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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新同学
这俩人深思熟虑许久，就和完全没思考差不多。
游戏打完后瞎想了半小时，只是增强了些好奇心，剩下的，压根想不出来。
他们发散了下想象力，猜测这个有点神秘的初中小孩是小说漫画电视剧里的各种身份，神豪、总裁、超能力者之类的，又立马否定掉了。
完全是瞎想瞎猜，没有足够的线索，根本啥也推理不出来。
在编故事环节，施望野比陆任之先刹住车：“得了，找点别的事做做吧，他又不是什么危险的连环杀人魔，除此之外，到底是谁都没关系。”
他停顿了一下：“再说了，小孩子就比较喜欢让自己显得特殊一点、独特一点，也能理解。”
听了他这话，陆任之也迅速放弃了思考：“嗯，我小时候还自称我是银河系超音速战士，每个能力值的数值都是满分，就连想象过家家，还非得是六边形，无任何短板的那种。”
“嗯，你还真的是这样的类型，原来从小就这样子。”施望野看着他，笑了一下。
陆任之有些沾沾自喜：“你是说我从小就是六边形战士是吗？”
他自恋的小毛病立马出现：“唉，无敌真寂寞，其实我本来是想低调一点……”
施望野把他按回了沙发坐下：“不是，我意思说你从小就爱瞎想。”
“……”陆任之半天没有吭声，最后嗯了一声，“谢谢啊，你也是。”
刚才的困意被刚结束的游戏对战及思维发散阶段打断、打散，施望野清醒到有点无所事事：“没什么可干的……看电影吧。”
“你不刚看完吗，还看？看哪个？”陆任之拿起遥控器，在片库中随便翻着，最近新上的电影没有一个引起他们的兴趣。
施望野靠坐在沙发上：“闭眼睛随便点一个吧，懒得选，看哪个都行。”
“那好吧。”陆任之依言照做，闭着眼睛把遥控器上的按钮都随机按了一轮。
电影页面停留在一个很陌生的影片的详情页，海报不太清晰，像蒙了层生锈的马赛克。
“什么名？”施望野捏了捏鼻梁，也盘起了腿。
陆任之向后靠着沙发：“《风雨哈佛路》，没看过，看简介是好老的电影啊。”
“随便看看吧，估计又是励志鸡汤。”施望野声音懒懒散散的，“听起来就是艰难求学，最后考上最高学府的故事，正好适合咱们两个失学高中生扎针鸡血。”
“你疯了，怎么可能真正艰难啊。”陆任之挠挠头，“能上高中、又有资格考大学的都是什么动物，你不会不明白吧？”
“嗯……所以没啥意思，大脑天才或是家境天才的纪录片罢啦。”施望野接过遥控器，按下了播放键。
看了一个小时，他们俩都觉得没什么意思。
“短时间自学完高中的课程，而且有点太惨了，感觉这样的主角在现实中不可能有上大学的机会……”陆任之已经没兴趣看下去了，“这电影，也就还好吧，可能在人类世界会比较有逆袭的感觉。”
“大概又是《推进和谐共建动物社会平等价值观》那系列的影片吧？”施望野在手机上查了查，“瞧，还真是，还得了挺多奖的。”
“没什么诚意，不如干脆设置个草根动物，蚂蚁跳蚤的，靠努力上进上顶尖大学的故事，这……毛耳朵都在外面露着。”陆任之在剧情正要进行到主角终场结算的时候，暂停了。
“关了吧，我也不想看后面的开学典礼。”施望野笑了一下，接过遥控器，“说到草根动物逆袭，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新同学吗？”
“蚂蚁吗？有印象你说过。”陆任之只能回想起大概，“下午差点把你和卷卷当成变态，解释清楚了吗？”
“卧槽，我忘了。”施望野有点懊悔。
“这都能忘啊。”陆任之开玩笑说，“看来被人误会成变态，你内心里其实也没那么在意，说不准还会暗爽。”
“去你的，我的一世英名。”施望野踹了他一脚，“就是听你刚才那句吐槽，我忽然想起来他，今天看电影之前，我看到他在放映厅拿着小本子背单词，我们聊了两句天，就忘了解释那事了，不过应该问题不大。”
“没见你就跑就行。”陆任之坐了起来，“哦？你刚才说他在那放映厅背单词？真爱学习。”
“是啊，我刚看到的时候也震惊了。”施望野看向他，“你猜他背的什么单词？”
陆任之眨眨眼睛，“还能是什么语言？左不过八国联.军那几个国家的呗。”
“还真不是，他背的是西班牙语。”施望野说，“看样子是在自学。”
“那还真有点少见。”陆任之有点意外，“自学也挺厉害的。小众语言，想找老师教都难。”
施望野点点头：“对了，他还是你们一中的，比你小两届，不知道你会不会认识。”
陆任之对这人很感兴趣：“我进来的早，那可真不一定认识，名字说来听听？”
“秦勤。”施望野补了一句，“对了，他是特招生。”
“巧了，虽然没见过也不认识，但还真的听说过。”陆任之皱了皱眉，“他居然是蚂蚁吗？”
施望野坐直了些：“对，是蚂蚁，你在哪听说的他？”
陆任之回想起一些片段：“老陆说过好几次这个名字，所以有印象，哦，老陆就是我爸。”
“哈哈哈知道。”施望野笑了起来，“就是觉得你这么叫他挺有意思的。”
“你说的这个秦勤我有印象是因为，这个制度刚推行的时候，我爸和理科的学科带头人拿着测试卷，走访了很多小学和初中，只有一个人拿满分。”陆任之眼神里有丝罕见的佩服，“可以说是真正的天才吧。”
“那个人就是秦勤？”施望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对，是他，就是这个名字。”陆任之想到了有段时间，一中官网的大红成绩榜上，很多次，这个名字都在前列正中。
“当时没有听说他的种族，我以为他是小型动物，没想到出身会这么……”他暂时没想到合适且尊重的形容词，就没说。
“这样的人呆在这边真是浪费。”施望野叹了口气，“你能想办法查查他是怎么进戒同所的吗？”
“不难。”陆任之动动眼睛，“让老陆查一下他的档案移动情况就行。”
“正好他俩还没睡觉。”陆任之看看时间，给手机通讯录列表的星标联系人“陆剑锋”拨去了电话。
“啊？你现在就打？”施望野有点紧张地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坐着，手足无措。
看到亲爱的男朋友拘谨到恨不得找个壳缩进去的身体形态，陆任之笑着捏了捏施望野的膝盖：“没事，他又不会隔着电话把咱俩吃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陆任之把手机调成了免提模式，没半点坐相地往地毯上一坐，靠在施望野的旁边。
电话很快接通了。
还没等老爸说话，陆任之清了清嗓子，压着声线：“喂，我是教育局局长，那什么，忙不忙，有个事要和你核实一下。”
什么，这到底是什么独特脑回路啊。
施望野在旁边憋着笑。
电话那边的陆爸爸笑了一下，然后配合了起来：“哦，是小陆局长啊，您最近也没怎么打过电话，有什么指示？”
“帮我查个人。”陆任之的语气很装，颇有点儿官威在里面。
“查人倒简单，不过局长查人是要做什么用呢？”陆爸爸应该也习惯了这种随时开始演戏的状态，一本正经地说，“违法的事情我可不会参与的。”
陆任之绷不住了，笑了出声：“爸，不是的，就是新来的同学正好是你的学生，有点好奇啦。”
“你又瞎好奇什么？”陆爸爸也笑了：“这可不能随便帮你查，涉及到学生隐私。”
“也不是让你查具体的生辰八字前世今生，就想打听打听。”陆任之的语气发生了微妙的转换，“主要是这个学生，挺特别的。”
陆爸爸慢慢地说：“打听打听倒行，主要那么多学生我怎么可能全记得？”
“这个你肯定记得。”陆任之语气笃定地说。
“说说名字我听听。”陆爸爸有点好奇。
“秦勤，你记得他吧。”陆任之，“就是你第一批选进特招班的，我印象中，你之前在家里提到过他几次，什么超数竞赛啊，或是模型设计大赛、电子创想之类的，你总夸他。”
这么一说，陆爸爸立马想起了这个学生：“当然了，资优班里，他也算优等生……等等，最近盯新校区的体育馆装修，我就半个月没经常去那边的老校区，他怎么被关到你们那边了？”
“啊，我们正想问你呢，没想到你也不知道。”陆任之有点遗憾，“那没事了，小陆你忙吧。”
“别挂啊，局长再问点别的也行。”陆爸爸换了个话题，“最近咋样啊，在所里吃的喝的，睡的玩的，都还行？”
陆任之哈哈大笑：“干嘛？你这话说的我像只猪，都挺好的，还能有什么问题，你知道我是不会亏待自己的。”
陆爸爸和他笑了一会，压低了些音量，小声说：“那就行……那个，你室友，他现在在宿舍吗？”
施望野眨眨眼睛看了陆任之一眼，立马站了起来，小声在他耳边说：“我去天台透透气，你们聊。”
陆任之点点头，把自己手边的钥匙递给他，就和爸爸说：“他没在，出去散步了，有什么事要说啊？”
拎起钥匙和外套，施望野快步走向了阁楼，打开了悬梯爬上去。
“之之，爸爸跟你说啊，前段时间，我和妈妈一直在找人……”陆爸爸有点为难地讲述着自己前一小段时间做出的那些尝试。
“啊……”陆任之叹了口气，宽慰电话那端的父亲，“别太操心我了，这边的档案基本上都是只进不出，想出去不是一时的事情，你和妈妈用不着这么发愁。”
“主要是，前段时间那个新闻嘛，谁能想到那么有名的老师还能做出那种事，把你妈吓得好几宿睡不着觉，一睡着都是噩梦……唉。”陆爸爸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的语气里满是心疼和后悔：“你在那里边一天，我们就多些担心……开始担心生活起居，现在还要担心生命安全。”
“老陆，你们俩净瞎担心，现在网购这么发达，我还会做饭，生活没问题，再说安全，这所里现在谁能跟我过上两招啊？放心吧您二位就。”陆任之嬉皮笑脸地接着问，“我美丽又亲切的母亲大人呢？她睡觉了吗？我想跟她说说话。”
“没在，她医院加班。”陆爸爸轻轻叹了口气，“有点累了，就不说这事了，你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还有……”
“嗯嗯，还有什么？”陆任之看着电话联系人上爸爸的头像，用指尖轻轻摸了摸，无声地叹息。
“嗯，算了，没什么，好好和老师同学相处吧。”陆爸爸叮嘱几句，挂掉了电话。
看着已经结束的通话页面，陆任之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静静地坐了一小会。
天台顶，施望野坐在那里，无声地看着是视野中的一切。
眼皮子底下是戒同所，再往前是居民区，再往前是繁华些的街道，再再往前就是市中心，大片大片的霓虹流光。
他心里小声地说，怎么天台的楼板这么薄，隔音效果一点都不好。
早知道，就出门去外面走走好了。
那样就不会听到，陆任之可能要离开这边的消息。
他心里酸酸的，极目望去，最远处的天际线和夜晚的天空，一样是昏暗的黑灰色，难以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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