说,但我只能跟他说!”
王永康的手指着褚玟玦,褚玟玦有些意外,他与王永康对视片刻,“我明白了。那就请徐大人先出去等候可好?”
“那下官就在外面等着世子。”
“人都出去了,你想说什么便说吧。”王永康看了眼褚玟玦身旁的杨旸,“他不是外人。你就放心说吧。”
王永康沉默了一小会儿,“说之前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愿听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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