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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相走进屋门，站在清洁垫上刚刚脱下外衣，便有一只手接过她的外套整齐挂起，顺便将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
“回来了？”铭带着笑意接过空水杯，转身走向餐桌，“今天累不累？我正好做了一点冰激凌，要不要配红茶尝尝？”
相惊恐地僵在原地。“你……你终于疯了？”半晌，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感觉还好吗？要陪你去检查一下脑袋吗？”
“你说的是什么话，亲爱的相？”铭依然挂着微笑转过脸来，声音温和得叫人胆寒，“快过来尝尝。冰激凌容易化掉。”
“求求你别这样，”相吓得连退三步，摸到门把准备夺路而逃，“我害怕。真的害怕。”
砰地一声。是玻璃重重磕在木头上的声音。“立刻滚过来，别浪费我花大价钱买的牛奶和香草。”铭面无表情，“吃完跟你商量点事。”
“哎，这才对味儿。”相瞬间放松身体，长舒一口气，高高兴兴地凑过去研究铭手中的瓷碟，正准备直接低头尝一口，又看看铭的脸色，悻悻地拿起小银勺。
果真是牛奶冰激凌。还带着淡淡的——相对着乳白冰沙中的小黑点一番研究——香草味道。除去毕业时领到过一瓶牛奶，这两样东西她都只在李晓霞一遍遍重看的旧时代电影中见过。“这么奢侈，不会是我的断头饭吧？”
“还不至于。”铭把瓷碟塞在她手里，又推过一杯红茶。“坐，”她绕到相的对面，拉过一张椅子便开门见山，“让一定空间内所有电子产品暂时性失效，这种效果的干扰仪器，不知道你有没有能力制作？”
“开什么玩笑！还 ‘有没有能力’，我可发现了，你根本就是瞧不起我！”话音未落相就猛地咽下口中的甜点，被冰凉的牛奶一个刺激才反应过来这是铭的激将，“等等，你要这玩意干什么？”
“这你不必知道。”铭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最小能做到什么尺寸？”
“那不成，”相扔下勺子，“要是你拿着我做的东西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不就成共犯了吗？唉，还好我机智，”她得意地敲敲杯沿，“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和蝇头小利所迷惑。”
“好，蝇头小利。”铭拉长了声音把相的用词复述一遍，扬起一抹微笑，“月底记得交房租，共计——”
“可以做到半个手掌大小！”相连忙探过上身打断铭的话头，“三天之内完成！老大，我就爱瞎开玩笑，您可千万别——”
“好。”铭满意地点了点头，“我需要它随时可以开启关闭。”
看你这得瑟劲儿。当房主了不起啊？相的不满在三天后达到顶峰，“白天一边上班一边用公司电脑画设计图，晚上下班回我的 ‘一摊杂碎’加班加点，夜里再赶过来陪着老大，”她一阵风似的冲进铭的卧室，把成品扔到铭的怀里还不忘阴阳怪气，“我这是打三份工，得半份钱哪。您可还满意？”
铭掂了掂手中的物件。瞧着倒很用心，成品比原本的承诺还要小去一半。她沉默地注视着相外套上的灰尘簌簌落下，留在洁白床单上像雪化时被踩踏出的污泥。
“满意。”她微微一笑，“作为交换，我坦白它的用途。是审讯要用的东西。”
“噫，我就知道。”相的脸皱成一团，“我简直是为虎作伥。”她的故作正义不过数秒就被好奇心替代，“审谁啊？我能知道吗，铭狱监？”
“这是另外的价钱。”铭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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