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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萧锦瑟的气息轻轻吐在沈靖澜的耳边,沈靖澜只觉得鼻尖盈绕着清淡海棠香夹杂着萧锦瑟身上独有的味道,那种香气若有似无,有别于花香的浓烈和果香的甜腻,是一种绝妙的清香,轻轻地一点点地从鼻端沁入心脾,偏偏萧锦瑟的气息吐在自己耳边,一阵酥麻从耳端起,一路沿着脖颈向下。沈靖澜顿时僵在原地,极不自在,酒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吓的散了七份,她努力忽视自己越来越快地心跳,挣扎地直起身子,道:“我没事,你先松开。”
萧锦瑟面色如常,只是耸耸肩,双手放开,松开了她。沈靖澜用着仅有的那点清明整理衣冠,不动声色地移开了一些。萧锦瑟目光流转,眼神在她身边打了个转,权当没察觉,只是又斟起乌银梅花自斟壶为自己斟了杯梨花酿,她轻轻摇晃着酒杯,感觉到沈靖澜在一点点地移开,最后,萧锦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刚才旖旎调笑的气氛随着这杯酒一同进了萧锦瑟的肚中。萧锦瑟看似百无聊赖,可有可无,可是她的目光从来没从沈靖澜身上移开半分,她那亮亮的眼神不时横扫过来,每一次都灼灼地望着沈靖澜,看不出什么感情,好奇有之,调笑有之,探究有之。沈靖澜不明白,只觉得那目光像是一把刀,将自己一点点拆开,看透。沈靖澜有些害怕她的目光,于是也拿起杯子,刚刚斟了一半,被萧锦瑟伸手挡住,她那细长的手再一次挡在了自己面前,她没有出言阻止沈靖澜,只是那只手,坚定地决绝地挡在她的酒杯上,她的眼神只是看着酒,在沈靖澜回望地时候,懒懒散散地最动人的偏头横她一眼,她的头轻歪着,眼里婉转出无限风情,她一句话没说,却仿佛说出了全天下情话。沈靖澜停下了饮酒的动作,任由萧锦瑟躲过她的酒杯一饮而尽。她看着萧锦瑟的唇印在她的酒杯上,红唇轻启,那清冽的梨花酿划入她的口中,她目光一凛,迅速转过头去,盯着薄雾轻笼的池水不言语。萧锦瑟饮罢,只看到沈靖澜直愣愣地盯着池水,轻笑起来。
“你……”
“我……”
令人惊讶地异口同声,萧锦瑟刚准备打破沉默,却不料沈靖澜也同时开口。沈靖澜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轻笑一声,“你先说吧。”
萧锦瑟也没有过多客气,问道:“你的头,是怎么了?”
沈靖澜轻轻摸了摸额头,不甚在意地说道:“刚才不小心撞了一下。让锦瑟见笑了。”
萧锦瑟眉头轻蹙,明显是不相信,沈靖澜知道这种程度的敷衍是没有办法让她满意的,但是她不能说,甚至说,她即使是说了萧锦瑟都不一定会相信,纵是她信了,一定会怀疑她如此坦诚的动机。真是可悲,明明是互相猜忌,还要摆出姐妹情深的样子。而自己一定是昏了头,为什么要和她在这里喝酒,甚至拉拉扯扯呢。沈靖澜只觉得这酒真是令人丧志,她没喝多少就已经这般行差踏错。
萧锦瑟纵是不信,也没说什么。这种事情,如果执意要隐藏,如何问得出来呢。萧锦瑟只是有些好奇,她会怎么回答自己,结果真是不出自己所料,这个女人,就只会含糊其词罢了,或许,她是故意这样的?好让自己去查,去问么?萧锦瑟不想想太多,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这个看似淡定温柔的女人到底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她,到底在想什么呢?萧锦瑟是很好奇,好奇地像是发现新玩具的孩子,忍不住去逗弄她,试探她的反应,每一个反应都令萧锦瑟兴奋不已,是默然,是闪躲,是狡黠,甚至是一丝神态变化都被她看在眼里。萧锦瑟很高兴,自己能影响她,萧锦瑟能看到她看自己的那抹藏不住的惊艳。这么多年了,那种眼神她看的太多,几乎不需要去辨认就能认出来。只是萧锦瑟觉得,沈靖澜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样,尤其和其他女人不一样,那里面有惊艳,有欣赏,有赞叹,却独独没有嫉妒,没有羡慕,只有坦然的欣赏和一丝莫名的羞涩。萧锦瑟忍不住想,想让她多那样看自己几次。有时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奇怪。但是萧锦瑟就是忍不住,沈靖澜只要望着她,自己就想靠近她,让她多看自己几眼。
沈靖澜以为萧锦瑟问过而已,哪料到萧锦瑟又对着她的伤口端详了片刻,语气很温柔:“赶着出来没有处理是么?我让紫曦去拿些消肿的药,敷一下会好很多。”
沈靖澜待要推脱,在一旁立着紫曦已轻轻一躬身,匆匆去了。
沈靖澜有些气馁地望着萧锦瑟,她还是那样懒洋洋地靠在一旁,眼里全是笑意。沈靖澜不明白,她就那么笃定自己拿她毫无办法,虽然,自己却是毫无办法。映雪在一旁也是心里发笑,自家智计百出,从来都是把别人耍的团团转的小姐,也有有力使不出的时候。萧锦瑟看着沈靖澜愤愤的模样,只觉得又好笑又可爱,逗弄一个一贯进退有度,让她的平静裂开了一些,总觉得是人生一大乐事,看来以后还是要多逗逗她。尽管心底有个声音在嘶吼着,她很危险的话,却被萧锦瑟置之不理,她对自己说,我是在试探她。
不多时,紫曦捧着一个玉匣,而紫环捧着一盆水和干净帕子走了过来,萧锦瑟竟然自己伸手接了毛巾,举起手要为沈靖澜擦拭。
沈靖澜对萧锦瑟一直感觉复杂,她觉得自己的坚定的信念一直在游离。她从没忘记过自己的目标。可是她又在很多时候,没办法对着萧锦瑟虚与委蛇,总是不经意间展现真实的自我。她一直相信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瞒天过海,往常并不介意在她们面前展现一些有所控制的自我,可是当自我的展现越来越深入,越来越不受控制。沈靖澜的心里有些慌乱,她讨厌一切不受控制的东西,包括自己的心情。
萧锦瑟没想到不过是片刻功夫,沈靖澜的想法已经变了这么多。她只是温柔地举起毛巾,当沈靖澜发觉自己在摇摆时,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推开了萧锦瑟。
萧锦瑟始料未及,身体不稳,犹疑地看着她:“怎么了?”
沈靖澜忽的站了起来,“我有些不适,今日要早些休息。”说罢,回头找映雪,“送我回屋。”
萧锦瑟却突然执拗起来,伸手将她拽下来,她回头望了一眼正在靠近的映雪,眼神森冷。映雪打了个颤,立在原地没敢动。萧锦瑟这才对沈靖澜轻声说:“不管如何,先把伤处理了。”说罢,手里的帕子已经轻轻敷在额头。
沈靖澜实在是难以在力气上抗衡萧锦瑟。她在想这是第几次了,第几次这个任性的小霸王用蛮力将她禁锢住。她是真的挣脱不了么?还是与其纷乱的情绪纠葛,不如任由她,任由她的武力压迫自己呢?
沈靖澜没有说话,她盯着萧锦瑟眼角的那只蝎子看,只觉得神采飞扬,几乎要从她眼角跃下。一种咄咄逼人的生命力汹涌蓬勃,几乎要破土而出。连着自己心里也有些什么要破土而出,为了压下心里的情绪,沈靖澜只好闭起眼睛。她不敢睁眼,因为她怕看到萧锦瑟那如春水般的眼眸,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猛然意识到,即便闭着眼睛,她也能记起萧锦瑟看她的每一个表情,那张充满生机,媚骨天成的脸上,却洋溢着少见的认真与温柔。谁能抵挡大梁第一美人的温柔,没人能。连沈靖澜也不能,于是她只能闭上眼,生怕被什么触动,又没办法停止心里对她每个动作的感触,那么真实又那么近,近的仿佛能听到萧锦瑟的心跳。能感受到的手的每一次轻轻触碰,甚至感受到她的呼吸。沈靖澜神经紧绷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萧锦瑟正望着她,笑了笑,轻轻抚平了她的眉头:“皱眉就不好看了。”说罢,放下手里的东西,悠悠然清洗起手来。沈靖澜还是呆呆地望着她,萧锦瑟如葱段一般白皙的手指在水中打着转,明明没什么光线,却总觉得被什么亮的东西映的发烫,心底火烧火燎。
萧锦瑟洗完用帕子擦干,把她从地上扶起,语带温柔地说道:“回去每天换一次药,很快就好了。药我已经让映雪带上了。你也累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沈靖澜也不再纠结,只是应下,跟着映雪就回去了。她发现她在萧锦瑟面前大多时候都是毫无办法。若是萧锦瑟满不在乎的样子倒也罢了,一旦她孩子气任性起来,这么多次,沈靖澜都对她毫无办法。怎么会这样?沈靖澜极为茫然,这大概是她这么多年来,无法把握又无法清醒判断的情形。
与此同时,萧锦瑟还坐在岸边看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紫曦靠近,“郡主,王妃回来了。”萧锦瑟毫无知觉的点点头,仍在想着沈靖澜闭目的样子。她到底在怕什么?怕我么?她也知道我这只手满是鲜血么?她极力克制,但仍让我看出她在害怕,为什么?她什么不能在我面前克制自己的情绪了么?因为她和母亲吵架了么?沈家是把她作为弃子了吧,她如今应该已经懂了。她难道?萧锦瑟的目光又转了转,觉得很是苦恼,她发现自己不能控制地在思考沈靖澜的心思。她总是忍不住去揣测,沈靖澜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真的很介意。没办法控制地介意。
夜已经黑了。沈靖澜望着天上一轮皓月,萧锦瑟对着池中一轮水月,都陷入深思。
紫曦在萧锦瑟身边迟疑许久,忍不住又说了一遍:“郡主,王妃回来了。”
萧锦瑟这才缓过神来,道:“去母妃寝宫。”复站起身来,却不料两腿坐已久,竟然麻了,她不由地嗤笑自己一声,这要是让沈靖澜看见怕是又要打趣自己了。
走了几步,突然想:我为什么要在乎她怎么想?萧锦瑟不禁傲娇起来。
只是,就是很介意啊。
带着介意为什么介意的傲娇心情,萧锦瑟来到了王妃的寝宫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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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写了一篇参加比赛的东西,8月31号交稿,交稿完了,我就努力更新了。我不是勤快,有厉害的日更党,每次看到别人很厉害的文章就会觉得自己写的不够好,有些伤心。但是这是我的第一篇长篇,我不会放弃的,我会继续坚持的。谢谢每个看文的朋友,么么哒。
最后,今天看完了top 1%的百合虐文《弱水》,啊啊啊,我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啊,说实话我是看不懂了,不过作者写的真好,文笔真好。今年看过两个虐文《弱水》和宁远大大和《时光》,都虐的我出不来,哎,虐文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