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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塔
嘶吼只传来了一声,周遭再次恢复了平静。这一声似乎加固了宁风的灵力屏障,道路在不知不觉中宽敞了许多,也不知是否这泉水富有灵智,害怕这被镇压在塔中的东西。
“没事吧?”杭谨庭转头看向身后人。
“我们没事。”周翊回答,“塔里面的东西很凶,像是……在看守着什么。”
“残卷?”
“也许吧。”
他们试探性地向前走去,却在几步后听见身后的古浔喊道:“你们看高塔的西南角,那里好像有一个缺口。”
顺着女生手指的方向望去,高塔的西南角缺少了一块瓦片,但被人用灵力筑成一道屏障阻挡住。有东西想要冲破屏障冲出,可设置屏障的人灵力高深,似乎长久以来从未松动过半分。
有人进去过,并且顺利出来了。
杭谨庭靠近了查看,忽然发现屏障上的灵力熟悉。他望着顶端皱眉,越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师父!”杭谨庭在一瞬间辨认出来,站在高塔之下抬头仰望,“是我师父,他进过这座塔。”
周翊与杭谨庭相视一眼,在同一时间想到了一起。塔里有东西被封存,多数是津门残卷,而守护残卷的必有另一种生物,所以塔的四周才会被铁链牢牢栓住。
走进了细看,铁链上被人施加了诅咒,但诅咒的力量不及九曲,虽能禁锢住塔中那东西,却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
“这里面有什么?”虚剑空上前一步问道,“这链子不像是现代的东西,上面的纹路从来没有见过。”
“这个我倒是认识。”周翊徒步走到虚剑空的身旁,他蹲下身子,轻轻抚摸上铁链。在掌心与铁链接触到的那一瞬,忽然一股电流感涌入体内,身子一阵哆嗦,周翊下意识地弹开了手,人向后倒去,却被杭谨庭一把扶住。
“这是什么?”杭谨庭问。
指着西南空缺的瓦片,周翊说:“这是你师父弄的。”顿了顿,男人又看向面前的铁链,他说:“这是我师父搞的。”
铁链上的奇怪纹路正是姜隽青所创,津门祖师一生创造的符咒法术万千,但纵使周翊未见过全部,不知为何每每总能辨别出来出自谁之手。
姜隽青封印津门残卷的事情已成事实,不用再多加猜想,照着他的性格,被禁锢在高塔之中的也必然是穷凶恶极的东西。
周翊轻笑一声,将辞醉唤出静置在自己的手心。他反手握住匕首,缓缓将灵力灌注在刀身,目光锁在铁链上久久没有移开。
“还打得动吗?”起身之前,周翊问道。
“我不行。”闻言,虚剑空连忙后退,“当代文明人从来不主动打架。”
杭谨庭撇头:“那你就往后面站去,跑得越远越好。”
虚剑空也不拒绝,杭谨庭的话音刚落,他便转身向后走去。退开了百米远,看着对方正向着他们招手,古浔不禁问道:“真的不用他来帮忙?他的实力并不弱。”
“不用。”周翊拒绝,“他没给出天象的大凶提示已经足够了。里面的东西可以打,打不过,我们拿了东西就跑。我们的目的是残卷,不是杀了那凶兽离开。”
话音刚落,周翊一个反手握着辞醉劈下,姜隽青创造的咒法其实不难解,思路在于铁链上的纹路。纹样是周朝时盛极一时的双连弧纹,解开时只需顺应其纹路,让灵力游走在其中爆破。
辞醉小而巧,被周翊握在手中的时候动作迅速,当灵力从它的匕首变尖流露出来,灵器猛然间将它放大、加快。“砰”的一声,其中一根铁链断裂,周翊没有再继续,而是转头看向杭谨庭,大喊:“我和古浔在外面接应你!”
杭谨庭瞬间明白了周翊的意思,在他冲向前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灵压从塔内传来。那东西行动得迅速,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掠过杭谨庭向前冲来。
它带着一股浓郁的杀气,速度快的只留下了一道残影。它的目标直指周翊,气势汹汹的模样,像是要将人给活吞。
凶兽在周翊面前一寸的距离停下了动作,它与周翊的距离之近,几乎只相隔了几根指头。直到它停下,一行人这才看清了凶兽的真貌,心中不由得为之一颤。
在周翊面前的凶兽白头红脚,足足有数十米高,从高塔中冲破封印跑出的那一刻,身形在瞬间变大了数十倍。他看着周翊的眼神似乎十分厌恶,只轻轻一声怒吼,男人鬓边的碎发便猛然向后浮动。周翊下意识地闭上了眼,预料中的攻击却没有袭来。
凶兽虽然得以从高塔中冲出,却并未完全冲破限制。他的后腿仍被几根枷锁栓住,周翊的脊背冒出一股冷汗,庆幸自己没有将其余三根铁链给砍断。
“有兽焉,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厌,见则大兵……”周翊愣在了原地,缓缓道,“竟然是朱厌,人面猴身,它出现时总是伴随着天下大乱。姜隽青究竟在里面封印了什么东西……”
“朱厌……”古浔不可思议道,“上古恶兽,《山海经》中提到过,没想到真的存在!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翊没有回答,只是道:“他真是个疯子!”
不再去思考姜隽青的所作所为,杭谨庭没有犹豫向着高塔跑去。朱厌的目标始终是周翊,没去分心于身后的杭谨庭,它大张着血口,用着它的獠牙去骇人。
周翊的实力虽然强悍,但独自面对一只上古凶兽,仍不免占了下风。古浔在一旁使用幻术给对方加成,她只能能将朱厌困住短短几秒,也给予了周翊一定的喘息时间。
虚剑空站在不远处观望,虽然不打算上前,但却帮着两人时刻观察着周围的动向。识海中的天象没有改变,他稍稍心定,偷偷操控起周围的累累白骨,作为傀儡再一次向着朱厌缓缓靠近。
杭谨庭虽然担心,但始终以大局为重。甫一进入高塔,迎面袭来的一股强大的灵压险些将他击飞到塔外,他一把拉住入口处的书架,这才稍稍稳住了身子。
灵压的主人是姜隽青,杭谨庭记得这股可怕的威压,应该是对方在生前早就在这里设下的禁制。
看来姜隽青早就料到了津门残卷的棘手,千方百计地阻止外人得到。
然而剩余的四册残卷中究竟记录着什么?
灵压的冲击只有一波,杭谨庭成功地站住了脚,站定在原地,环视着四周,发现周围竟被人摆放了好几面铜镜。塔内是一副阁楼的模样,自下而上其实只有一层。墙壁是镶嵌式的木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千奇百怪的书本与秘籍,杭谨庭估摸着看了眼,至少有上千册竹简交叠摆放在一起。
塔内还有一座木质长梯盘旋着向上蔓延,楼梯像是摆设,距离周围的书籍很远,人站在上面要探出半个身子才能够着。
杭谨庭逐步走到了高塔的中心,他皱起了眉头,想到了周翊还在塔外浴血奋战,他心道,必须快些找到那四册残卷。
只是这的竹简那么多,该从何找起?
杜兰当年又是从何找起的呢?
杜兰?
对了!杜兰!
杭谨庭猛然睁大了双眼,既然杜兰来过这里,那他必然会料到在许久后的未来,杭谨庭也会为了津门残卷踏入这高塔。按照杜兰的细心程度,他定会给杭谨庭留下点线索。
寻找津门残卷并非小事,杜兰一定会给津门留下一条后路。
“师父……”杭谨庭单位目光扫过西南角的空缺,有一道月光倾洒下来,直直落在了他的脚边。
月光……为什么偏偏是西南角?
杭谨庭注视这束光,月光在他的脚边形成一巨大光斑,光斑经一面铜镜的反射打在他正前方的书架上。又一光斑在墙面上形成,在它落下的地方同样静置着数十册竹简。
快速走上前去,杭谨庭踮起脚尖伸手,在他面前的书墙上明显有一处空缺,空缺仅仅只能容纳一册书卷,他忽然反应过来,或许这位置正属于家里的那册津门残卷!
镜子!是镜子!
发现了阁楼其中的奥秘,他转身看向四周,铜镜一共有五面,正好对应了五册残卷!
铜镜的方位摆放的很有讲究,参照了易经八卦,又结合了津门自身的卦象传承法,杭谨庭这才发现,铜镜折射出来的光斑,只有接受了杜兰传承的自己才能看见。
“坎卦位、西南坤宫、震卦方位、西北乾卦……”杭谨庭看着剩余的四处光斑,瞧见这些残卷在书架上的摆放,各有凸凹,忽然之间双目竟有些失神。
这五处残卷的位置对应了阳宅风水上趋吉避凶的问题,它们有着各自的属性和意义,姜隽青在设置的时候是不是在告诉他们些什么?
一卦行代表着一事物,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从卦象上来分析,这些残卷的摆放隐喻着一个美满、和谐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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