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离轨道

　　姜栀这回是真的不想再装听不见了，因为他此刻的表情是真的挺委屈的，而且他还说了两遍这句话。

　　她不知他为何生气，便问：“你为什么会生气？我不就是还礼吗？”

　　“我不想让你还！因为，你这样还给我的话，我想到时候如果真的不结婚的话，我们想分手都没有犹豫的时候。”他说。

　　姜栀听到这句话，想说“不分手”这三个字，却在嘴边再次被咽下去。

　　她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的开口说：“为什么要犹豫呢？如果我真的要跟你分手的话，是绝对不会犹豫的。”

　　她这话一出，就算是破罐子破摔了一般。

　　回到了家后的陆渊，把鞋子一换，就走进了卧室。

　　这几天，陆渲旗都跟他说要出差。陆渊本来也不想见他，所以只当作没听见。

　　他没有开灯，而是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开了盏台灯。

　　微弱的光线照在桌面上，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她说：分手就绝对不会犹豫的。

　　那她开始的话，就是已经做好了分手的打算了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

　　直到他打开了中间那张桌子下的一个柜子，拿出了藏着已久的草莓熊积木，他才慢慢发现自己已经沦陷了已久。

　　草莓熊积木买了很久，但至今都还没有开始拼。

　　他把积木放在了桌子上，开始看着说明书拼着。

　　直到凌晨两点，拼了五个小时，才把完美的草莓熊给拼完。

　　他拿出手机，给捧着玫瑰花的草莓熊拍了一张照片后，摆放在书桌的笔筒旁边。

　　夜色暗沉，她早已进入了梦乡。
　　而他则发现自己沦陷了很久，辗转难眠。

　　姜栀一觉睡到了上午九点，出了房门，发现整个客厅都是空荡荡的。

　　她吃了早餐后，就去写作业了。

　　除夕夜的晚上，姜栀吃了饭后，因为她跟许子言她们约定除夕夜的晚上一起跨年，所以很快就整理好了衣服出了门。

　　许子言在中心广场等候多时，还拿了个冰激淋在那里坐着等。

　　中心坛子上喷着水花，她一边看着手机一边等着。

　　直到徐凋延在她的面前路过时，她都没有注意。

　　“许莫言，你干啥呢？”他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手。

　　许子言抬眸，看着他，不解的道：“你怎么在这？”

　　“我来买花。”他把提在手上的袋子，袋子内有很多不同的花。

　　“你要表白啊？”许子言问。

　　他道：“不是，放在家里好看。”

　　而且也没有说非要是表白的时候，才能买花吧。

　　徐凋延发现自己在向她解释，便挠了挠头说：“其实是摆在家里的。”

　　“你干嘛要重复？”

　　她的话落了地，他下意识的转移了话题，看向了她手里的冰激淋问：“这么大冷天的，还吃冰激淋，不怕冻死啊？”

　　一听到这句话，本来还想着新的一年跟他好好相处的，但发现他这人把话里话外都不希望别人好的。

　　“你今天是不是去医院了，怎么这么喜欢咒别人？”她拐了个弯抹了个角说。

　　本来她是想骂他是不是有病，但想了下，新的一年说这些话是不好的。

　　姜栀过来的时候，她正好背过身去，不去理他。

　　想着过个时候，他就应该会走了。

　　但是当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说：“不好意思。”

　　她下意识的笑着回过头去，想着这句话应该是徐凋延说的，脸上渐渐的出现了笑容。

　　“没，”事。

　　话都还没有说完，看清了眼前的人后，才发现徐凋延已经去到了陆渊的面前，说着话了。

　　“林昱呢？”姜栀看到只有许子言一个人，便去问到。

　　“她刚刚跟我说，她临时有事去外婆家了。”许子言说，“对了，她说打你的电话都打不通。”

　　姜栀一想到今天早上去亲戚家的路上，把手机给摔了，就挺苦恼的。

　　“现在，这手机估计在手机店维修着呢。”她说。

　　许子言一听她的遭遇，便安慰道：“碎碎平安，岁岁平安啊。”

　　“那你今天带了什么手机啊？”她的目光注意到了姜栀握在手心的黑色手机问。

　　姜栀随之看了眼手上的手机道：“这个啊，我爸的备机。”

　　“聊得这么嗨，需不需要去吃点东西啊？”陆渊来到两人的面前，也随之站在姜栀的身边说。

　　他握住姜栀的手，姜栀本想挣脱，但是发现他的力气挺大的，所以只好顺着他的意，被牵进了棉袄兜里。

　　姜栀摇了摇头，只听到许子言说：“可以呀，但是想吃烤串。”

　　一想到烤串，姜栀的劲又上来了。

　　他们两两成对的一同去到了烤串店。

　　烤串店在美食街的附近，还有几步的距离。

　　所以，当徐凋延在她的眼前晃悠的时候，她不知道哪根筋插错了，便对他说：“你来干嘛？我跟姜总，可没请你？”

　　徐凋延说：“谁让你请啊？这条街又不是你家开的，更何况我家陆少也在这里呢。”

　　这话说的有点明确，就是说，他又不是奔她而来的，只是陆渊在这。

　　“对了，我的小白鞋你洗完了没？”他问。

　　“我送给你的小白鞋还没到吗？”她听到这句话，恰是想起了那晚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就因为心里过意不去，就给他下单了个小白鞋，然后通过沈海沉这层关系，得知了他的地址，随后便给他送去了。

　　可是徐凋延不知道这回事，便因为尺码不合适的原因，送给了正在上初中的弟弟。

　　这下，他得知了后，嘴巴张的可以装下个鸡蛋这么大。

　　“你送的？！”他大声喊到。

　　他像是受到了霹雳一般裂开。

　　许子言都没有下能到他的反应可以这么大，垂着头，再抬眸，点了下头，笑着说：“是我送的。”

　　这一刻，他已经感觉自己要裂开了。

　　他本想小跑的回去，但是听到了许子言接下来的话语，脚步再次像注了铅般移不开步。

　　“你不会把我的小白鞋扔了吧？”

　　他尴尬的笑了笑说：“怎么会？”

　　是没扔，只不过送人了。

　　整场夜宵下来，他都在想怎么回去能拿回送给他弟弟的小白鞋。

　　“你们想好了读哪些学校吗？”许子言问。

　　本来，陆渊觉得姜栀会说：“北京大学。”

　　但却听到她说：“巴黎大学。”

　　因为上北京大学的话，是真的白日做梦，但还是要看实际讲的，更何况她的雅思也下来了。

　　直到这四个字的出现，他整场下来都开始不动声色的把在意隐藏起来。

　　“你不说吗？”许子言看向他问。

　　徐凋延没有想到她会问他，只是说：“不用想了呀，现在我家陆少已经拿下北京大学了。”

　　许子言看着他瘪了瘪嘴，对他踢了一脚说：“我说你呀。”

　　徐凋延看向她的面孔有些发愣的指了指自己说：“我啊？”

　　“能考上个大学就不错了。”他说。

　　如果你能留在国内就好了。

　　但是这句话，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他拿起饮料当作酒一饮而尽。

　　所以你出了国，我读什么大学都可以。

　　如果你不出国，我会偷看你的志愿表，与你在一个学校。

　　“等一下，饮料都被你喝完了。”许子言眼看着他连续喝了两罐可乐便说。

　　“饮料都不让我喝了。”他装作很委屈的说。

　　但是反应过来后，他看了眼漫天飞雪，向她隐藏起了情愫。

　　明年，这漫天飞雪，也不知还能不能与你一同观看。

　　雪花落在了发间，他的眼眸暗沉，拿过她的发间的雪花，心想：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怎么了？”感觉到了他的触碰，姜栀抬眸望向他问。

　　“没事，只是你头上不知何时飞来了只蝴蝶。”

　　扰乱了我的心弦。

　　她假装镇定的问：“那赶走了吗？”

　　他点了点头说：“赶走了。”

　　“谢谢你。”姜栀说。

　　“都是未来的男女朋友了，还说什么谢不谢的，太见外了，不是？”他伸手握住她放在椅子上的手说。

　　她不知是因为烧烤的热气，染红了脸颊，还是他此刻再次强调表明着身份。

　　“加甜蜜饯了吗？”

　　看到此刻的画面，许子言恰是闻到了瞬间上升的甜蜜气息问。

　　徐凋延一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要给她去买甜蜜饯。

　　这家烧烤店的旁边旁边的那一家的对面就有卖，他注意到了。

　　所以当听到这句话时，他就起身要走。

　　“你去哪？”许子言问。

　　“出去打一通电话。”他说。

　　许子言点了点头，目光定格在了他的椅子旁边放着花束的袋子，心想：等一下他还会回来的。

　　随后，徐凋延一出门，就开始小跑的过去，尽量在五分钟内回来。

　　来到买甜蜜饯的地方，但却卖完了。

　　“老板，能不能给钱再帮我做一份？”

　　甜蜜饯老板看着他，一边收拾篮子一边说：“真的卖完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还有些边角料，你要不要？”

　　他看着老板拿出了一个食品盒，盒子内有着三枚糕点。

　　徐凋延心想：有，好歹没有吧。

　　便付了钱，买了下来。

　　回去后，他把这份糕点放在许子言的面前说：“那，甜蜜饯。”

　　许子言看着糕点放在她的眼前，想到了几分钟前说的话，便说：“我说的是，不是我想吃甜蜜饯，而是这氛围是不是充斥了甜蜜饯的气息。”

　　“你不要？”他问。

　　“爱要不要。”许子言眼见他都要把这份糕点给收回了，便说。

　　徐凋延眼见许子言要分给他们吃时，便说：“这个糕点是由边角料做的，到时候，如果你们想吃，你们可以自己去买，我想，陆渊应该不会亏待你的。”

　　这话说的，可是徐凋延只想让她尝。

　　“我这话说的好像也不是很对，就是，我下次再准备充分。”

　　说完，他乖乖的坐在了椅子上，开始不说话了。

　　跨完了年后，姜栀跟陆渊一同回家。

　　但是一路上陆渊都没有说话，姜栀不解。

　　她看向着窗外，心想：她又不是很会哄人的人。

　　眼见她不来哄他。陆渊的脸蛋如同煤炭一般的黑，他看向着车窗外说：“姜栀，我想跟你好好的在一起。”

　　最后，他还是得自己说服自己。

　　虽然不是一起考入北京大学，但是没关系，结果是对的，他不会在意过程，因为过程有时候他也也不解。

　　姜栀努力得在憋笑，直到他说：“你是觉得自己没有能力考上北京大学吗？”

　　“北京大学！北京大学，不是我们能考上就能考上得，就比如说我现在的确成绩很理想，都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但是现在还差五六十分，你觉得我不想吗？！我想，但是我偶然发现，考上北京大学，需要得是努力还有天赋。但是，”她想她快要哭了，很快就停顿了下来。

　　“不是还有我帮你吗？”

　　“那，学神，你可以把你得天赋给我吗？”她努力得压制住自己得情绪，强制稳定下来说。

　　她见他要开口，恰是知道了他得想法，便说：“我已经知道了。”

　　哪怕他愿意把他本身的天赋给她，可是她是凡人，这么可能承受的住。

　　“姜栀，我可以陪你的。”他喉结滚动，下意识的说。

　　“你害怕了？”她转过头来，那双深沉的眼眸望着他说，“其实陆渊，你不用害怕，因为我的终点依旧是你，但是前程与你面前，我会选择前程，所以我们大胆的往前走。”

　　她为什么会选择巴黎大学？因为这是她给自己留的唯一退路。

　　两人下了车后，陆渊把姜栀送回了家。

　　在楼下，微弱的路灯旁，他站在光阴外，她拉住他的手，把他拥入了怀中，娇嫩的脸蛋依偎在他的肩膀上，那一刻，他想让时间慢下来，可她的话语灌入耳中，他抱住她腰的手有些放松。

　　“陆渊，大胆的往前走吧，走到灯火通明处，走到世人的眼前，证明你真的很优秀。”

　　她说，他听。

　　可她又说：“其实我不知道我们这个感情是如何开始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我们的感情会因为什么而结束。但是我想，如果我能够一直在你的身旁，那是很好的打算，但是你走在灯火通明处，走进了万家灯火里，我想我会站在你对面为你喝彩。”

　　“但，我希望的是，我们在前程与对方面前，都能选择前程。”

　　我会把我知道你的秘密，与骨头化为一体。我要是离开这美好的人世，骨化为灰，埋入土壤，最后被雨水冲开，带走。这世间，我与你的秘密，就此散开。

　　她脱离了他的怀抱，这句话如同尖锐的箭，一把一把射向了困住他的囚笼，以至让他得到丝毫的解脱。

　　他走上前，在她要离开的时候，牵住了她白嫩的手，在那一刻，他想与她携手走入灯火通明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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