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发疯打异常［无限流］

　　黎宿晓起身看向现实世界里的小唤，心道不对劲。
　　他昨天晚上在交流会上问小唤时，她还不记得赵双英，那表情不像是说谎。

　　他猛地看向自己这边，镜中并没有他曾见过的属于庞大阴暗的黑影。

　　小唤的镜中人已经跑出去了。

　　现在黎宿晓不好通知宁衔日他们，只能隔着镜子看他们交流。

　　“小唤？”宁衔日往前走两步，把徐翠衣三人挡在身后，“你记起来赵医生了，她一直在找你，你要去找她吗？她现在就在六楼。”

　　小唤一怔，摇摇头说：“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想，等我完全好了再去看她。”
　　她一只手圈着自己的手腕，弯下脊背，看起来颓丧又无助。

　　“没事的。我们也在想要快点痊愈。”宁衔日把他们和小唤拉到同一阵线，“我们还想快点出院呢。”

　　“那交流会一定会让你们满意。”小唤眨眼间换了副笑脸。

　　宁衔日语气带着一种虚假的恭维：“当然，你看我表弟已经好多了。”
　　他朝站在角落的“黎宿晓”招手。

　　“黎宿晓”瞥他一眼，站在原地没动弹。

　　小唤朝“黎宿晓”看过去，脸上笑意更加浓郁。

　　黎宿晓隔着镜子看几人装模作样地寒暄，从交流会的仪式聊到了医院食堂的饭菜，等聊得差不多了他们一起离开。

　　“都走了呢。”黎宿晓叹了口气，把视线转向身边的几位镜中人。
　　他和善地靠近：“我和你们商量个事儿吧？”

　　梅安和徐翠衣的镜中人重新被黑雾包裹，警惕地远离面前的人。

　　黎宿晓飞快拉过两个镜中人，说：“别走啊，我们得好好聊聊。在明天的交流会举行之前，和我待在一起吧。就这么简单。”

　　＊
　　“就送到这里吧，说不定下次见面我们都健康出院了。”
　　十一楼楼梯口，宁衔日和小唤挥手再见，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什么多年好友。

　　“我相信，等明天交流会上，我们都能彻底痊愈的。”小唤说。

　　他们走下楼梯，宁衔日回头看到小唤后退隐入黑暗中，脸上的笑意彻底敛去。

　　“宁大哥，我们现在去哪儿？去找弄月姐吗？”走到十楼的灯光下，梅安问道。

　　宁衔日点点头，查看了一下王弄月现在的定位，说：“走吧，她现在就在她的病房里。”

　　七楼，王弄月安静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的被子掖得严严实实，看上去陷入了深睡。
　　王弄月身上有异能的波动，她还在自己异能的影响下。

　　宁衔日检查了她的伤口，看起来已经被护士包扎了一番，只是看不出好坏。

　　“弄月姐的伤没事吧？”梅安问道。

　　“她被自己的异能困住了，没事。”

　　病房里的卫生间里有镜子，宁衔日上前敲了敲，问道：“黎宿晓，你在吗？”

　　镜子里很快递出一张纸片。
　　“在。小唤不对劲，我没在里面看到她的镜中人，她现在很可能和我一样被取代了。”

　　“嗯，能看出来一点。”宁衔日回答，“而且她对你的镜中人很关注，也想让我们完成仪式。”

　　常阑听到他的话，站在门口探头：“你在和黎宿晓说话吗？”

　　宁衔日转过头看她，询问她：“嗯，我们在讨论小唤的事。你对小唤有什么看法吗？”

　　“小唤吗？”常阑轻轻摇头，“我只觉得她说自己突然记起来赵医生是她的妈妈有点奇怪，而且她还不愿意去见自己的妈妈。”

　　与此同时，一张纸片传出来：“要不要试着让小唤见见赵医生。 ”

　　宁衔日见常阑凑过来看，把纸片递到她面前，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我、我觉得挺好的。”常阑有些局促地回答。

　　“那我们下午试试看，把赵医生带到小唤面前。”
　　宁衔日朝镜子里的黎宿晓挥手：“其他的下次再聊。”

　　黎宿晓点了点自己的下巴，看着宁衔日和常阑的身影随着镜子消散。

　　常阑的演技真不错。
　　他发自内心感叹。

　　黎宿晓已经见过那个冷冰冰的针对镜中人的常阑，也见过有些内向什么都不太懂的常阑。
　　现在他几乎可以确定，如果他们之间有人杀了906的李钧，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常阑。

　　不过黎宿晓对他们之间的恩怨不感兴趣，很快把这件事忘在脑后。

　　他转身，四个镜中人围在身边，其中两个低眉顺眼有些虚弱，身上的黑雾都飘忽不定。

　　“好了，现在不如去抓点别的镜中人？”黎宿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吩咐面前的黑影。

　　镜中人抬头，视线幽怨，但还是老老实实飘着离开。

　　只留下宁衔日的镜中人还在黎宿晓身边，它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人类。
　　能转移疼痛和负面情绪，很有用，也很可怕。

　　还好它早就选择了黎宿晓。

　　＊
　　午饭后，宁衔日和徐翠衣她们商量了接下来的行动。

　　宁衔日先去了一趟六楼精神病监护区，在那扇铁门门口，他问旁边小窗里的老人：“630病房的人在吗？我来探望她。”

　　“630？”
　　老人在昏暗中眯着眼看登记簿，良久才慢吞吞回道：“603的病人不在。”

　　宁衔日转头进入电梯，常阑等在里面。

　　没等宁衔日明说，常阑已经明白，赵医生不在。
　　在他们的计划里，如果赵医生在六楼，那么宁衔日会尽力把赵医生带出来，由常阑进行接应。

　　如果赵医生不在……
　　宁衔日往急诊中心去。

　　他一路无阻地走到二楼儿科科室，敲门进去。
　　赵医生安静地坐在桌子后，见他进来带着浅笑问道：“请问是哪位要看病？”
　　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般无二的温和。

　　“赵医生。”宁衔日大步走过去，直截了当地开口，“我知道你的女儿在哪里，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找她？”

　　“女儿？”赵医生一愣，旋即起身拽住宁衔日，“我的女儿在哪里？！”
　　她的状态很不对劲，像是忘记了前几次的见面和对话，又成了那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宁衔日也不拖沓，拉着人就往外面走，边走边回道：“我会带你去见你的女儿。”

　　走廊上的病人眼球转动看着他们离去，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那些在科室外等待的病人才直愣愣起身往他们的方向追去。

　　这一段路并不长，宁衔日带着赵医生很快下楼，然后被几个病人和护士挡住了去路。

　　他们一言不发地地站着，青白的脸上献出狰狞的表情，直接朝宁衔日抓过来。而那位护士高抬起尖腿，身上缠绕的绷带耷拉在地上。

　　宁衔日一只手抓着赵医生的手臂，另一只手握着匕首。

　　他利落斩向靠近的病人，血液从恶魔角刀刃上滑落，反射出隐隐幽光。

　　下一刻，护士的攻击如疾风骤雨般袭来。
　　宁衔日侧身避过，手一挥刺中它的腰侧，借力把它推向一侧的房间。

　　现在离开急诊中心才是最要紧的。
　　宁衔日推开一条路，走到大厅才发现地上全是碎玻璃，两边缴费处和取药处的玻璃全部碎裂。

　　原本坐在里面的人消失不见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宁衔日听到一股风声，是利刃摩擦空气的声音。
　　他飞快压着赵医生低头，避开挥来的武器。

　　那是两个身穿制服的人，面部被削去，伤口还在往外淌血。

　　只看了一眼，宁衔日便拉着赵医生往外跑。

　　常阑就在急诊中心和住院部之间接应，宁衔日跑出来时身后追出来好几个异常。

　　他把赵医生推给常阑，转身面对那些冲过来的异常，说：“快带她去十一楼，这里我来拦着。”
　　宁衔日把刀横在身前，手掌握紧深吸一口气。

　　常阑转头拉着赵医生往住院部里面跑。

　　住院部里也得到了消息，几个护士看见赵医生的身影疯了似的追上来，又左脚绊右脚来了个平地摔。

　　常阑视线冰冷没回头。

　　还差一点就到电梯，一处拐角，“黎宿晓”晃悠悠地走出来，宁衔日现在不在也没人限制他的行动。

　　不过常阑经过他时，伸手拉了“黎宿晓”一把，带着他一起进入电梯。

　　“你拉我干什么？”
　　“黎宿晓”撞在电梯轿厢里，吃痛地揉自己的肩膀。

　　“老实点，跟着我。”
　　常阑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像是对他下达通知。

　　“黎宿晓”之前没见过她这样子，咧着嘴没吭声。

　　一旁的赵医生缩着肩膀颤抖，嘴里还念叨着自己的女儿，似乎没听到两人的对话。

　　电梯在十楼停下。
　　常阑拉着人出去，“黎宿晓”犹豫了两秒还是跟着她。

　　徐翠衣和梅安等在楼梯间里，见常阑带着赵医生过来，问道：“这个就是赵医生，宁大哥还在楼下吗？”

　　常阑点点头，“我们先去找小唤，宁大哥应该没那么快摆脱那些异常。”

　　“可是，小唤真的在十一楼那些房间里吗？”梅安想到她曾经和王弄月被困住，她问道，“我们能找到她吗？”

　　徐翠衣抬头看向幽深静谧的楼梯上方，说：“和上午一样，去那个房间，应该可以等到她吧？”

　　“嗯，那里应该没事。”常阑点点头，手扶着赵医生。

　　梅安偏头看了眼缀在她们身后的“黎宿晓”，低声说：“那个，让他跟着没事吗？”
　　想到黎宿晓的身体里进了东西，一个怪物，梅安不寒而栗。

　　“别怕，它不敢做什么。”
　　常阑说的很笃定，于是梅安又回头看了一眼“黎宿晓”，看见它阴惨惨的笑又急急忙忙回头。

　　十一楼还是很黑，没有灯光。

　　常阑打开手电筒，和赵医生走在最前面，很快摸到了尽头的门。
　　她的手握住门把手，还没用力，身后传来声音。

　　“你们，要进去吗？”
　　鬼魅般的声音传入几人耳中。

　　梅安一抖，慢慢回头，一只异常冰冷的手搭上了她的肩。

　　没等她看清后面的人是谁，那手收回去，有人从她身边经过。

　　“小唤，这是你的妈妈，赵双英。”
　　常阑把光对向出现的那个人，把身边的赵医生往前面推。

　　“妈妈，我是小唤啊。”小唤拉住了赵医生的双手，双眸里多了些晶莹的泪。

　　但赵医生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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