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雁不归

　　话又说回来，b市最近真是一团乱，出了几件失踪案，而后又是b市首屈一指的齐家被屠了满门，探案的警察进门，饶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都被那炼狱般的场景吓得。
　　随后，警方人员在齐家的地下室发现一个类似祭坛的地方，失踪的2女3男皆被找到，所幸人除了收到惊吓外并无大碍。
　　新闻开始疯狂报导表面光鲜亮丽的齐家，背地里搞人祭养小鬼，从地下室内挖掘出了上百具白骨，有的缺胳膊少腿都是小事，有些都碎的不成人样甚至找不到头颅。
　　一时网民出离愤怒，直说齐家是遭到报应，被自己的邪术反噬了。
　　而后齐家这些年做的肮髒事一个个被翻上岸，齐家公司股票一夜大跌，公司被相关部门请区域喝茶陷入停业，警方也在官网公告齐家的罪恶滔天。
　　那些当天不在齐家的齐家人虽侥倖逃过死劫，却也几乎是要被网友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梧栖坐在高楼边缘，支着一隻脚，俯瞰这个逐渐浸入黑夜的城市，属于城市的繁华与热闹才刚开始，灯火璀璨，一手撑着脑袋，手里抛着一个盒子，高楼风大，彷彿一个不小心这个盒子就要被吹跑。
　　晚风吹得他头发不羁又狂乱，他将盒子收起来，打开手机，「莫归雁醒来了没。」
　　「没，虽有几次灵魂波长异常，但目前正常。」
　　梧栖看着手机对面传来的讯息，他其实想问「莫归雁还好吗？」、「她有没有做恶梦哭？」、「她怎麽还没醒来？」、「她再不醒来你就小心你的脑袋。」
　　最后他忍了下来，心里的烦躁却愈加庞大，他想起前几天莫归雁崩溃哭泣的样子，在睡梦里也不安心的蜷缩着身子，还有她笑得幸福，说谢谢他们。
　　他用手盖住眼睛，这算什麽？他怎麽开始跟凰同化了，心里想着这小东西有古怪，却又忍不住为她心软烦闷。
　　小东西不在，他还怪不习惯的。
　　他再度按亮手机，打开凰的讯息栏，「主神殿怎么样了？」
　　「短时间应该做不了什麽妖。」
　　梧栖指尖轻颤，就见凰又传讯息问：「担心小鸟？」
　　梧栖烦躁地关掉手机，跳下围牆落回地面，走进楼梯内。
　　手机又震动一下，他没理会，故自离开了那栋高楼，却在路过一家甜品店时停下脚步。
　　橱窗上是莫归雁很喜欢收藏在资料夹的草莓千层。
　　梧栖拿出手机，却见凰说：「她醒来了。」
　　梧栖离开的脚步一顿，走进甜品店。
　　「欢迎光临，需要什麽吗？」
　　「草莓千层打包一份带走。」
　　「好的。」

　　??

　　莫归雁悠悠转醒，四周乱糟糟充斥各种声音，她能敏锐感觉到空气中飘逸的各种情绪，手心处的印记发烫着。
　　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慢慢睁开眼、长久不见光的眼眯成一条缝，许久才适应顶上的白炙灯。
　　她坐起身，身上的薄被滑落，她对气味是敏感的，空气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还能听到机械运转的声音，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还活着，什麽系统、宿主、主神不过是一场荒唐的梦境，她可能只是太累晕倒在路边，被好心人送来医院了。
　　直到她低头，看见掌心下那颗小小的黑宝石心图案。
　　揉了揉额角，她似乎还不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新力量，周围的情绪能量亲暱地向她靠近，彷彿她是什麽美味的佳餚，掌心滚烫，那些情绪被弹开。
　　还有她的身体，以前化成实体时总觉得缺了点什麽，现在才发觉那是「血肉」的感觉，需要呼吸、感觉得到飢饿，体内似乎有心脏在跳动，血液流通全身上下。
　　她想起了自己刚才做的梦，不能确定那是纯粹的梦，还是吸收太多负面能量的副作用，又或许是哥哥留给她的最后遗言？
　　没给在病床上的人太多思考时间，床帘忽地被拉开，她与面前略显疲态的人对视片刻，而后歪头，嗓音有些乾涩，「你好？你是？」
　　来人手一僵，转头喊道：「06！444失忆了！」
　　莫归雁：？？？
　　不是，她没有！
　　有人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一把掀开帘子，同样一脸疲倦快往生的样子，蹙着眉看向莫归雁，「你??」
　　莫归雁慌忙摇头，「我没失忆！我知道你是06！」
　　006目光犀利转向身旁的517，要他给个交代。
　　517睁大眼，指了指自己那张粗犷帅气的脸，「我是517啊！你不记得我了！」
　　莫归雁仔细看了他很久，这才从他壮硕的身体认出人，随后尴尬挠头，「抱歉啊我有点脸盲。」
　　517：「老子这麽帅你怎麽可能盲！」
　　莫归雁抿唇，心想梧栖跟凰可比他好看太多了。
　　话说——「我昏迷多久了？主神殿怎么样？」
　　006贴心的为她倒了一杯水，「你昏迷了三天，主神殿目前进入修復阶段。」
　　517插话，「小4啊，你是怎麽办到吞噬那麽多负面能量还没事？」
　　006瞪了517一眼，示意他闭嘴。
　　莫归雁感受掌心印记的炙热，与灵魂中多出来的黑宝石心，好像??也不完全是没事？
　　「大概??我天赋异禀？」莫归雁迟疑的开口，就看006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棵苹果，拿着小刀削着，看着对方满脸憔悴彷彿被工作蹂躏过后的悲惨模样，莫归雁觉得该坐在病床的不是自己，眼前这两位显然更需要。
　　苹果皮被一刀未断地削了乾淨，006切了一片递给她，「你现在暂时还不能离开主神殿。」
　　莫归雁接过，道谢后没急得吃，「为什麽？」
　　说完一口咬下苹果，酸甜载口中爆开。
　　「你的嫌疑还没洗清，虽然你立了功，但02还是觉得你嫌疑很大。」
　　病房外有推车推过的声音，莫归雁嚼完苹果，拿纸巾擦了擦手，「可是你们有没有证据是我做的。」
　　006挥手赶走517，等人走后，在周围设下隔音屏障，「本来你身为梧栖的系统，嫌疑就很难洗清了，再加上那天你吸收能量展现的庞大灵魂力，02虽然目前找不到你的把柄，但也几乎将所有重心调转到你身上了。」
　　隔音屏障内很安静，莫归雁不自觉缩起脚，「那我的任务怎麽办？你们难道要一直关着我吗？」
　　006轻笑，起身揉了揉莫归雁的脑袋，「放心吧，有前辈在你不用担心，好好养病，你身上的灵魂力还不是很稳定。」
　　莫归雁揉了揉眼睛，「06前辈，你说过我可以吸收负面能量，你怎麽知道的？」
　　006将苹果切好放到果盘里，贴心的拿出叉子放上，「因为每个分配到我手里的新人，我都会分析一遍你们的灵魂特质。」
　　「一开始见到你的灵魂，灵魂力没有这麽强烈，但我从来没有在仪器里检测到这个多负面能量，你的灵魂很特别，像一个装着许多负面能量的易爆弹，且能暂时不被影响。」
　　「每个人的灵魂特质都不一样，你的灵魂很特别。」
　　莫归雁愣愣地听着，她第一次听说自己的灵魂是怎麽样的，「那这样，我岂不是很危险？」
　　006轻笑，「所以我没有上报主神，01??」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眼里有片刻的悲伤，「01请我一定要保住你。」
　　「他说，你会是我找到答案的关键。」
　　莫归雁不明白，「什麽答案？你跟01很熟？」
　　006笑着没有回答，抬手看了眼錶，「你先休息吧，有什麽需求按服务铃，会有人来帮你。有其他这里没办法解决的事就传讯息给我。」
　　「前辈等等！」莫归雁突然叫住006，「我之前问，我吸收这些负面能量后，我会变得不一样吗？」
　　006重新回过头，「这必须你自己去感觉。」
　　「但我觉得，你还是你自己，只是变得更加强大了。」
　　「不要小看自己，你的灵魂力现在已经非常庞大了。」
　　留下莫归雁一人坐在病床上，她抱着膝盖，思考着006的话，眼里茫然一片。
　　强大吗？她吗？
　　看着手掌的那个黑心印记，感受体内如心脏跳动的黑色宝石心，她不知道这个力量是好是坏。
　　耳边滴滴一震，她猛然抬头，打开面板。
　　凰和梧栖几乎同时传讯息给她。
　　凰：「身体怎么样？」
　　梧栖：「好了就回来，他们拦你就跟我们说，我们处理。」
　　莫归雁心里一暖，先回了凰的讯息表示自己一切正常，稍稍解释一些事情后，再打开梧栖的讯息，正要打字，梧栖那头又传来讯息：「为什麽先回凰？」
　　莫归雁一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迅速打字，「因为女士优先。」
　　梧栖：「??」
　　莫归雁憋笑憋得内伤，想不到梧栖还有这麽幼稚的一面，忍不住打字调戏：「你好可爱啊。」
　　梧栖：「??」
　　莫归雁继续逗他，「你这样不好聊天，不能一直句号我！」
　　梧栖：「下次先回我。」
　　莫归雁揉了揉笑抽的脸，「女士优先！」
　　那一头的梧栖面无表情甩飞手里的盒子，关押着齐谦的盒子重重摔到地上，但良好的材料让它一点损害也没有。
　　只是里面齐谦的灵魂如何无能狂怒就不得而知了。
　　手机嗡嗡一声，梧栖拿出手机，莫归雁传了一隻乖巧小兔表情包，「好啦下次先回你。」然后又传一个摸摸头表情包。
　　梧栖脸上阴沉的表情才散掉一点，不自觉勾了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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