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攻略对象攻略了怎么办

　　“我的灯打扰你睡觉了？”蓝霁的脑洞总是很新奇，再暧昧的话从脑子里过滤过去，都只剩下他自以为的目的。

　　他把亮着白光的台灯调成黄色：“这样可以吗？”

　　董明衍无奈地扶住额头。

　　蓝霁纠结地说道：“这是最暗的亮度了。”

　　因为在空调房里，蓝霁身上穿着一条白色的外套，柔软的布料、昏黄的灯光让他脸上的线条变得若隐若现，他似乎看起来好接近很多。

　　“我是在关心你，蓝霁。”董明衍说，“期末月要考试你不睡觉，现在暑假你也不睡觉，这么折腾，真的不怕自己死的太快吗？”

　　这话就有点不客气了，换做之前他绝对不会这么对蓝霁说话。

　　现在是觉得两人算朋友了，所以说话肆无忌惮了？

　　蓝霁有点震惊地盯着他。

　　董明衍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出言不逊，不自在地勾住自己的耳环，往下拔了拔：“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找补的话还没说出来，声音就戛然而止。

　　他完全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视线不由自主地下移，注视着，那对苍白的嘴唇微微往上勾了勾，扬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我知道，谢谢你。”

　　蓝霁看起来真的很累，稀少的笑容也是转瞬即逝，很快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他又转回去看自己的东西，瘦长的手指快速在鼠标上滑动着：“我五点就睡，你早点睡吧。”

　　董明衍随意“嗯”了一声，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蓝霁的嘴唇，这么一看，才发现他的这个部位并不是完美的对称，上唇比下唇略薄……他不自觉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喉结上下滚了滚。

　　{他为什么还在盯着你看？}系统感觉毛骨悚然。

　　按理来说，话题应该在这就结束了，董明衍却还站在他身边没走，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因为电脑上都是文献内容，他看不懂，所以蓝霁也不觉得被人盯着不好意思。

　　但是这样把他晾着不太好，于是他分出一丝心神来赶人，漫不经心道：“我是不是还欠你一顿饭？周末你有时间吗？”

　　“有。”董明衍毫不犹豫地应了，脑子一片空白。

　　蓝霁瞥了他一眼：“嗯，那周末我们去吃饭？”

　　董明衍站在原地没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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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底要干什么？]蓝霁问系统。

　　系统老神在在地笑了声：{不知道呀。}

　　“你不洗澡吗？”他自暴自弃，直接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哦，没事。”董明衍梦游般走到阳台，叉下毛巾走进浴室，挤了一大坨沐浴露抹到脑袋上，脑海中一直在回想着蓝霁那个甚至不能称得上是笑容的笑。

　　蓝霁对他笑了。

　　在他残存的理智里，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是什么呢？

　　想不起来了，算了。

　　*

　　会议室里，十来个年龄跨度的人沿长桌排开，几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双目紧盯着自己身前的电脑。

　　而长桌末位，正对着室内最前方多媒体的位置，摆放着唯一空着的椅子。

　　蓝霁坐在椅子左手边正数第二个位置，感觉手心都在冒冷汗。

　　上一次开组会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当时他在上面足足站了四十分钟，被盘问了四十分钟。

　　饶是他自以为做了万全准备，还是被问的哑口无言，最后还是林雨恒和于娜帮他解的围。

　　这种事情，无论经历多少次，都是无法克服的。

　　林雨恒坐在他的左手边，脸上冒着青色的胡茬，鸡窝般的头发隐约可见白色的碎屑，但这些松懈都在紧绷的神色下转变为极致的疲倦。

　　他扫了眼手机：“老师说她到了。”

　　站在多媒体挂布旁边的于娜紧张地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东西。

　　虚掩的前门探进来一只手——

　　{叮！目前进度（10\10）！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

　　“老师好。”几人稀稀拉拉地跟推门走进来的女人打着招呼。

　　女人身材偏胖，脸上架着副黑框眼镜，不怒自威。

　　她随意点了点头，便向着唯一没人的那个位置走来，林雨恒急忙起身给她拉开椅子，微笑着说着什么，蓝霁完全没有听见，甚至没有跟着站起身，只是僵硬地立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的导师，这个喜欢挑刺、嘴里永远没有一句好话的女人，她耳边的好感值居然是——

　　{50？！}系统震惊地大叫出声，{我靠！疯了吗？这么高，早知道你直接去医院挂个她的号不就得了？}

　　“蓝霁？你不舒服吗？”女人看着蓝霁的样子，皱了下眉。

　　[主任的号不是你想挂就能挂的。]蓝霁对系统说，连忙站起来给她倒了杯水：“没有，老师，只是刚刚在想些事情。”

　　女人也没有真的要关心他的意思，象征性关心了一下，便对着于娜说：“那你可以开始了？”

　　于娜开始汇报了，蓝霁双眼放空地盯着屏幕，即将汇报的恐惧被这个‘50’的好感度驱散的一干二净，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找借口跑路，都是可以被允许的。

　　“停一下，上一页。”下一秒，女人拿着笔敲敲桌面，开始锐利地盘问于娜，轻而易举击碎了蓝霁的幻想。

　　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人。

　　[为什么会是50呢？]蓝霁还是疑惑不解，[你跟我说过，50是热恋期的恋人才会有的好感度。]

　　{只是个类比！}系统狡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那么复杂，难道只有爱情吗？}

　　蓝霁不吭声了。

　　{再说了，她就不能是对你饱怀爱才之心吗？}系统说，{就是那种，因为认同你的才能，所以才想用严厉来驱动你们前进？}

　　蓝霁看着她皱起来的眉头、翘起来几乎可以吊着油瓶的嘴巴，感觉实在不像。

　　导师的50好感值，就跟董明衍的负无穷好感值一样令人捉摸不透。

　　如果真的不是系统误差，那两者之间就一定有什么共同点，说不定这个共同点就是他完成任务的关键。

　　但那都不是他现在该担心的事情。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这段时间里，于娜结束了自己简介明了的汇报。

　　她嘴里还在说：“我的汇报就是这些……”，却已经手疾眼快地把ppt关掉了，跟躲着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小跑回位置。

　　蓝霁深吸一口气，到他了。

　　点开ppt，抬眼望着身前这些人。

　　导师微微抬高了下巴冲着他。

　　蓝霁忽然觉得那个文游系统真正有用是该在这种场合，导师问他一句，就给三个选项让他选，那他一定能选对，且一定能提高导师的好感度。

　　但直到他结束汇报，那个气泡都没有冒出来。

　　系统幸灾乐祸地嘎嘎笑道：{宿主，是您不让我们打扰你学习的呀。}

　　“挺好的。”女人给出了今天第一句夸赞。

　　相识的几个学长学姐不敢乱动，但都在努力提拉着自己的眼部肌肉，冲他投来赞许的眼神，好感+1。

　　蓝霁心中的那块重石终于落了地，简单地应道：[你能关机吗？]

　　系统：{其实你是想叫我去死吧？}

　　[没有。]蓝霁心情更好了，坐回自己位置，林雨恒接着他走了上去。

　　蓝霁只是一个小小的本科生，他们说的东西一个字都听不懂，接下来没有他的事了。

　　看到对面坐着的于娜偷偷在桌面下玩起手机，久违的疲倦感涌上来，他四大皆空地盯着头顶的灯发起呆来。

　　{宿主，既然您现在无所事事？那不如听一下下一个任务吧?}系统讨好地说道。

　　蓝霁兴致缺缺地同意了。

　　怎么感觉这么儿戏呢？他对完成任务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现在大部分进度都是靠对方主动凑上来完成的。

　　{这就是您的问题了。}系统不背这个黑锅，{我们的正确做法就是尽可能地跟对方搭话，触发意外对话和事件，进而提升好感度。}

　　{但是您不让我们在学习的时候出现，而您大部分时间又都在学习，所以场景对话触发都大幅减少，进度才这么慢。}

　　[哦。]蓝霁没有要反思的意思，[你的任务呢？]

　　{下面我们颁布第三个任务：将5个人的好感度刷到50！奖励同上。目前进度（1\5)，请您继续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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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霁瘫着脸，问：[什么意思？意思是我要把四个人变成我热恋期的恋人？]

　　{您现在积累了两个奖励，都不使用吗？那也太可惜了。}系统生硬地拐开话题，{您真的没有什么痛苦到恨不得遗忘的记忆吗？}

　　蓝霁：[做完这个任务后面还有多少？我不想干了。]

　　“蓝霁。”

　　“唉。”他骤然回神。

　　导师盯着他：“不要走神，听别人的汇报有时候对你来说也是一种启发。”

　　蓝霁：“好的，对不起，老师。”

　　{还是干吧？}系统邪恶笑出声，把自己企图挽留的话咽回去，{难道还能痛苦的过学医吗？}

　　{而且这就算是倒数第二个任务啦！完成这个，下一个就是——}

　　{终！极！任！务！}

　　系统激昂顿挫的声音和林雨恒虚到把尾音吞了的声音混在一起，两者相互叠加、抵消，形成一种令人平静的声波。

　　蓝霁无动于衷，装模做样地开始敲打电脑。

　　[四个恋人？]蓝霁说。

　　系统急了：{不是，都说了，恋人只是一种比喻！其实实施难度并没有想象中大，方法也是多样的，您怎么就不愿意尝试一下呢？}

　　蓝霁坦诚地说：[学医只是有种还不如死了的感觉，但是四个恋人，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系统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觉得天旋地转，自己好像要出了血肉，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快要脑梗的人。

　　它要被气死了。

　　作为一个帮助人实现愿望的系统，它居然要求人完成任务。

　　它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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