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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烤
第二日早上,俞倾去他寝室时,他的箱子都已弄好,三个室友有一个在洗漱,两个在睡。那人叼着牙刷,看了看他们,含混问:“就走了?”柏璟点下额。他去吐了牙膏沫,折回来,说:“虽然你就住了这段时间,但也算一场室友,过两天寝室聚餐,你也来吧?”柏璟说可以。他就咧嘴笑,唇边一圈儿白沫,伸手说:“那就祝你在校外住得舒心。”柏璟跟他握了。他抬下手作别,接着去洗漱了。
虞欢礼醒来的时候,看见对床已经恢复初始状态。把头伸出床外去,喊斜对面下桌、正在吃外卖的人,喊不应,耳窝里塞着耳机,大声喊:“迟哥!江南迟!”终于听到了,睁着眼回过头来。也把隔壁床的严魏给喊醒了,糊声开嗓:“虞欢礼,你一大早吊嗓子啊。”
江南迟把平板的电影停了,说:“日上三竿了,朋友们。自律的人已经看完了一部电影。”严魏说:“你牛逼。你吃的什么?有点香。”江南迟说:“早饭。”把严魏噎住:“我多余问。”
虞欢礼说:“那位爷走了?”江南迟说:“显而易见。”
严魏问:“什么时候走的?”江南迟说:“在你们俩睡得不醒人事的时候。俞倾还来了。”
虞欢礼叹口气:“我错过了看美人的机会。”严魏说:“虞欢礼,你其实就是个基佬吧!老是对男的美不美、评头论足,看见帅哥眼都直了。”
虞欢礼咳一声,清清嗓子,说:“那我就开诚布公好了,哥哥是双性恋,爱好一切赏心悦目的美人。性取向人人自由而平等,不要用你狭隘的眼光来评判我,OK?”严魏说:“你牛逼。荤素不忌。太子爷是不是被你给你恶心走的?你偷看他穿上衣的时候,我可看到了,眼神之色!”
虞欢礼说:“我那是欣赏美的眼神,难道你不羡慕他那样的身材?腹肌真他妈得劲儿。比我身材还好,极品呐极品。”
江南迟凉凉地说:“你敢觊觎他,等着找死吧。你不知道他什么身份?”
严魏呵呵笑:“他就是有色心也没贼胆,在那位爷面前屁都不放一个。你平常不话挺多的吗,怎么在他面前成哑巴了?”
虞欢礼说:“极品美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我这是神圣的敬慕之情。你在他面前不也是安静如鸡吗?”
江南迟说:“你是不是得罪他了?柏璟人是冷傲,但没什么架子,你不至于这么久不敢跟他搭讪,何况你还是个自来熟厚脸皮。”
虞欢礼说:“我亲爱的班长兼室长大人,你可以说我是热情赤诚。”长长叹口气,“确实有点惹到他了,我就撩了两句而已,他就警告我了。”
严魏呵呵笑:“原来你已经起过贼胆,还被吓破了啊。”
虞欢礼说:“我那是见美心喜,不自觉亲近,还也没想干啥呢,你别恶意揣测我,OK?”又叹着说:“太子爷真是生人勿近、不好接近啊。他显然巨难追。”
江南迟说:“奉劝你打消心思,不然只有找死的份,他一看就是直男,而且对冒犯的人肯定不会客气,你别连累到我了。”
“还有我。”严魏说,“你知道如果跟他打好关系有多大的益处吗?你可别把我们和他的这点室友情份给干稀碎了。”
江南迟接着说:“提醒你一下,他说答应寝室聚餐,你到时候别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就一直保持你这样只可远观的敬慕状态就好了。”
虞欢礼很是无语了一会,说:“鄙视你们,唯利是图,一点儿没有对我的室友爱。别那么诚惶诚恐好吗,我没想干啥呢,不会耽误你们套近乎的。”又慢慢地说:“说起来,我其实更喜欢俞倾那款,比太子爷温软一点儿。谈恋爱肯定特乖。”
江南迟毫不客气凉凉地说:“你要是觊觎他,也无异于找死。他俩什么关系你心里没数?”
虞欢礼说:“他俩跟一对儿似的。腻歪死了又暧昧死了。”
严魏说:“我看你是腐眼看人基。而且还嫉妒。”
虞欢礼冷呵一声:“你个直男懂个屁。”
雍锦丽府的公寓,不愧于名,显然是京大周边最好的房子了,雍容锦绣、漂亮豪宅。上一栋楼,坐电梯到楼层,柏璟输密码开门,并将密码告诉了俞倾。俞倾问:“这串数字有什么特别吗?”柏璟说:“雪粒生日。”俞倾就笑着哦一声。
进门,他的助理管家卢哥已在等候,闻声走来,道少爷好,汇报从家里带来的行李物品在昨日都安置好了,阿姨在做早餐,马上就可以用餐了,同时帮他接过手下的箱子。
俞倾正看着这个可能两百平的平层,长阔的客厅直通开放式厨房和大阳台,采光极好,满是洒进来的阳光。狺狺的两声狗叫一下夺去了他的注意,通体漆黑、缀黄褐色块的雪粒,从一个房间箭一样窜出来,瞬间到跟前,跳着扒拉柏璟的大腿,嘤嘤呜呜就哼叫。柏璟顺手捏捏它的后颈,迈腿走,它就跳跳地紧跟着,短短的小尾巴摇来摇去。俞倾喊一喊它,动手摸它的脑袋,它就把两只竖耳顺着压下去了。俞倾喊:“雪粒啊,你怎么这么可爱。”它听不懂地哼唧,黑亮的大眼珠子映着他的影子。
和柏璟一起吃了早饭,逛了逛房子,被他房间的衣帽间折服,心叹,少爷不愧是少爷,贵气是靠财富浸养出来的。客厅有一面大书柜,坐在这一隅沙发看书,很是惬意。还有一间次卧,也很宽敞,柏璟说:“你睡这儿。”俞倾说:“我更想睡你的床呢。”柏璟说:“那你就想想。”俞倾嘁一声。走去阳台,撑着栏杆俯瞰了会儿临着的京大校园,和雪粒玩一玩,直到午后俞倾就走了。
到家时,父母都在,正等他吃午饭,摆着一桌丰盛的菜犒劳他,热气儿飘着。两人打量他,俞爸说:“怎么半点儿军训过的样子都没有?”俞母碰碰他的脸,很欣慰:“没晒黑。”俞爸摇头:“黑点儿更有阳刚气。”俞母斜他一眼:“你就盼着见到一个硬汉?现在就流行我们倾倾这种精致模样的。”俞倾笑,抬起胳膊,凸一凸肱二头肌,说:“爸,军训都化成了内功。肌肉很结实的。”俞爸捏了捏,点头,又抬起自己胳膊,秀出长期癫勺和厨房劳作形成的精瘦而鼓鼓的肌肉,俞倾就赞叹,说自己小巫见大巫。俞爸很得意地笑,拍俞倾的肩膀,说,干体力活儿练成的肌肉可不是假把式。又问,你的搏击还练吗,你难得能对一个运动感兴趣,那就坚持下去吧,对身体好。俞倾点头,说,练。俞母拿来了筷子,喊,快吃饭了。
在家睡一晚,陪父母聊聊开学的人和事儿,第二日中午就离家了,坐地铁,背着包径直去雍锦丽府,开门时,他们都在了。约好的一齐聚聚。
两个女生身上也看不出军训的痕迹,白皙纤柔。白曼曼亲眼见了谭松明,嫌弃他黑了,说比看照片还黑,叫你抹防晒不听。谭松明说,我这帅死了好吗,迷倒了一大片呢。白曼曼挽起双臂,亭亭站着,居高临下看他,说,来说说,迷倒了些什么人?
谭松明坐沙发,头不抬地正刷手机呢,听见这话,才抬起眼睛来。叶辰安在一边,端起果盘儿一边吃,笑而不语地看戏。谭松明拉下白曼曼坐身边,说,都是些路边儿野花,我一个眼神没给。白曼曼说,野花香呀。谭松明说,不是花,狗尾巴草。白曼曼笑一声,脸色活泼了。
俞倾进来时,正撞见林衿画和柏璟从主卧里出来,慢慢聊什么,她拉住他指一指某处方向,柏璟便看,雪粒一直跟在他们腿边。俞倾顿住了一下,随即面色如常地和客厅里的他们打招呼,衿画看过来,冲他微笑地挥一下手。俞倾回以微笑。
白曼曼看着俞倾说,他们都多多少少黑了,就你一点儿没变化。俞倾说,我妈给了我两瓶防晒霜。白曼曼就戳谭松明,说,你看人家皮肤多好?叫你抹不听。谭松明眼缝一瞥,说,奶油小生样儿,我不屑。白曼曼拍他一下,说嫌你丑。谭松明哧笑地半勾起嘴角,眼也不抬,浑身一股劲儿,说,身在福中不知福。白曼曼欲言又止,撇开脸去,脸颊却微微粉了。
俞倾从包里拿出从家里带的四宫格点心,两个女生还没尝过,吃一吃,都说甜、酥、不腻。谭松明仍旧还感兴趣,吃一个,叶辰安吃两个。柏璟也动了。俞倾另拿了两盒,放在他厨房里,让他偶尔想吃便吃。剩下的几盒留给502室友。
阿姨也在,在厨房准备食材,他们准备在阳台弄烧烤。烤炉摆好位置,长桌上荤素海鲜一应铺开,秋日午后醺醺的阳光大片洒着,几盆玫瑰的花,橘粉色花瓣儿闪闪着白金的光芒。玻璃杯里的青柠片浮在冰块儿上,冒小气泡。
说是自己烤,实际没人正经会,都算是真正第一次了。两个女生先拍一拍照,讲究构图,聊氛围感。然后就开烤,谭松明和叶辰安跃跃欲试,一起先上手,肉串铺一把,电烤炉升温快,很快油脂就滋滋作响,肉质变深色,香味儿飘窜。都看着,说翻面儿,就翻面儿,说刷料汁,就刷料汁,说好了吧,就拿出,每人尝一串。嚼一嚼,都吐了。笑着骂,嚼不动,柴死了,烤过头啦。
吸取教训,再接再厉,第二次还算能咽下了,但仍旧说不上好吃。柏璟吐了,两个女生也吐了。俞倾没吐,烤的两个人也不吐,说:“能吃啊,还可以!”
再来第三烤,两个女生这回吃了,柏璟还是吐了,谭松明瞪眼:“哥,你不给面子!”柏璟喝一口汽水,说:“难吃。”谭松明说:“你来!”他就起身动手了,两人给腾位,他一人铺上新肉串,有条不紊地翻烤,很沉稳地刷料,架势挑不出毛病,没人置喙,只看着,他观察观察,拿起串分给大家,都吃一口。没嚼几下,都吐了,柏璟最先吐。太咸腻了,竟都没注意他到底刷了多少料?谭松明就笑得不行,叶辰安说,不管会不会,这种平白就老练的气质,我要学。衿画说,肉质口感还是不错的,白曼曼笑说,你情人眼里出西施,我那口都焦掉啦。俞倾不说话,喝一喝水。
柏璟面色不改地开始第二烤了,衿画起身去和他一起,他挪挪位,她折叠雪纺衫的长袖口,露出白腕,伸手握住铁丝签子,翻烤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串。白曼曼拿起手机拍照,念念道,我家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染上烟火啦。
他们烤好了,都吃一吃,这回刷料有度,谭松明点评,差强人意,柏璟吃一口,不吃了,拿下衿画手里剩下的串,让她也别吃了,衿画说,还可以的,他说不行。上手再烤第三次。俞倾看一看他们,低头把串一口一口吃完了,其实也吃不出什么味道,心里被别的情绪占满了。但有多少机会能吃到他做的东西呢?很少很少吧。于是就认真地吃。
衿画的手忽然被铁签烫到了,失声一下,柏璟拿起她的手看,尾指上一抹红,他大步带她进屋,去冲凉水。留下话,看一下串。
阳光白金地洒着烤炉,白曼曼起身,说,那我试试吧,同时拍一拍谭松明的后颈,说,来帮我。两人便站在一起烤。叶辰安这时朝俞倾碰一下杯子,说,有没有闻到一股酸臭味儿,俞倾漫不经心,问,什么?叶辰安没好气说,恋爱的酸臭味儿啊!俞倾就笑一下。两人一起喝冰凉酸柠的汽水。
白曼曼和谭松明亲亲昵昵地烤串。衿画和柏璟也从屋里出来了。烧烤慢,浪费的比吃下的多,好在桌上备了熟食,也就不至于会饿肚子。
谭松明陪着白曼曼烤过新鲜瘾了,两人便下场。让还没试过的俞倾去,俞倾便上手动作,热气烘烘的,烤一些素菜,西兰花、香菇、甜椒、玉米,颜色很漂亮,一边翻,刷油、酱汁、撒料。分给他们,吃一吃,女生很喜欢,白曼曼说:“好吃绝了!果然还得是你啊。”衿画说:“你烤得最好。”谭松明一边吃:“素的比荤的好烤嘛。”叶辰安一边吃:“你烤点牛肉,我想吃牛肉。”
俞倾把还没被霍霍完的仅剩的牛肉,放上炉网,问:“还想吃什么?”谭松明说:“鱿鱼!”白曼曼说:“鸡翅!”叶辰安说:“虾和鲍鱼!”三人齐声。俞倾手一顿,说烤不了那么多,分两炉吧,便先挑了鱿鱼和鸡翅。柏璟放下签子,擦下嘴,说:“你们就指望他一个人烤了是吧。”谭松明说:“就他一个人会烤。”掉头喊俞倾:“你剩下全包了吧。”叶辰安说:“能者多劳,辛苦辛苦。”白曼曼笑道:“你人帅厨艺好,烤得太好吃啦。”衿画也说:“虽然想帮忙,但给我们其他人烤,就浪费食物了。”
俞倾把熟的牛肉递出去,很明白状况地点头:“当仁不让,为大家服务。”他们笑。
柏璟说:“我烤得很烂吗?”谭松明吃着牛肉:“不烂,只是又干又咸。”柏璟面无表情。白曼曼笑出声:“只是没那么好吃啦。”叶辰安说:“抛开味道和卖相不谈,还是可以的。”衿画忍不住笑:“你们过分了啊,哪有那么夸张。”柏璟吃一口牛肉,肉质鲜嫩,无可否认,高下立判。谭松明说:“哥,这你得认服,你不是这块料。”柏璟说:“不过是熟能生巧,谈不上什么料。”
柏璟起身走去烤炉边。谭松明在身后说:“我就知道他不会服。”叶辰安点头:“大少爷要做的事儿,当然事事要争先。从小就这样嘛。”
俞倾给他挪挪位,说:“你再把鱿鱼翻一下,要好了。”柏璟就翻一翻,观察熟的程度。把鱿鱼放盘递出去,各自瓜分了,留下一串拿在手里,俞倾在翻烤鸡翅,他自己烤熟的东西还没吃过,柏璟把串放在他嘴边,说:“尝尝。”
俞倾看他一眼,借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然后看他自己也吃了一口,问他:“好吃吗?”柏璟说:“你自己没吃出来?”俞倾说:“得让你满意啊。”柏璟就笑一下:“想听我夸你啊。”俞倾点头:想听。”柏璟再喂他吃剩下的鱿鱼,说:“好吃死了。俞大厨。”俞倾眼睛弯下,一边烤,就着他的手再咬了一口,然后说不吃了,我不方便。柏璟把剩下的两口,自己解决了。抽过一张纸巾,把俞倾嘴边沾到的一点酱汁擦干净。俞倾眨了眨眼,看近在咫尺的他微垂的眉眼,感受唇上麻麻的。心里很复杂很欲动,又很恬静。
半张长桌的距离,两个女生看见,白曼曼问谭松明:“你哥会跟你分吃同一根串吗?”谭松明就也转头看见了,说:“他不会吃我吃剩的东西。”白曼曼说:“那你比不上俞倾哦。”谭松明切一声:“我很在意吗?”叶辰安笑着说:“松明早就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啊?这种,情感排序的事儿,本来就不讲究亲缘和先来后到,有些人他就是能倾盖如故啊,是吧?”两个女生点头说是,谭松明撇一撇嘴:“要你话多。”叶辰安一把揽住谭松明:“死党嘛,咱又不差,来,明明张嘴,哥哥喂你吃串。”谭松明挣扎:“给老子爬,把你咬过的东西拿开!”
白曼曼和衿画两人笑,曼曼对衿画说:“画风到他俩这儿,就完全不一样。一边是岁月静好,一边是鸡飞狗跳。”衿画笑得不行,清铃铃的。谭松明正在反逼着叶辰安吃沾他口水的肉,叶辰安噌地就跳起来躲。
曼曼拉住衿画,说悄悄话:“你介不介意啊?”衿画说:“介意什么?”同时看向那边,他们的鸡翅烤好了,正在烤海鲜,都很认真在做事,微聊一聊,研究烤制方法论,互相配合着,偶尔笑一笑。都太过耀眼夺目了。
衿画说:“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啊。”曼曼说:“你不醋嘛?他对同性朋友那么亲密,反而你跟他进度很慢唉。”衿画说:“慢吗?”曼曼说:“慢呀!”衿画笑一笑,不语。曼曼说:“你不急哦?”衿画说:“急也没用呀。”曼曼说:“你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吃香,整个大学城一堆妖精馋他呢,京大美女也不少哦。”衿画说:“他是对感情很认真的人。”曼曼说:“那你胜券在握,对吗?”衿画摇一摇头,轻轻说:“我并没有。”曼曼睁圆眼睛看她,衿画低声说:“别在这儿聊这个了。”曼曼便按耐住探究欲,转而笑笑轻松地问:“那你醋不醋俞倾?”衿画说:“俞倾又不是女生。”曼曼便笑:“他俩cp的人气很高哦,大学城贴吧里超多人磕他俩,美璟倾城。”衿画看她:“你也磕,对吧?”曼曼挽上她:“我磕你俩,所以你得多发发糖呀,而且你得宣示主权,让人知道你才是正宫,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妖精都退散,然后建立起你们的官方cp。”衿画笑,只好点一点头,说:“好了,不聊了。这里不合适。”
烧烤慢慢悠悠吃了一下午,坐一桌慵懒地说笑,聊大学的新鲜事。阳光已经很钝了,雪粒也在花荫下睡了很久。在夕阳下散场,柏璟送了衿画回学校,曼曼坐的谭松明的跑车,叶辰安自个儿骑单座机车。俞倾独自走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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