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入间)消失二十年我的友人全成十三冠了

作者:云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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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6 章


      当然是阿斯莫德,只能是阿斯莫德。

      是司掌[美德]与[破坏]的恶魔,是魔界最强的魔王之矛。是曾经在战场燃起滔天灼浪与烈焰繁花,将一众敌人以酷烈的方式尽数“抹消”的——肆无忌惮之徒。

      艾梅莉收紧手臂,脑海中的警笛正在拼命回荡。近战是幻想王无敌的领域。而阿斯莫德……他的火焰对无论近远程的战斗都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战斗力和理智已经开始呈现反比并迅速强大起来。

      换句话说,越来越疯了,而且战斗力比以前更为强大。“幻想王”随着她的思量和犹疑也越发使不上力量。

      再换句话说,姑且打不过,宜跑路。

      她的思绪被手臂上艰难的扒拉感打乱。好久没被自己救过命的家伙这样忤逆过,魔关署的最高长官不耐低头,直接目睹了多年前一直暗恋到今日的人类少年差点被自己勒死的魔界惨剧。她赶紧松手又捞了一下,姑且把酷似挟持的锁喉改成了公主抱。好赖让对方喘了口气。

      “艾梅莉小姐。”无声出现在她身侧的身影冷不丁出声,艾梅莉差一点对着来者发动攻击。却看到那一片熟悉的鲜艳发色后硬生生顿住,表情讪讪起来。没办法,人家看起来刚目睹了要把对方的崽子勒死的凶案现场,“如果想要更有利的进行防御和攻击的话,更好的方法果然是把手腾出来吧,”

      是这样没错,艾梅莉刚想将还有些呆愣的入间交还给欧佩拉,但突然面色大变。陷入关于感情方面问题一时分神的她疏忽了察觉,就在她与欧佩拉对话的那几句中,幽蓝色的火焰早已近在身前。炙热的流淌的花蕊带来扑面的扭曲浪气,不管不顾的直扑他们面门,甚至不在乎伤到两个红发家伙正在交接的少年。

      “学生会长,你想干什么?”

      平静的湖面出现鲜明无法忽视的裂痕。

      等等!阿斯莫德真疯了不成?

      曾经的学生会长咬牙 。虽然知道他精神状态不稳定,但艾梅莉从来没有过“阿斯莫德”会以必死的攻击袭击入间的心理准备。

      他这样的人,就算是对他们之间的羁绊意识最模糊的艾梅莉也知道,如果有魔胆敢用家系能力控制他要求他伤害入间,那么在能力释放之后,第一时间被煮沸到干锅的一定是施术者的脑浆。即使真被控制到无法挣脱,从友人那里借过的金属利刃一定也会率先穿过阿斯莫德的心脏。

      所以在这个没有人能预料到的情况下,连欧佩拉也略慢一筹。纠缠的火焰即将沾染少年的衣角,而粘性极强的烈火沾染就无法摆脱,只能最后将一切化为黑灰,更何况是人类脆弱的□□。艾梅莉心一横与红发管家同时出手想挥散烈焰,做好染上火焰灼烧焦化手臂的准备。但就在她咬紧牙关准备硬抗时,怀里的珍宝反手护住了她。

      还对友人反目的一幕满面茫然的入间尚且顾不上思考,身体带着已经决意流血的女魔一起扑离烈焰的攻击。但他们的体型差距经过二十年的累计终究无法逾越,百分百闪避仿佛没能完全生效,艾梅莉眼睁睁的看着蓝色的烈焰附在了少年不算厚实的腰腿上。她仓皇出手也只堪堪触及少年身体被火焰覆盖的表层。

      阿斯莫德他怎么敢……啊?!!

      满腔怒火瞬间被问号砸空,艾梅莉切实的感觉到自己的悲愤喂了狗。

      这个扑面而来的气浪炙热汹涌,表皮灼灼的烈焰,在包裹内里的温度柔和温暖而顺服,甚至不如酷暑的阳光。它包裹容纳着入间,如同走失的野兽藏起重新锐利的尖爪,漱去牙缝的血肉。然后仰身躺在主人匆匆而来的身影前,引导他的手扼住自己的咽喉。

      那还是一束烈焰赐予重生的花。入间愣了愣,抚摸上跃动的流焰花瓣。然后不知道想起来什么,轻轻的垂眸浅笑起来。

      这一柔和的表情也落到还紧绷着攻击性的阿斯莫德眼底。于是眼底的裂痕开始扩大,星点深渊的底色便从中透漏出来。

      关于入间大人,已经决意终身追随的阿斯莫德能在十分钟内拉出一个“关于入间大人的魅力之处和追随点所在”的半公里长资料文献。并且可惜的感叹家中的剩余二十卷因为上学原因未能随身携带。长期跟随未来魔王的阿兹当然不会紧扒拉着几个和大人相处的片段天天回想。毕竟每一个看见他的瞬间都自豪而满足。而他连续不断的注视了他三年。

      但确实有一个场景他记了很久很久。

      那时一次针对魔王潜力股“沙利文.入间”的精制暗杀。他们瞄准了家系能力逆天的瓦拉克家长女难得去参加女生茶话会的日子,设会议拖住了身为十三冠成员的艾姆,沙利文理事长和其私人管家欧佩拉,让巴比鲁斯的一枚钉子被守护的白鸦“偶然”发现,提高了巴比鲁斯教师对于学校的严密保护以此达到让其和问题儿童班无法抽身的作用。

      他们一点点耐心点削断他在魔界一切可以削去的求援。除了这个阿斯莫德。任务,课程,位阶,家人……他通通没有被支走,只是一直跟在入间身后。一直微笑着,谈论着。星星在粉色的双眸里闪着柔软的光。只是偶尔他转身欲走时,眼尾扫过刺客埋伏的地方,眼中浮动着困惑和刀锋般的冷光。

      是个天赋不错的家伙,后来被俘的首领评价道,就是当时经验明显匮乏。

      于是两目标被想要寻找丢失东西的委托派到山中时,钢刃,箭雨与落石纷纷而下,只会迎面击败敌人的两个孩子在对抗刺客时对被坍塌的山体掩埋毫无经验而亡,也不是不能理解的把。

      只能刚刚好蜷缩坐下两个人的微小石缝中,阿斯莫德轻声复盘到这里。冷汗顺着他的额角而下。小臂上被直直插透了极深的刀片,血正慢条斯理的涌出来。入间同样满脸汗水和脏污。神志有些大受打击的涣散。被阿斯莫德轻唤几声后清醒。但状态实在不佳。

      他刚刚拿自己精心设计的弓击爆了伤害阿斯莫德的恶魔项上头颅。

      当然没有多少恶魔知道,这个潜力巨大的魔王补还是一个心慈手软不敢瞄准恶魔要害的家伙。而他周围的友人亲人也纵容他这一些小小的不忍,在期望中预备给他留了足够的成长时间。但是这些东西,对入间来说都不重要了。

      他眼睁睁看着阿斯莫德把他紧急按住,就算是极端状态下的保护也细致的避开了地上的碎石和残渣。飞射而来的刀片本来就瞄准的阿斯莫德,靶子的停滞让它轻而易举没入敌人的躯体。

      他不是躲不开,毕竟他灵活的躲闪让他现在比阿斯莫德状态好太多。入间知道,也知道阿兹知道。但他也知道他的友人承担不起他受伤的可能。

      但他也承担不起他受伤的可能。

      于是弓箭手的弓经过细微而转瞬的一抖,以最冷静的快速调转箭头。最后直入眉心。

      手是下的干脆利索,但对自身的打击不可谓不大。他被阿斯莫德拽到安全的地方后就有些心神涣散。伤者,死者,弓箭,阿斯莫德受伤齐齐闪过脑海,搅得他脑子混乱不堪。但是也没办法再走神了,对面的阿斯莫德传来细碎的痛呼转瞬吸引了他的注意。

      阿斯莫德永远不会让入间为难,所以这句呻吟绝非出自他本意。他只是想安抚一下入间大人,或者想想脱困的方法。但是他不知道那片刀片上涂了什么东西,治愈魔法无法起作用。伤口开始发热胀痛,导致他的忍耐阈值比他想象的还要低,一动就溢出了呻吟。

      他抬起眼匆忙安抚找补了几句。但是这么低级的安慰话术连克拉拉也不会上当。眼睁睁看着入间大人神色更糟糕几份。阿斯莫德赶紧低下头不再刺激对方,并极力忍耐触感更加鲜明的伤口。

      阿斯莫德。他突然唤他,没有使用他的昵称阿兹,而是认认真真唤了他的名。少年面孔在阿斯莫德放出照明的低温火焰跃动下显得晦暗不明。他被转移了注意力,只听他的王褪去所有茫然困惑,以一种冷静又可怕的声线询问他。

      “如果你信任我,把那片刀拔出来。”

      拔出那片刀意味着要眼睁睁看着刀片摩擦过自己的骨骼,血肉,神经。每一次肌肉的跳动都会刻上更深的疤痕,但阿斯莫德没有思考这么多,臣服听从他的王已经成了他刻在骨子里的指令。于是他手指按在刀片上干脆的发力,刀片摩擦过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在骤然喷涌如泉的血液中,他干了令他最为后悔的一件事——把凶器递给一名拥有治愈之血的人类。

      入间甚至连表情都都没变。他吃力地在狭小的空隙中接过利器,简单评估一下后毫不迟疑的对离阿斯莫德伤口最近的自己左臂重重捅了进去。

      阿斯莫德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失控的尖叫出声。但是额上同样开始渗出冷汗的入间却仿佛放下什么不得了的心理负担那样,随着鲜血迅猛的流出垂眸浅笑一下,柔和安抚地开口。

      他说,阿兹,把伤口伸过来,不能浪费。而他再惊慌也无法忤逆他。

      于是信徒染上了神明的血。鲜血从带有薄茧的指尖滴落,人与魔的血也蜿蜒流了下去。

      残破的山石又一次滚下,入间吃力地使用重力操纵让空间略微增加。在还是转身都困难的地方,阿斯莫德的伤口极快的愈合,但他不但无法欣喜和惊诧,而且比起之前更绝望。因为这一次,被困,中毒,可能失血致死的是他的王。

      他撕下还算干净的衬衣给他裹住伤口,但自小和野兽搏杀的人类出手之狠绝还是家庭优越的恶魔未曾想象到的。衬衣很快浸透,他只能拿手按压住伤口,其余什么也做不了。入间也知道自己不能提议用火焰烫焦伤口这种人界硬汉处理法。别说他也没试过,且他真的担心阿兹在他面前表演一个吞炭自尽。

      药效开始起作用。越来越多的汗水从入间脸上滴落,他也开始发热。阿斯莫德不断刷治疗术的行为被入间紧急叫停。外面的狂风骤雨与滔天震怒和他们无关,两个人丢失了所有能够定位的东西防止被追踪魔法反制,戒指里沙利文的魔力也被最后打穿山峰的一下耗尽。孤立无援的两个少年如同停泊在巨浪里的小船,而现在一人濒死,另一人无能为力。偌大的山体极不稳定,甚至可能丝毫错力就会将他们尽数掩埋。

      随着时间的流逝,焦躁和慌乱让冷静几乎无法维持,阿斯莫德的心理防线几乎被入间愈发严重的伤口击溃。

      于是入间低头,泛白的唇轻轻印在他的臣民满是汗水泥尘的额间,是一个力道甚微的安慰。

      阿斯莫德强撑着冷静的面容终于破碎,他的手还牢牢捂住入间的伤口,所以泪水无法被遮掩只能无力落下。他安静的流泪但一丝哭腔也不愿流露,只是吃力抬头,刚好可以仰看见入间的表情。

      拜托了,入间大人,让我看见你对我愤怒而轻蔑的表情吧。是我的疏忽导致你为了救我沦落到此番田地。

      但是虚弱到连眼睛都无法聚焦的神明仿佛听见他的祈愿,温柔苍白的笑起来。与其说是埋怨,更像幸福。他甚至能感受到入间会说什么。

      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阿斯莫德恍然从窒息中惊醒。他用尽力气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双手被占用,于是他抬头露出脆弱的咽喉,胡乱轻吻去少年满脸欲坠的水珠。吻他满身灰尘的下巴,吻他低垂的眼睛。眼前越发模糊,于是泪水也沾染到少年脸上。昏迷的神明静静地坐在那里,信徒用最为虔诚的冒犯给予他微不足道的安慰。他们终于突破剩下半分礼仪的距离,以血为媒介狼狈的拥抱在一起。

      哪怕他有克拉拉的家系能力,他起码可以拿出止血和救命的药剂。哪怕他有凯洛琳的冰系法术,他至少可以薄冰覆盖在入间大人滚烫的额头。即使是卡姆依的翻译也可以和微小的魔物交流寻找脱困的方法。如果有利特的能力也可以为他分担此时的痛苦……

      阿斯莫德在那时真切痛恨自己是阿斯莫德。家系无法用于帮助,精通的火焰无法救人的破坏之恶魔。

      直到几个小时过去,勉强给入间止血后中途昏迷的阿斯莫德被入间轻微的颤动惊醒,他听见克拉拉尖利的哭声。随着山石以极快的速度下沉,摘了眼罩表情难看的阿加雷斯终于发现了他们,神情来不及放松就被他们满身血迹的狼狈和虚弱镇到一片空白。萨博诺克几个跳跃穿过还没来得及清理的碎石,动作尽量轻的将两人背起。绿发的女孩第一次没有在朋友怀里撒娇,只是小声地流泪扒在他们身边不愿离开。半永久老师也在场,他匆匆地把入间放下,手中浮现最强横的愈疗术光晕。

      表情也算不上好看的贾兹对强撑着的阿兹说入间需要治疗但是问题不大,又庆幸说审出计划时后山已经塌了本来以为你们完蛋了,但是大家一直在找你们。所有爆破手段都不敢用就怕炸到你们,都是阿加雷斯和利特一点点清理检查的。最后从石缝渗出的血定位到你们的还担心你们被砸成肉饼了,老师们和沙利文理事长还有你母亲都在那一边找,现在应该已经快过来了......

      阿斯莫德根本一点没理,听到入间没有大碍后就直接失去意识。在知觉坠入深渊时,他只是模糊闪过一丝念头。

      这是我的神明。他永远不会抛下我。他比我更爱我。

      所以我理应为他奉上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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