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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作为一个生于南方且从未踏足过祖国大东北大西北的动漫粉,余悦朗从飞机广播准备降落开始就难掩激动,在座位上东挪西攒活像一只小学鸡秋游。
“小鱼是第一次出国?还是第一次看到大雪?”导演刑璧看着他那兴奋劲觉得这小伙怪好玩儿的。
飞机上一半乘客都是节目组工作人员,头等舱里更是几乎都是熟面孔。除了余悦朗,四位嘉宾经纪人都选择自掏腰包升舱,和自家艺人比邻而坐,只有余悦朗的临时经纪人兼助理尹素素独自在经济舱乐得清闲。
“啊……”余悦朗有点不好意思挠挠脸,“第一次看到这么厚的积雪是其一,其二是我这是第一次来日本,作为一个动漫爱好者有点小激动。”
刑璧盯着余悦朗看了一会儿,粲然一笑,“希望你红了之后还能和现在一样这么容易满足。”
余悦朗不是很明白刑璧什么意思,对方已经转过脸去和过道另一边的编剧说话。
到达当晚导演没再提出什么别出心裁的提议,一行人坐上当地大巴车到达住宿酒店后,如约奉上嘉宾们赢得的大海胆和种类繁多的寿司拼盘,然后明目张胆在众嘉宾对面,摄像头后大摆宴席,将嘉宾们没获得的美味佳肴摆上大快朵颐,毫不避讳。
跟拍大哥因要坚守岗位不能到桌前享用,其他工作人员还贴心地用小碗装好,在一众嘉宾面前贴脸投喂。
海胆和寿司固然好吃,但汤咖喱、盖饭、拉面、刺身、天妇罗等也十分吸引。
方潮边吃边痛骂节目组丧心病狂,郭可添再次拿出卖萌撒手锏希望有好心小姐姐能分他两口,李文彬看似随口实则刻意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余悦朗大吃特吃的同时眼睛就没离开过对面餐桌,连谢凛都不时把眼光投去露出点点羡慕。
晚餐过后嘉宾们各自回房休息,跟拍大哥尽职跟余悦朗到房间把房间布局拍了一通,和余悦朗一起收拾了一番行李,下楼在酒店小卖部买了点东西,9点准时撤退。
热情送走摄像大哥,刚把房门关上,一口气刚松到喉管中央,“叮咚叮咚”门铃声骤然响起。
差点没被自己一口气憋死,余悦朗转头开门,门外尹素素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快!你都没看看外面是谁才开门的吗?一个人在外要有点安全意识啊!”
余悦朗,“……好的,我知道了,你也是。”
尹素素推开余悦朗房门,让房门维持住打开状态后才走进房间,在窗边的小桌旁坐下,“你就不用担心我了,就算来敲我房门的是你我也不会让你进去的。”
余悦朗,“……做得好,应该的!”
尹素素点点头算是对余悦朗的回应,把余悦朗早上交给她保管的手机拿出来放桌上,“我就是循例来问问你今天拍摄的感觉,”
余悦朗细细回想了一番,把晚餐和之后回房间的经过都描述了一遍。
正常来说节目组是不允许嘉宾团队跟着节目拍摄的,但今天比较特殊,除开到达住宿地后晚餐及其后的录制,其余时间嘉宾团队都跟在一旁。从出发到上飞机前,尹素素全程都在旁边看着,如果不是梁鹏抠门,她甚至能在飞机上都陪在余悦朗身边。
“嗯……总的来看,除了今早那段尬聊,其他的表现都还好,不时还有亮点。”尹素素捧着她的笔记本边敲边聊,“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刑导和那些九流导演不同,他不屑恶魔剪辑那套。”
余悦朗回想了一下刑导执导的综艺,确实是国内综艺界的一股清流。
没有抽象剧本,没有恶意剪辑,心思都花在节目本身。刑导的节目里,最吸引人的是嘉宾在录制中或合作或竞争中碰撞出的火花。
在刑导的镜头下,嘉宾不是单薄的人设符号,是鲜活的个人,有长处有短板,有优点有缺点,甚至累死累活受苦受难的任务里,优点会成缺点,短板会成长处。
这在当下的内娱环境里简直难以想象!
毕竟高高在上的明星流量们谁愿意累死累活受苦受难,擦破点皮都得一群人围着轮流哄,恨不得十万火急送去急救室,路上耽搁点时间伤口都要结痂了。
当然刑导也不是没遇上过这种人,事实上在刑导曾制作的一档关于职业体验的综艺,节目大爆捧红了几位嘉宾。
该节目第一季的成功在于将视线瞄准大众打工人,职业工种涵盖从高档写字楼光鲜白领到街头环卫工各个阶层,参演嘉宾也是介于明星到素人之间的艺人,没有那么多的明星病,愿意配合节目组踏实体验普通打工人的日常工作生活,共情普通人的不易,苦中作乐。
没有刻意买惨,嘉宾积极向上,金句与名场面频出,节目一度成为广大群众的精神支持。
第一季爆火,嘉宾们走红升咖,第二季刚立项,立马多了很多关系户流量大明星。
不出意外,第二季的录制非常不顺利,嘉宾不是抱怨节目选的工作太累就是抱怨工作环境太差,丝毫不配合个别还耍“小聪明”反制节目组,让节目请来负责教他们的素人工作人员“帮”他们完成工作,上班期间推卸责任推拒正常工作,借身体不适或者谎称受伤请假不上班,某位嘉宾甚至花钱请枪手帮自己干活。
节目组多次劝告无用后刑导决定“铤而走险”,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把所有过程录制下原封不动播出。
节目播出后,果不其然在网上掀起巨浪,热度居高不下。
第一季的嘉宾们有多能让大众共情带入,第二季的嘉宾就能让广大牛马有多上火。
节目瞬间被推上风口浪尖,水军控评控不住一点。无奈之下第二季嘉宾纷纷发力反咬一口,操作包括但不限于发一些似是而非的小作文误导大众,煽动粉丝网暴导演网暴节目组,不知道从哪开的医生证明控诉节目组“非人”行径导致自己心理出现问题等。
嘉宾与节目组战作一团,在广大节目粉和路人的努力下,明星嘉宾节节败退,节目表现成为永远的黑历史,刑导也因此被xx卫视雪藏,这档节目仅拍了两季,就成为华国综艺史上的传奇。
好在是金子总不会轻易被埋没,刑导被雪藏期间获马桶大力挖角,对xx卫视心灰意冷之下毫不犹豫跳槽马桶,制作了如今这档《少年奇幻之旅》。
吃一堑长一智,刑导把对嘉宾的要求白纸黑字全写进合同,签合同前与明星嘉宾再三强调,确认对方可以接受“吃苦”再签约。
很多圈内人不看好,认为刑导在老东家时得罪太多人,不可能翻身,对嘉宾要求太“苛刻”,大牌都不会愿意参加。
可他们忘了,圈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想出人头地的各种人。
刑导带着《少年奇幻之旅》卷土重来,最终给了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人一个大比兜。
“梁哥说你要做的就是好好配合,完成任务就行。不过以我对你的了解啊,我觉得这方面也不用太担心。”尹素素沉吟良久,再度开口,“小鱼,梁哥还让我提醒你,不要自作聪明。”
余悦朗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在听到这个人之后瞬间回落。
自被冷藏小惩大戒以来,余悦朗就没见过梁鹏。请他明星艺人他不清楚,但不用见到梁鹏,余悦朗还是很开心的。
在他看来,梁鹏就像个自以为是,教育培养手段以打压为主的封建大家长,光是知道其存在都让人觉得压抑。
尹素素打量着余悦朗的脸色,安慰道,“梁哥那人你也清楚的,不要太放心上啊,反正他人也不在,你就……适当适当参考他意见就好。”
“嗯。”抬起头,他又是那个积极乐观的好青年,“我懂,谢谢你的传达,我会自行斟酌的。”
看到余悦朗没什么大碍,尹素素稍稍送了口气,“小鱼啊,你这次是真的得到了一个很大的机会,你要把握住啊。”
尹素素这话说得真心实意。作为梁鹏的助手,除陈星渺和成亦苒外的团队助理,尹素素自认对余悦朗算熟悉。
自律、乐观、努力、有一定天赋、帅气,以尹素素个人经验来看,余悦朗距离走红,只差一个机会。
余悦朗目若朗星,给了尹素素一个爽朗的笑容,“当然。”
“你那个小粉丝看来十分不受重视啊。”张正廷把谢凛手机向对方抛去,“五个嘉宾,就他一个经纪人没跟来吧?”
谢凛接过手机,先是查看家里人有没有找他,再浏览一遍个人信箱,“他那个经纪人……可能不来他更自在。”
张正廷嗅到一丝八卦的气息,“嗯?你好像知道些内幕啊?什么什么,说来听听。”
谢凛摇摇头,“我不清楚什么内幕,但从事实发展来看,他那个经纪人显然不合格。”
“哦?”张正廷来劲,“能让我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打棒球的谢凛葛隔斩钉截铁下定论,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莫大的冤屈!”
谢凛不耐烦,“你来这是来说相声的吗?”
“啧,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轻微的好奇心吗?而且我看其他的经纪人都会找自己艺人谈谈心问问情况给点建议什么的,作为你的经纪人我当然要尽忠职守。”
“你用成语前能不能先查查再用。”谢凛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张正廷,“我只是个臭打球的,而你只是个打着经纪人幌子实则只想存第一笔创业金的臭商人,戏就不用演这么逼真了。还尽忠呢,你怎么不带把刀来啊。”
“得亏你平时不爱说话,不然就凭你这张嘴,我的第一桶金计划时常至少得延长一倍!”张正廷拖着椅子往谢凛身边凑,“哎我说,你那粉丝可真厉害啊,今天那游戏,啧啧啧,如数家珍啊如数家珍!你这次是真找到真爱了!”
谢凛挑眉,“怎么?你不是我真爱了吗?”
张正廷嘿一声,兰花指一捏,“皇上明鉴!臣妾对皇上之心日月可鉴!然朗贵人不仅明目张胆大庭广众之下对皇上表露爱慕,更是美丽可人!臣妾,惶恐啊~”
谢凛,“……你不要再看那些古偶了。”
“而且!”张正廷眯着眼,“你居然还主动在社交媒体上发了合照!啧,还说不是动心了!你这个见色起意的渣男!”
谢凛回想了一下和余悦朗偶遇的种种,“我也觉得挺神奇的,和他相处不觉得烦,还可以一起安安静静打球。”
谢凛又回忆了一下休息时看余悦朗挥棒打球,动作很流畅,力度很足,虽然和大联盟哪群动不动就球扛出场外的大炮选手没得比,但……很好看。
张正廷看着安安静静思绪不知道飘到哪朵云上的谢凛,“嗯,要是这次能让你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那还真是意外之喜。”
谢凛看了张正廷一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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