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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天子城
听闻有料，系统也很兴奋：“我擦，这是有人在帮我们呀。”
他们遣卫侯回京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寻个由头让卫侯赋闲，而无力再插手国政吗？
这背后之人这么搞，大有借昭定帝之刀，宰卫侯这条活鱼的意图。
这是什么？这不就是殊途同归，同道好友吗？
系统很难不兴奋。
宁怀沙微笑，回答一人一统，“或许吧。”
“是叶相做的？”白七直接猜测了自家党羽的头号大敌。
人就是这么奇妙，功劳好归功于自己，而稍有风吹草动，首先想到的一定是仇家。
“卫侯不是我们的人。”
系统：“你卖什么关子，直说啊！”
白七沉思了一下，“也是，叶相只是与我们不对付，没必要派人去刺杀卫侯，也没必要挑拨到陛下面前给他上眼药。难道是明贵妃动的手？”
叶衍华和江千的关系不错，而卫侯师承江大学士，他没道理会向卫侯下手。
“可能。”
这王八继续装乖孙，手上悠悠地转着扇子，弯着眉眼笑，就是不明说。
系统可着急：“啊啊啊，你说人话啊！”
“也不对，这样虽然打击了卫侯，但明贵妃也讨了个没趣。而且这动不了卫侯根本，她除非疯了，应该不会这样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会不会是怡贵妃娘娘？她舅舅是李将军，弟弟是晏将军，不管是打击卫侯还是明贵妃，她都有好处。”莫则声放下了葡萄。
系统着急又得不到答案，在数据高速运转一通无果后，选择走捷径。
一边疯狂给宁怀沙甩“翻白眼”的表情包，一边埋汰不给力的“战友”：“看得出莫先生动了脑子，但不多。”
“良光，你还是吃葡萄吧。若怡贵妃再年轻十岁，这也不是没有道理。”
宁怀沙伸手悄悄摸了颗他剥好的葡萄放进嘴里，然后开始转移他的注意力，“皇后娘娘半老徐娘，怡贵妃花信已过将至而立，怕也没什么心思管个二八年华的少女。”
果然，莫则声毫无所觉，“不能这样说，我听说醋性是与年龄无关的。”
见他不察，宁怀沙于是又继续摸了颗葡萄，“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与男女也是无关的？”
“啊？”
“听闻卫侯与陛下年少相知，志趣相投，这么些年也是恩宠优渥。三境之军的钱粮短谁也没短过卫侯的，更有入殿带甲配刀不跪之宠。万一卫侯发现陛下竟喜新厌旧，怕年华未老恩先断，要气一气陛下呢？”
哦，今年那少的可怜的冬衣钱没给，同时，没少的也只是名目上的银子。实际上，那家伙穷的手段百出，今个儿没钱可以连夜写诗作画拿去售卖，明个儿没钱，也不是不可以卖一卖卫侯他老人家自个儿。
但这些，莫则声不会知道，也就他说什么是什么了。
宁怀沙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手上的扇子转得越发快，虚影几成一个圆，整个像只花枝招展的笑面狐狸。
“这样吗？”
莫则声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竟有些害怕，随即又释然了，“是哦，朝廷后宫都找不到有理由有能力这样做的人，为什么不能是卫侯自导自演呢，而且听说还遇百人劫杀而未有伤。”
宁怀沙手中的扇子落了个空，“啪嗒”一声落到桌面上。
系统：“......莫小爷是如何拥有此等令人惊异的想象力的？”
白七看了看他的两个逐渐脱离正常人思维的朋友，在离开和继续整理文书之间，犹豫番后，还是决定姑且保下友谊的小船，选择了后者。
而莫小爷顺着他那思路想了想，顿觉还真有几分道理，“对啊，卫侯还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有道是：三军中的头牌。”
“是吗？那比我这‘上京第一美人'如何？”宁怀沙笑着重新捡起扇子。
那把面上落有名家字画、骨为带金星水波纹的紫檀木的扇子被他玩出了花儿，一个抛起，扇叶就在空中转了满圆又稳稳地落回他手上。
系统：“......反正没有你富贵。我算是明白了，上京城那些人为什么传你去西北一趟就带回了个私生子。”
宁怀沙没理这又蠢又多话的系统，只是笑得更灿烂了些。
哪知这统居然能有同道中人。
这两人在聊卫侯，白七骤然想到这几天大家又在传宁某人私德不检之事，皱着眉对他道，“不咎，你那小孩儿叫什么来着。”
宁怀沙瞥了他一眼，暗道，难道系统的愚蠢还是会传染的？但在那两人殷切的目光下，还是道，“宁为臣。字都想好了，单字一个‘危’。”
越国人对这个音实在敏感，莫则声脱口而出，“卫侯的卫？”
“危险的危。”
“你的音调不对吧？”
阴平的字，他非要读成去声。
“我喜欢。”
提前取字是家中长辈爱怜至极的体现，管外面的传言几何，这位小宁危以后在上京城有宁相的东风都会好混不少。
当然，得是宁怀沙不倒台。
别人家小孩儿的名字不便说不好，况且看这货嘚瑟的模样，就是满意至极。但两人想不明白这人竟会给自己孩子取个如此收敛的名，还有一个怪异音调的字。
多少观察到西北之行的系统知道这名字的深意，冷笑不止。
“快说。”见话题偏了，宁怀沙用扇柄戳了戳莫则声。
莫则声回转回来。
他没有因为臭味相投的缘故就直接给予评价，而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番。
这人潘鬓沈腰，形容昳丽。
上京第一美人名不虚传，莫则声满意地点了点头，“定不如也。”
宁怀沙似乎很以为然，大笑不止。
白七深觉蠢货是会传染的，收拾好文书就要走。
却听背后有人道，“此事奇巧，吾不信也。”
哪有卫含章动身回京，转头就遇刺，一遇刺，自己都还没接到具体消息呢，就有人跟昭定帝汇报了？还偏就恰恰好地赶在昭定帝的高兴头上给他寻晦气。
白七猛一回头。
“查。”宁怀沙笑着道。
……
许是卫侯那传闻里同昭定帝的恩情犹在，又许是越皇对那刺杀动了些恻隐之心，念起卫侯的好来，竟在卫侯归京之日出宫相迎。
酒楼靠窗边，宁怀沙端着酒杯看了看，四下挤满翘首以待的人，“啧，万人空巷。”
莫则声含了口酒，“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热闹？”
白七白了他一眼，“卫侯归京的日子。”
这人如何会有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沉迷欢娱事的神仙样？什么事那么重要到他连卫侯归京都不知道。
“不是，卫侯他收到圣旨归京，又不是大战凯旋，返京走多少天你们怎么知道？他们又怎么知道？”
莫则声表情空蒙，眼神清澈，犹如被全世界抛弃。
“是啊，为什么大家都知道了呢？”宁怀沙冲他笑着眨了下眼。
系统恍然接收到关键数据，打通其中关窍：“你们这些人太可怕了吧？人家在外面拼死拼活，结果回家的路上一步一个坑。”
闻言宁怀沙目光晦暗一瞬，也不知王福那厮有没有用，让带的话，有没有原原本本地带到。
转而他又打起兴致，在脑海中回了系统一句：“打住，我可没干过残害忠良的事。”
系统：“你去问问钱尚书，看看他同不同意。”
可怜钱尚书自己都不知道他家中如何会有上万数的黄金。
宁怀沙撅了下嘴，识时务的退了一步，在有限的范围内挽回自己的形象：“至少我没害过卫侯。”
白七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我去查。”
“没用的，上次那暗鬼你都还没查到，更何况是这种。那人可真是玩得一手好连环计，一个刺杀再一个消息就把人推上风口浪尖，这成本收益比，啧啧。”
宁怀沙看向窗外的眼帘向下压了点，看起来那带笑的眼睛弯成道狭长的弧度。
他和卫含章在西北讨论过关于吴人极有可能使手段对付卫含章的事情，没想到来得这样迅速。
白七和莫则声自动过滤掉他话中听不懂的成分，各自关注起自己感兴趣的部分。
“啊？将军凯旋民相迎，美谈呀？”莫则声听出了这百姓们万人空巷的美意，不一定会成好事。
“不咎，此人手段高明，若是哪天想对我们下手……”白七则更由人及己，居安思危。
“良光，这人呢，是有被关注的需要的。但关注呢，也是一种稀缺资源，你多一点，我就少一点，明白了吗？”
宁怀沙咽了口酒，眼眶的宽窄度恢复正常，瞳孔中的笑意更甚，像要满溢出来。
系统将他的微表情尽数捕捉进数据库，但根据海量的数据也没分析出具体的意思来，于是挑拣了些清楚明白的事实问：“你确定他听得懂？”
宁怀沙：“不要怀疑莫国公和安国郡夫人的基因。”
莫则声平稳发挥，“哦，我大致明白了，就是百姓都去看卫侯了，便没人去看陛下。陛下必得拈酸吃醋，嫉妒发狂！”
系统：“......”
白七：“......”
宁怀沙笑了声，“这样说也没错。”
白七决定略过那个蠢货，他看向宁怀沙。
“乌蕨，不必担心。”
白七点了点头，心道，也是，那人虽然手段利害了点，但想对宁党下手，怕也得掂量掂量。
“像我们这样的，就算被扒光了游街示众，百姓也不会这么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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