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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上元，红鸾，贺喜
晚上，百姓一起放天灯祈福的时机要到了，温然看着街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顿觉不妙。
急得拉着温华就进了旁边的酒楼里，唤小二包了个二层雅间。
幸好这会儿酒楼里的人都要出去放天灯，正好给温然腾了位置。
至包间，姐弟俩瘫在椅子上，松了松气，对视一眼就笑出了声。
丫鬟缓过来气，赶紧上前伺候，给二人倒了热茶。
……
须臾之后。
温然站起来走到窗户前，准备欣赏放天灯的壮观美景。
她倚着窗，惬意地望着下方平和景象。
没想到一转眼，看见了街上的周展吉被人群挤的站不住脚，逗得温然不禁发笑。
赶紧差个小厮下去，请他上来。
下面的周展吉，被小厮叫住，听他讲了来意。
他脸上浮现讶色，抬头向二层望来。
忽的，扫视的眼神定住，与温然对视上了。
温然笑笑，冲他招手。
周展吉快速的收回了眼神，让小厮带路。
待进了酒楼，温然就看不到他们身影。
思及他眼神收回地那样匆忙，让她脸上露出一丝看见有趣事物的神色。
“谁呀？”
才缓过来的温华看她这个表情，好奇地问道。
“有缘人。”温然想了想，给周展吉定下了身份，“对我有恩的有缘人。”
？
这话回得温华摸不着头脑。
——
等他上楼，被小厮请进包间。
温然将窗户关上。
窗外是节日喜庆的喧嚣，包间里是带着陌生的清雅。
桌上放着沿途买的吃食，酒楼点的几样小菜，另有泡的一壶热茶，冒着股股热气。
温然他俩做了介绍，认识了一下。
温华恍然，过年时家里的火腿是此有缘人送的，想起吃到时品到的滋味，仿佛香气还停留在唇齿间。
“原来是周公子！”
温华起身作揖，动作干净利落。
“温公子！”周展吉理了理被挤乱的衣衫，才作揖回礼，又道谢道，“多谢二位收留，街上百姓众多，我实在是下不得脚。”
说话间，周展吉的目光自然地与温然轻触，一瞬便轻轻垂下。
温然穿了雨过天青色的罗裙，浅淡柔和，只见那裙摆底端，还绣着深浅不一的粉色桃花纹。
周展吉垂下的目光仿佛被那桃花纹烫了一下，移到了别处。
同时，温然也在看他，可能因过节的缘故，他没有穿以往的玄衣。
刚刚在窗边俯看时她就注意到了，他今日穿了一袭青衫。
腰间佩戴一套青白玉组佩，系着同色丝带和流苏，身姿挺拔，格外有君子风姿。
温然的视线停留，周展吉当然察觉到了，不自觉地将肩背绷直了些许。
“周公子客气，对长姐有恩就是对我有恩，这点事不足为道。”温话虽然不知道内情，但客气着总没错的，对周展吉言，“请坐。”
……
如此，三人围坐品茶，浅聊几句。
温华对这周公子是好奇的，长姐什么时候有了熟识的外男？还对她有恩。
莫不是心上人吧……
思及此，温华看向周展吉的目光瞬间犀利了起来。
周展吉：？
不知道为何温小姐的弟弟突然这样看着自己，朝他笑笑示好。
三人中有两人初见，不由得寒暄了几句。
“年节现已过，我便二十有二了，不知温公子年岁几何？”
周展吉突然转变的话题，让俩人都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尤其是温然的目光仿佛自带热度，烘得他脸颊泛热气，不知道他们看出来没有。
温华过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回他话：“不满周公子，我年后便十四了。”
他话音落下，温然接话了：“我年长他三岁。”
说话间，眼睛看着周展吉，与他目光相接，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突然交代了年龄的姐，让温华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这种略显私密的信息不宜向外男道出吧。
“这个年纪，温兄弟应该是在城里书院学习吧。”
周展吉连忙收回视线，转移话题到温华身上。
“对，预计今年底参加府试。”
温华回话。
周展吉对温华的回话惊讶了下，一般这个年纪才开始踏上科举路，可见他天资不错，实在聪慧。
接着，温然就无语地看周展吉和温华专心谈论了两刻钟的学问，还表示有些书籍笔记可以送他。
……
又坐了一刻钟，周展吉站窗边观察。
“街上没刚才那么拥挤了，我尚且得找一下走散的小厮，多谢二位暂留我。”
周展吉决定先行离开，对姐弟二人再次道谢辞别。
遂出了包间，脚步不经意地略快。
“姐看上他了？”
温华突然出声。
“怎么？不可以？”温然嘴里回着话，站起身从窗户往下望，眼睛还盯着周展吉的背景看，“一看就知道他对我有意，而且他不是很可爱嘛？”
温华撇了撇嘴耸肩，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
找到走散的周如后，返回家的周展吉先到正房给父母道了平安。
行至自己房中，久久缓不过来。
他闭眼静坐，胸膛起伏明显。
平复波动。
虽合上了眼睛，脑海里全是温然。
她在二楼窗边冲自己笑的画面，带着温度看向他的视线。
须臾，他无奈睁开了眼。
另一边。
将要入寝的周母赵佩兰看透一切。
小儿子急匆匆地回来，说话时心不在焉，那个样子魂都不知道飘哪里去了。
切，小样。
收拾妥当，赵佩兰准备上床，看见周庆占的位置，皱了皱眉一脸不爽。
叫醒在床上快要睡着的周庆，让他往里挪给她腾位置。
“嗯？好。”
周父眯愣着睁眼，往里挪了挪。
转眼间已经进入了香甜的深眠，带着轻鼾。
赵佩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睡不着。
从今晚小儿子的状态，联想到上次重阳去青川，女儿回来跟她说小儿子跟一位女子认识，且言语间透着熟稔。
那时她就心道小儿子应该要有情况了，还暗自开心了一阵子，没想到快半年一直没听说后续。
都以为没有盼头了。
好嘛！
没想到年前突然说要准备一份年礼，要了库里上好的毛皮制了顶皮帽，准备好后也没安排家里下人送，自己找人偷偷送走的。
赵佩兰当时就知道不对，要是普通好友来往，哪能这样怕家里人知道？
今天又被她逮住了，一定有情况。
刚进屋时，小儿子那魂不守舍的模样，谁看了都知道。
明明红鸾星动。
还能瞒得过她？
几时才能见到本人呢？
不知道儿子中意的是怎样的女子。
不经过儿子同意，偷偷差人去查也不太好吧……
思索着，赵佩兰的脑子越来越混沌，渐渐陷入了睡眠。
——
二月初，孙琳琅的婚期要到了。
收到请帖的温家肯定是要出席的。
更不必说温永盛是青川县尉，县令家有喜，总要上门恭贺。
婚前半个月，孙琳琅已经不出门了，在家安心备嫁。
当然以她的性子是不可能在家安生绣嫁衣的，请了几个绣娘一起出手，孙琳琅只最后补上几针了事。
离正日子还有五天。
楚星遥和温然说好了这日一起登门送礼。
这个时机刚好，不远不近，临出嫁那几日肯定是孙琳琅处的极好的姐妹陪她。
温然两人肯定不能那几日去，他们关系没好到那个份儿上。
巳时三刻，至孙县令府邸，经门房通传后，她们的马车被引进府里。
温然和楚星遥连带丫鬟一行人，被孙家仆人带路去孙琳琅的闺房见面。
一见面，三人饮茶浅浅寒暄上几句，便呈上贺礼。
“闻姐姐于归之喜，特来恭贺。备薄礼一份，聊表心意。”
温然示意绿芜将礼盒呈上。
温然与楚星遥是同岁的，孙琳琅要比她俩大一岁。
“我拆开看了？”
孙琳琅有些好奇她们的礼物，突发奇想直接拆开来。
一般是等客人走了再拆的。
虽有些惊讶孙琳琅的直接，但是两人对她的性格有数，又不是很意外呢。
只能表示客随主便，反正孙琳琅早晚要拆开的。
“当然可以，它现在是属于姐姐的。”
温然表示。
礼物用朱红色礼盒装着。
孙琳琅先打开的是温然的礼盒，里头是嵌珠缠枝芙蓉花银簪一对，石榴纹样的香囊一对，下头垫着浅粉色锦布。
楚星遥盒子里是白玉雕合欢花耳坠一对，鲤鱼戏莲池的荷包一对，下头也垫着同色的锦布做衬。
楚星遥和温然的礼物都是从金玉满堂挑的，皆为未出售过的新样式，而且寓意极好，毕竟是新婚贺礼。
孙琳琅挨个仔细欣赏一番，又将盒子小心合上，让身后的丫鬟接过去归置起来。
“多谢你们过来一趟，心意收到了，礼物我也很喜欢。”
孙琳琅笑着对她们说。
温然道过客气，略坐片刻，楚星遥就提出要告辞了。
“礼到人到”便可，不好多打扰孙琳琅备嫁时的忙碌。
之后又是客气的一番挽留寒暄。
在两人坚持之下，孙琳琅只好让身后的大丫鬟给她们引路。
又起身将二人送至房门口。
临跨出院门前，温然转身看向屋里的孙琳琅，盯着她眼睛言：“新婚快乐。”
仍站在门口目送她们的孙琳琅怔愣一瞬，待反应过来便“扑哧”一声笑了开来。
连颊边的梨涡都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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