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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在意什么？”夏栖问道。
“名声。”
夏栖的瞳孔突然放大，声音也变得些许尖锐，“什么意思！他毁了你名声？”
傅樹成看着干着急的夏栖，心里一阵暖意。
“是我逼得狠了。”
“什么什么！”夏栖愤愤不平，“本来就该严加管教！才不是你的错。”
“他做了什么？”夏栖完全地站在傅樹成这边。
傅樹成也带了些委屈，告状道：“他联系了一个不正规职业的人。”
“什么！！！！”夏栖惊讶，“他那时候多大？”
“十二岁左右。”
“她碰你了吗？”
“没有，毕竟是个小孩子，做事不完美。”
“你还想让他做得完美些？？”夏栖踹了傅樹成一脚。
“然后呢？”他追问。
“然后他在宴会上很高调地说，在我屋子里看到了“嫂嫂”了。一群人乌泱泱地朝着我房间走去，打开门，就看到三四个人在我的屋子里，并且衣衫不整。”
“你父母……有没有怪你。”
“嗯，他们很生气，把我赶了出去。”
“太坏了太坏了！都是坏蛋，都欺负你。”夏栖已然将傅樹成带入到了一个软弱可欺的位置。从小娘不爱爹不亲，还有一个浑蛋弟弟跟他争抢宠爱。
“傅榆长大后，可能觉得我管他是应该的，给我道歉了。”说罢，又补充，“十分诚恳。”
“我原谅他了。”
“你真没出息，他那样对你，你居然！你居然还原谅他！”
“是，我真是太没出息了！我反省。”
一路上夏栖都气哼哼的，但握着傅樹成的手，倒是更用力了。
“这是你高中吗？”傅樹成突然问道。
夏栖转过头，发现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自己的高中。
“你怎么知道的？”夏栖吃惊。
傅樹成指了指校牌，上面大大地写着“县城第一中学”。
夏栖哑然。
小县城里最好的学校便是一中。
“我想进去看看。”傅樹成道。
“不行的，毕业生不能进去。”
夏栖突然想到高中时大家为了出去买吃的，而翻的那面墙。夏栖拉过傅樹成的手，道：“走。”
他拉着傅樹成在路上狂奔，最后停在一个小道，小道旁的那面墙壁，比其他学校其他地方的都要矮上几分。洁白的墙上，也被蹬出许多脚印。
“我只听过别人说这里可以翻，但我还没有翻过。”夏栖有些激动。
“那就走？”傅樹成道。
“嗯嗯嗯！”夏栖十分激动，迫不及待地扒着墙头便要往上上，但却接连踩空，努力半天却不见丝毫的挪动。
傅樹成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夏栖听得脸红，他想下去给傅樹成一巴掌，却发现自己卡在了半中间。
“你快点，快点来接住我。”他无力地乱蹬着自己的脚。
傅樹成握上他的腰，“松手。”
夏栖听话地松开了手，下一秒整个人便跌在了傅樹成的怀中。
“怎么这么笨。”
“不许说我！”夏栖张开嘴便在傅樹成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哈哈哈。”傅樹成还在嘲笑他。
“你先上去，然后拉我。”夏栖指挥道。
“得令。”
傅樹成一个助力，踩到墙壁借力，轻松上墙。他半蹲在墙头，朝着夏栖伸出手。
夏栖被傅樹成帅到，此时觉得自己也能行，便学着傅樹成的样子助跑，借力。
“啊！”脑袋磕在了墙上，夏栖疼得一叫。
傅樹成慌忙从墙头跳了下来，将人搂在了怀里。
“痛不痛？呼一呼？”
“疼死了疼死了！”夏栖哭喊着。
“揉揉揉揉。”
夏栖的额间鼓起一个包，稍显滑稽。
“我抱着你，给你举上去，好不好。”
夏栖点头。
傅樹成举着他，夏栖扒着墙头，稍稍使劲，总算是爬了上去。
两人一同落在校园后的小树林里。此时还未下课，校园里还没什么学生。
“怎么这么小心，现在不是暑假吗？”
“高中生没有暑假。”
“悲惨。”傅樹成道。
“走，我知道有一间空教室。”
夏栖拉着傅樹成在校园里穿梭着，路过校园里的小河边时，夏栖停了下来。
“怎么了？”
“这里有一只大胖猫，经常抢我食。”夏栖正说着，一只梨花猫颇为霸气地走了出来，那身段不知撒了多少娇，才将自己养得肥胖。
“肥猫！哼！”
肥猫似乎也认出了夏栖，它朝着两人走近。
“干什么，想讨好我？”夏栖蹲下，好似有些骄傲地挑逗道。
谁知这肥猫竟然毫不犹豫地给了夏栖一爪子，夏栖胸前的布料被他爪破。
“你还抓我。”夏栖毫不犹豫地给肥猫放倒，然后带着嘲笑地看着它艰难翻身。
“这只猫看起来和你很熟悉。”傅樹成问道。
“嗯。”夏栖边戳着肥猫圆滚滚的肚子，边说道：“我中午不想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就买点馒头来这里。这肥猫特别不要脸，吃得比我都肥，还要蹭我朝着我手里的东西喵喵叫。我掰一点分给它，它闻了几下特别嫌弃地走了。”
“再之后，它好像知道了我出现的时间。每次我吃饭点，它都故意叼着别的学生喂给它的好吃的，到我面前显摆。”
“讨厌死了，大肥猫！”
傅樹成转头看向夏栖，并没有觉得这件事多么好笑。为什么夏栖会经常出现这里而不是食堂？如果是为了学习，那又为什么不待在教室？
夏栖逗弄了一会儿肥猫，这才站起来继续拉着傅樹成往前走。两人来到一处稍显破旧的教学楼，教学楼的大门上松松垮垮地挂着一把小锁。
夏栖极为熟悉地拉着傅樹成绕到教学楼的一侧，然后打开窗户，翻了进去。
傅樹成跟了上来。
屋里是一间被搬空的教室，黑板上还有未擦干净的粉笔印，地上布满了灰尘。
夏栖继续拉着傅樹成往前走，出了教室来到走廊。走廊尽头的门稍稍开着一个缝隙，夏栖突然兴奋起来，他松开了傅樹成的手，快速跑到门前推门而入。
这间教室与旁的空旷不同，它依旧摆放着桌椅，只是这桌椅是上了年头的红色木桌，上面被无聊的学生刻上了各种各样的话语。
夏栖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阳光瞬间洒满整间教室。外头树木的枝干甚至从未关紧的窗户缝隙，长了进来。整个教室被笼罩上一层薄薄的金黄面纱，在空中飞舞的尘埃好似也变得金光闪闪。
夏栖站在窗户旁，回过头看向傅樹成，然后道：“这可是我的秘密基地。”
傅樹成听着夏栖滔滔不绝地分享，他讲着自己在这里一个人的自习，一个人到黑板上做题，甚至还自己扮演老师，然后给这空旷的教室上课。
夏栖正说着起劲，傅樹成拉着他坐下。
“那……夏老师，介意给我开个小灶吗？”
夏栖红着脸。
“不要在这里玩羞耻play好不好。”
长大了，羞耻play也知道了。傅樹成微微伤心，没有得逞。
“那好吧，夏同学。”傅樹成再次道：“你解释一下刚才在走廊松开我手的事，而且还把我丢在了后头。”
小心眼傅樹成。
“我没有……松手。”夏栖反驳，但越说到后头他越是心虚，“应该吧。”
“我背负着那么多和你早恋，你居然因为人多就松开我的手。”傅樹成好似真的委屈，“网上说的是对的，不能选择一个会松开你手的男人。”
夏栖张着嘴想要解释。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傅樹成扬起头，宛若打了胜仗一般。
“没有。”夏栖投降。
“认不认错？”
“认错。”
“那好，现在，亲我。”
“在……在这里？”虽然身边空无一人，但傅樹成的演技太过于炉火纯青，让夏栖真的生出了此时正在热闹校园里的感觉。
“怎么，承认我是你男朋友很丢人吗？”
男朋友！男朋友！
夏栖装起了鹌鹑。
“你吻不吻？”
“吻……”夏栖刚刚同意，傅樹成便抬起了夏栖的头。
吻时，傅樹成想，亲嘴怎么这么舒服？
可能是夏栖给他下蛊了。
真可恶……
再亲一下。
太可恶了!
惩罚他，再亲。
夏栖被吻得晕乎，他眼神发懵地坐在位置上缓神。傅樹成突然凑到他耳边，说道：“老师来了。”
夏栖猛地站起，椅子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旁边是傅樹成爽朗地笑。
“傅樹成！！”
“你饿不饿？”傅樹成猛地转移了话题问道。
夏栖的肚子确实响了起来。
“饿了。”
“走吧。”傅樹成站起身，然后伸出手去拉夏栖。
两人再次从那道矮墙处翻了出来，只是出来时恰好遇到了正在巡逻的主任。
“你们两个是谁！给我站住！还敢不穿校服！”主任在后头吆喝着。
“快跑！”两人在前头跑着，主任在后头追着。主任的年龄到底是比不得他们，跑了几步，便大喘着气，他气急败坏地在后头吆喝，“别让我逮住你们两个小崽子！”
“哈哈哈！”夏栖笑得开心。
跑出一段距离后，夏栖低声问傅樹成，“你有没有看到他的头发？”
傅樹成摇头。
“跑太急了，我都没有回头。”
“他头顶的那一块没有头发，哈哈哈哈。”夏栖笑得特别开心。
傅樹成先是摸了自己的头发，确定了自己并不秃顶，才跟着夏栖笑。
“想吃什么？”
“我知道一家麻辣烫，我很多同学都说好吃。”
“好，走。”
那家麻辣烫的门店很小，窄窄地藏在小巷里。店里没有空调，只有一扇有些老旧的风扇挂在墙上吹着。
夏栖走进去后，便好奇地东张西望。
“吃点什么？”老板问道。
夏栖看着菜单，一阵的晕乎，实在太多了。他回过头命令道:“你点。”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转而去外头寻了桌子。
傅樹成拿了瓶橙子汽水，放到了桌子上，还贴心地给他插上了吸管。夏栖问道：“你点了什么？”
傅樹成：“我都想试一试，点得有点多。”
“我也是！”夏栖有些开心，“我想把里面的吃的都尝一遍。”
傅樹成笑着看他。
夏栖还没对傅樹成嘴里的“有点多”有实感，知道那菜源源不断地送了上来。
“麻辣烫是哪一个？”夏栖看着一桌的砂锅有些束手无措。
“应该是这个？”傅樹成指着其中一个砂锅道。
“这个看起来像米线。”
“问问老板？”傅樹成道。
“不要。”夏栖拒绝，“好丢人。”
“那就吃吧，吃到哪个算哪个。”
夏栖觉得把位置选在外头是个极其错误的选择，外头路过的每一个行人，都会侧目张大嘴吃惊地看着他们。估计没人见过，两个人点六个砂锅。
这家店的老板，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他脚踩着拖鞋，手拿着扇子，有些急呼地跑了出来。他出来也不做其他事，就座在他门口的小矮椅上，看着两人吃。
“我吃到麻辣烫了吗？”夏栖撑得不行。
“不知道，我怎么感觉……都是一个味道。”傅樹成想吐。
“麻辣烫？”老板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你们没点麻辣烫啊。”
夏栖嘴里塞的鼓囊，他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傅樹成。傅樹成同样震惊。
“这小伙子就说把菜单上的都做一个，但是我家麻辣烫没上菜单。”
“不……不是，你卖为什么不写上去啊。”傅樹成丢失了些许风骨，忍不住地质问道。
“麻辣烫是后来加的，就没上菜单。我当时还劝这小伙子了，你俩一人吃一样就行了，他不，他要每个都来一样。我还寻思你俩爱吃呢。”
夏栖看着震惊得说不出话的傅樹成，没忍住地笑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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