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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上却巫山
休息几日后,沧南派终于有人来管管这几名迷迷糊糊就已经入门的弟子了。
这日,楚幸刚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身子怪怪的。说不上来哪里,就感觉周身不是自己的一样,甚至感觉比之前更加沉重。心道难道是生病了。他轻轻叫了一声言卿,可刚一说完,他便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嗯?这声音似乎轻柔且温和,好像……好像是女声。
楚幸下意识知道自己有些奇怪,却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知此时的言卿已经站在自己身边发出一声叹息。楚幸道:“言卿师兄,我变声了吗?”
言卿扶额道:“呃,不仅变声了,你还变身了……”
楚幸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去,又是那傲人的双峰!!他心中怒吼道:“阿月!!!!!”
那阿月仿佛有了感应一般,在复生殿小憩时突然吓得睁眼坐起。望着空荡荡的大殿,才稍感心安,原来是自己多虑了。他正欲躺下,可耳畔那边立刻传来一阵模糊的声响,片刻之后那声响顷刻间变得响亮且刺耳:“阿月!!!我不要这女相!!阿月!!”
阿月吓得捂住耳朵,他不敢言语,因为他是真的没有太多灵力了……全都……全都耗在了言卿的身上。
尽管没有回应,可那边依旧没有停止。楚幸歇斯底里道:“阿月,你想死吗!!”
阿月道:“啊……啊大人,怎么了?这么早,阳间不休息的吗?”
见有回应,楚幸稍微歇了口气,才道:“是又没有灵力了么?”
“呃……”
“快去给我借!给我借!找修冥!谁特么要这女相!”
阿月一想到上次去找修冥借灵力时候所遭到的白眼以及代价,此刻背脊都有些发凉。他赶紧捂住耳朵,让自己听不见那方传来的话音。见始终没有回应,没过多久 ,那边的嘶吼终于消停下去…
阿月的灵力一时半会来不了,但今日却是外门修行的第一堂修行课。楚幸发呆了半晌,就听见门外阿古的叫喊声:“楚兄,你走不走,打扮呢?”
犹豫了半晌,门才推开,而走出来的先是言卿。见是冰山脸,阿古和几名少年瞬间没了声,连退好几步。等到言卿走了一丈之远,几人才敢有所动作,他们朝里探了探头,才看见里面那个一袭黑衣,带着帷帽,白色面纱遮住大半张脸的楚幸。
几人十分奇怪,阿古道:“楚兄,你不热吗?”
楚幸咳了咳嗓子,勉强伪装出男声道:“那…那个我昨日得了怪病,满脸恶疮。要是谁看了我的脸,我……我就会……”
阿古道:“你就会怎么?”
楚幸故作凶狠道:“我就会抽搐……”
众少年:“哈?”
那阿古一肚子坏水,奸笑道:“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抽搐的。”
楚幸瞪了他一眼,严肃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若还是朋友,劝你最好不要看。”阿古顽皮,正欲去掀楚幸的帷帽,却听见一丈之远的言卿高声斥道:“别碰他!”
阿古吓得将手一缩,面色顺便泛白。又听见前面言卿高声道:“还不快走!啰嗦什么!”少年们立即变得瑟瑟发抖,收了笑声,便跟着言卿朝外门走去。
今日本是上尊授入门课,但因上尊不适,便让二尊沈长山前来。谁知二尊最不喜讲课,日常嗜睡,于是直接便对那弟子道:“今日为扫尘日,务必让众弟子洒扫庭除,内外整洁。”意思是务必要将却巫山前前后后清扫干净。便拂袖而去了。
于是乎,这前辈得了令,便来安排了。
几位少年全部扶额皱眉,从未听说这上了却巫山还有这门学问。难道现在沧南派还要看人的动手能力吗。楚幸想起招新那日偷听到弟子的话语,那些没有资质的少年也都进了沧南派,敢情缺的是打扫卫生的人啊。沧南派何时如此凄凉了……
那前辈见楚幸带着帷帽,奇道:“这位小师弟……”他还未完全说完,楚幸连忙打岔道:“我打扫哪里?我扫哪里?”
那前辈随手指道:“山后天寒殿。”
言卿微微一怔,眼里说不出的寒冷。几名少年听闻后都面面相觑道:“楚兄,这下可有你的了。那可是上尊的寝殿。”
天寒殿,位于山阴最内侧,常年照不进阳光。师尊齐无寒不喜阳光,此殿最合适不过。人如其名,本就性子冰凉,却还如此,当真配的上天寒地冻一词了。
一想到可能会见到师尊,楚幸道不出的愧疚,他也不知道看见师尊会如何去面对,只觉得自己肯定连头也不敢抬。师尊一定很恨自己吧。
楚幸啊了一声,道:“当真啊?”那前辈微微颌首,又朝言卿道:“你,就去欲雪殿吧。”
欲雪殿?楚幸心道:这是要去打扫自己房间啊,哈哈,这前辈可真会安排。
趁那前辈还在安排阿古与其余几人,楚幸悄悄对言卿道:“欲雪君,看见旧物不会哭吧?”
言卿随即扔来一个冷眼,然后向那位师兄问道:“欲雪殿现下所住何人?”
言卿已死,欲雪殿空了,应当换了其他人住。但欲雪殿从修建而起,便是言卿所住,也因言卿被称为欲雪君而得名欲雪殿。若是欲雪殿换了主人,理当连殿名也一起更了才对。
那弟子淡淡道:“未曾有人住过。上尊禁止其他人入住。所以,此殿一直空着。”
楚幸强忍住笑意,悄声道:“欲雪君,上尊可是忘不了你呢!”言卿旋即爆喝一声:“胡说什么!”吓得楚幸向后躲闪好几步,直到这里结束都不敢说话。
言卿从小便是被上尊带回却巫山的,又作为上尊的首席内门弟子,两人的寝殿都在山阴内侧,相隔不远。于是楚幸与言卿两人一同前往山阴之处。
从外门走到两人寝殿有很长一段路程,楚幸因为言卿的一句爆喝,一直不敢发话。欲雪君此人,何时性子变得如上尊一样暴躁。要知道,曾经的欲雪君在却巫山有着公子如雪、温润如玉的美誉,现在看来,如雷如火还差不多,谁招架得住?想到这,楚幸摇了摇头,浑身一个冷颤。
那面色冰凉的言卿见此人摇头,问道:“为何摇头?”
楚幸答:“无事。”
言卿头微微一侧,便道:“我们换一下打扫的寝殿如何?”
换寝殿,倒是没问题。但是言卿为何要换打扫之地呢?难道他十分想见到上尊?楚幸直言道:“你想见上尊?”
言卿不应,只问:“换,还是不换?”
楚幸心想着,换就换吧,我倒是挺想去看看师兄的寝殿呢。他心里合计着小心思,忙点头道:“换。”
天寒殿与欲雪殿之间隔了一片竹林。楚幸站在欲雪殿门口,透过竹林,隐约还能看见那后面的天寒殿,天寒殿似乎被云气围绕,让人看得并不真切。他寻思,师兄大约真是想见上尊吧。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但是他的愧疚之情胜过了想念,当言卿直言要换的时候,他心中马上掠过一丝窃喜,因为他终究是还没想好该如何去面对上尊。
他端了一盆水,拿着抹布,慢慢向里走去。言卿的寝殿并不大,一眼望去,里面的东西摆放依旧整整齐齐。在楚幸的印象里,十多年前大约就是这个样子,那时候他十分喜欢赖在师兄的寝殿中,无论做什么,只要呆在师兄的身边就好。言卿师兄常常在书案上写字看书,自己则在一旁乱画一通。
而言卿是个静得下来的人,他经常一坐几个时辰就过去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旁的楚幸都已经在身边睡着了。
楚幸在寝殿四周走了一圈,发现无论是书案、书架还是床榻之上,以及各个角落的东西,竟没有一丝薄灰,似乎是刚刚打扫过的一样,干净整洁。那种放置很久的陈旧感反倒没有,而是产生了一种日久弥新的错觉。
这是让人打扫什么?
他拿起手中的抹布,竟不知道该从哪里擦起。他干脆把抹布甩到一边,脱下面纱和帷帽,翻身躺上言卿的睡榻。刚一躺上,他就觉得脖子下的枕头有些硌人。于是伸手去掏,竟掏出一幅画轴。
他轻轻将画轴推开,只见画中一人身披白色长袍,拉着一名小少年走在通往却巫山的石阶之上,那小少年束着圆髻,脸庞从中转头望向后方,微微一笑看起来青涩稚气。而他的另一只手中,正拿着一颗蜜桃,彼时正啃上一半了。微风轻轻一拂,周围的风雪花飘了满空……
楚幸心中一暖,画中的少年的确是曾经的自己啊。可他转念心中一奇,此画不是在师尊手中被撕得粉碎了吗?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入耳:“是何人在里面?”
楚幸连忙转过头去,一看,原是秋灵师妹。他慌忙带好帷帽和面纱,隐藏好自己女子面容,强装男声道:“本人是新来的外门弟子。”
秋灵见此人并不熟悉,有些生气道:“谁让你进我师兄的寝殿的?你怎么还在坐在我师兄的床榻之上,你快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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