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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疯
虚剑空的出现无疑给了周翊和杭谨庭极大的帮助,卦法窥不得先机,但是天象却可以,两人相视一眼,心中的想法顿时了然于胸。
“你们要找什么?”虚剑空问。
“津门残卷。”杭谨庭说。
“津门?”虚剑空愣了愣,“你们津门这玩意儿让我们外人找?杭哥,你心可真大啊。”
“少废话。”杭谨庭一脚揣上虚剑空的屁股,使对方向前一踉跄,险些扑倒在水中,“找不到它,我们谁都出不去。”
古浔听出了杭谨庭话里的含义,不禁问道:“你们也是被外人设计进来的?他们的目的是津门残卷?”
“差不多吧。”杭谨庭回答,“找到是一回事,给不给他们是另外一回事。至少我们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残卷是被封存在这里的。”
虚剑空点头,将那双骇人的白目闭起,他闭着眼的安静模样让人觉得顺眼许多,少了一声声聒噪的言论,就连古浔都下意识地舒展开了眉眼。
男人观察天象的时候,是听不见外界的声音的。他闭眼盘腿坐在礁石上,有灵力流转在他的周身,似乎形成了一道屏障。
虚剑空需要一点时间,而这些时间正好给了周翊一行人喘息的空余。
“你们说是凌阿玫将你们投入的九曲……”思考着刚才两人的说辞,周翊问古浔,“这凌阿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古浔回答,似乎想起这人,她内心深处便悠然升起一股恐惧,像是在回忆一段可怕的记忆,女生的声音越说越小,“她的傀儡术和虚剑空不是一个等级的,好像随便一出手,我们就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不仅是傀儡术,还有很多我们没有见过的术法,她会的东西太诡异了。”
杭谨庭抓住了重点,问:“她还会什么?”
古浔细细回忆着:“像是阵法……不对,周围还贴着许多符,但是却不是市面上流通的那些常规咒符,我从来没有见过。”
周翊转头,与杭谨庭相视一眼。他随即从怀中抽出一张空白的符纸,用自己的灵力在上边绘制。周翊的动作流利,只片刻功夫,一张道符成,漂浮在古浔的面前,像是散落着漫天的星光。
古浔看愣了眼,呆呆地问道:“这明符……和我从前见到的都不一样。”
“我独创的。”周翊言简意赅道,“你在凌阿玫这见到的符法,是不是和这有相同之处?”
“对!”古浔立马道,“很像,但却没有你运用的这么自如,这到底是……”
周翊:“津门道法。”
简简单单四个字,古浔听闻后瞬间瞠目结舌。她看着杭谨庭,见对方没有反驳,便意识到了事情的真实性。
“可是津门传人不就只有……”
“你们所知道的不一定是事实。”杭谨庭一字一句道,“事实也不一定永远都是一尘不变的。”
周翊上前,双目直视古浔:“所以你再回想一下,凌阿玫还有没有其他怪异之处?我怀疑她同为津门中人,但是修的却不是符、卦中的任何一类。”
杭谨庭策头,替周翊继续分析下去:“那就只剩阵、道两类了。既然她能使出一些符法的皮毛,其他方向必定也有所涉及。但就从刚才那道吸食我们灵力的阵看来,有没有可能是姜隽青直接传授姬熠以外另一人阵法,代代相传?”
“不是没可能。”周翊冷道,“但我更偏向于……她是故人。”
故人,便意味着认识周翊与策宇寰,更说明她有着另一种长生之法,直接跨越了三千年来与他们重见。
“北天凌家的崛起不过几百年,纵观整个天师界,傀儡术可以是说是后来才兴起的。”周翊又说,“凌阿玫会傀儡术和她会津门道法并不冲突。她或许现在以凌家家主自称,不使用津门术法,是为了不想招摇过市,引人注目。”
杭谨庭点头表示赞同,又问:“你周围有认识的,可以怀疑的女性吗?”
周翊摇头:“这就是我唯一想不明白的一点……你知道那时候人的思想封建,我和宇寰,甚至是整个师门中,当身边年几乎没有一个会道法的女人。”
两人的推理进入了窘境,三人陷入了各自的沉思。虚剑空依旧在一旁闭着眼观察天象,完全没有听到一旁的对话,仍旧一副不闻窗外事的严肃表情。
“对了!”忽然,古浔上前一步,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周翊和杭谨庭的手腕,语气激动道,“凌阿玫在把我们投到这里来的时候,失手过一次!”
杭谨庭:“失手?”
“恩。”古浔立马道,“她看上去身体不是很好,失手的时候,一只捂着脑袋,差点晕厥过去。”
没有见识过当时的场景,周翊和杭谨庭无法再作判断。周翊有些心烦,紧皱着眉头不肯松懈,杭谨庭倒是在一旁安慰了起来,捏住明符的一点星光,悄悄递到了对方的面前。
周翊“噗”的一声,笑出了声。
“找到了!”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虚剑空猛然睁眼,他从礁石上站起来的动作迅速,面孔直向北方,用着白眸眺望远处,“往那走!天象里有异样,说极北处有变故!”
虚剑空不等其他人便向前跑去,他的速度之快,很难让人将他与一个瞎子联想起来。
周翊三人紧追其后,他们跟在虚剑空的身后疾步,抬头望向天空,远处的那颗启明星竟正对着他们的正前方。
竟然是勾陈一的方向……
黄泉水的流动限制了一行人前行的速度,而虚剑空仿佛听不见身后人的呼喊,他朝着天象的指引狂奔而去,一时之间几乎忘乎了所有。
“虚剑空!”忽然,周翊大喊,“别再往前去了!”
黄泉水虽不深,却也不止水里究竟会藏有些什么。周翊放眼向前望去,西北边的潭水中似乎有气泡在上涌,他拦住了杭谨庭与古浔,却发现虚剑空仍向着前方跑去。
周翊立马道:“拦住他!”
话音刚落,不远处两块小体礁石移动,它们迅速向着虚剑空的方向飞去,在杭谨庭的操控之下,绊在了对方的脚下。
石头向前飞的速度很快,恢复了灵力的杭谨庭很容易便能制服住虚剑空,虚剑空摔得措手不及,一个踉跄之后,整个人便栽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刺骨的寒冷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跪坐在水中久久没有起身,看着周围的一切,似乎有些茫然。
“过来!”杭谨庭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愠怒,他看着虚剑空,“你在搞些什么?”
“我……我,又开始了。我不知道……”虚剑空愣在原地,还是古浔上前将他拉起,一行人看着不远处,不断向上涌出的气泡似乎正变得越发明显。
“退!”忽然,周翊神色紧张,大喊道,“往后退!你们往后退!”
湖底有淤泥,在发酵的过程中必定会产生甲烷,等到有毒气体累积到了一定的程度,必定会使人头晕目眩。周翊曾经不知原理,在这片毒气湖中徒步行走了几日,结果胃部灼烧了几个月,才得以缓解。
他看着前方目光深邃,顿了顿,最终什么都没有解释。
“那里有毒气。”虚剑空走回,仍旧吸进了一些,他的嘴唇有些发紫,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周翊走到了对方的身后,一掌拍上虚剑空的背部,他试着用灵力逼出对方体内的毒气,毒气却顺着他的前臂,缓缓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所幸虚剑空所中的毒不深,周翊体内的诅咒似乎认识这股毒气,只几下便将其吞噬干净。
杭谨庭同样想为周翊引毒,却被对方一把拦住:“这点毒气现在伤不到我。”
虚剑空道了一声谢,双手扶着膝盖大喘气:“为什么这里会有毒气?”
周翊没有回答,而是转身问道:“你刚刚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男人在原地支支吾吾了半天,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见状,杭谨庭冷声道:“如果你坚持不说,我们也帮不了你。”
长叹一口气,虚剑空终是败下阵来。他笑了一声,忽然感觉有液体从自己的眼眶中流下。一旁的古浔惊呼,周翊与杭谨庭确实见过对方这番模样的——有鲜血顺着虚剑空的下颌骨缓缓流下,染红了对方的领口,让男人的面孔在瞬间变得万分狰狞。
“你……”古浔伸出一只手想要上前,却在下一秒又停下了动作。她看上去有些害怕,却仍出口问道:“虚剑空……你没事吧?”
虚剑空冷笑一声,用手背抹去自己脸上的血迹。他的脸花了,笑容也难看,可男人并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血越擦,似乎流得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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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翊开口:“是有关凌家的是吧?”
虚剑空点头:“让你们见怪了。刚刚的确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或者说是我真的控制不了。你们理解为发疯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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