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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背部上面除了一些陈年的旧伤痕，没有发现任何像是银针的伤口。
王老爷推开了抓着自己的刘捕头，冲到了距离梁云舟背部一尺的地方，都要贴上去，但是真的没有任何的痕迹。
梁云舟合上衣服，接过师爷拿过来的外袍，系好，冷笑一声：“王老爷，怎么样，上面有你银针的伤口吗？”
王老爷听到银针两个字，脑袋一怔，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几步：“你.....你......”
梁云舟的语气有些吊儿郎当，仿佛在开玩笑一样，但是一细听里面还带着狠戾：“所以，王老爷，你没有证据，那就只能仍我处置了。”
“我要是把你那点癖好放出去，虽然看起来无伤大雅，但远在汴京的皇上可不喜欢这种，我要是把这个消息传到那边，你说你那个皇商的叔叔会不会就此跟你断了呀！”
王老爷刚才的气势汹汹变成了现在的脸色苍白，像一只鹌鹑一样地低着头，双腿似乎有些在抖动。
陶清妍一看，果然看错人了，之前以为这王老爷是所谓的正派人，没想到也是一个胆小的鼠辈。
梁云舟的手上玩弄着茶杯，有一搭没一搭的。
他语调闲散，意味深长地说：“当然，如果你表现得的好，我自然会帮你隐瞒好这个消息。”
王老爷一抬头，脸上的笑有些瘆人：“原来你在这里等我。”
沉思了一下，才开口：“什么事，说吧！”
“我要重新彻查沈家的旧案。”
王老爷一惊：“你是说沈家前头夫人和那对双胞胎的事。”
陶清妍一听，内心一震，什么竟然是一对双胞胎？
他的面色变得有些为难起来：“这个过去那么久了，当年也有仵作查验，都说是一场意外了。”
梁云舟眉梢一佻，淡淡地嗯了一声：“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只要你配合我们就可以了。”
王老爷点点头。
前堂正厅里只剩下了他们几个人，梁云舟在王老爷走后不久，终于端不住了。
发出了“嗯哼”的一声。
师爷连忙跑过去，扶着他，急促地说：“赶紧，回房，刘捕头去拿药箱。”
梁云舟趴在床上，师爷脱下了他的衣服，直至后背全部露在众人的眼前。
蕴儿吓了一跳，跟刚才的完全不一样啊。
原本完好的皮肤，现在变成了深红色的血不断从背部的小伤口处溢出，一片血肉模糊。
陶清妍看着他的额角不断冒出的汗，手抓着师爷：“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了，不是几个小的伤口而已吗？”
师爷无奈地摇摇头，叹息一声：“大人刚才在换衣服的时候，就猜想到了王老爷此次的来意，他便让我在背上涂了生肌膏。”
刘捕头神色一暗：“生肌膏，不是可以让伤口长好的吗？”
“问题就是出在这里，因为大人搭伤口处有「弹指醉」，一旦跟这个药一起用，短时间伤口会像完好的一样，但是时间一过，马上就会溃烂了。”
师爷着急道：“时间快来不及了，得马上把这些腐肉给剃掉，要不然范围会更大。”
刘捕头头皮一紧，这可是刮肉啊！
“赶紧来人按住大人的手脚。”
几个小捕快和刘捕头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师爷着急都要上火了，看着陶清妍：“陶姑娘，你过来扶着大人的头。”
陶清妍尽管有些紧张，但是还是马上做到床边，把梁云舟的头挪到了腿上。
梁云舟看着其他人还在发愣，忍着痛，说：“赶紧听师爷的话。”
众人不忍心走上前去，按住他的双脚和背部。
师爷消毒好刀具，看了一眼梁云舟：“大人，你忍忍，可千万别动。”
说完便直接下手。
陶清妍看着他的脑门上青筋暴起，牙齿紧紧地咬着，闷哼了一声。
她拿出帕子擦着他额角上的汗，带着哄的意味：“很快就好，在忍一下。”
他听到这个语气浑身一震，硬生生忍着痛，手抓着女子的腰间。
师爷把沾满血迹的帕子和刀放进了铁盆里，血迹在水里散开了，房间里充斥着血腥味。
梁云舟脸色苍白，浑身都湿透了，早已经昏厥过去了。
师爷连忙吩咐着：“赶紧帮大人换上干爽的衣服，以免等下着凉，还请陶姑娘到外间等候。”
陶清妍听到师爷讲；“你们轻点，别碰到伤口了。”
她刚转过身来便看见，师爷站在她的对面，欲言又止的样子。
“师爷可是有话要讲？”
师爷低垂的眉眼盖住了眼里的谋算：“陶姑娘，你也知道我们都是一群大老爷，都不怎么会照顾人，今天能麻烦蕴儿看一下大人吗？但是知道你的风寒也还好，要不你们今天还在大人房里待多一晚。”
蕴儿看着师爷那股不容拒绝的样子，不敢回话，偷偷地拉了一下姑娘的衣服。
没想到就听见：“这是自然，毕竟大人也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师爷满意地点点头，回到内房里面：“都出来吧。”
在经过陶清妍的的身边时，又道：“那今夜就麻烦姑娘了，伤口这么大，发烧是难免的，要是还有什么情况就让下人来告知我。”
她走到了床边看着还在昏睡的男子，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凤眼紧闭着，唇色泛白，后背上裹上了一层厚厚白布，已经看不到伤口的样子了。
陶清妍胸口莫名有些泛疼，像被针扎到一样。
蕴儿从盆里拿出干净的帕子，递了过来，她把他额头上的汗珠擦掉。
连续了几次的擦拭，陶清妍也出现了一些疲倦感，加上原本昨天就休息得不好的缘故，脑袋有些昏沉，便趴在床边小憩一会儿。
蕴儿拿着饭菜走进了内房，赶忙放下，拿过大氅披在了姑娘的身上，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
看着她眼下的一片乌青，想着连续好几天都没有睡好了，便端起东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外头起风了，沙沙的，吹得光秃的树枝嘎吱响，错落有致的屋檐上，慢慢地也附上了厚厚的一层雪，寒意刺骨。院子里的梅花迎着风雪，傲然挺立在枝头上，粉的，白的，煞是好看。
梁云舟睁开了朦胧的双眼，便看见阖眼倚靠在床榻边的女子，身上盖着他灰色的大氅，脸上红扑扑的，浓密的睫毛覆盖上平时机灵的双眸，往下是秀气的鼻尖，还有那淡淡的粉唇，打着小小的鼻鼾声。
梁云舟把头伸上前去，手掌在慢慢抚摸着她的发丝，他突然笑了起来，那双眼睛里满是心动的神色。
师爷刚想进来看一下，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一个场面，无声地笑着，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王老爷回到家里，脸上满是怒色。
随手抓住一个下人：“夫人在府里吗？”
仆人看着老爷的脸色，连忙小声道：“老爷，夫人一大早带着月季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忽然听到门口响起的马鸣声，王老爷看着妻子红肿的双眼，目光有些呆滞。
拧着眉走上前去，忍着烦躁问：“你这一大早干嘛去了，还搞得这个样子。”
王夫人满眼的仇恨地盯着丈夫，宛若仇人，语音满是怨恨：“絮儿就是你害死的，都是因为你，怎么死的不是你。”
来往的下人，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这里。
王老爷连忙插嘴：“你在发什么疯。”
王夫人疯狂地笑着：“你那点丑事人尽皆知啊，你就是个.......”还没来得急说话，便被他往房间里拖。
场面十分混乱。
看到妻子手里掉落的珠花，目光一沉，捡了起来，脸上满是质问：“你怎么有这个珠花。”
王夫人哈哈大笑起来，完全一副癫狂的模样：“你还知道这个珠花，这个可是在你的暗室里面捡到的，你的女儿可是知道你内里有多肮脏，所以才排斥你。”提高音量：“所以才自缢的，因为她以为男女之事都是这样的。”
王老爷听完之后，大受打击，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我每次都很小心的。她怎么会......定是李姨娘那个贱人。”
“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王夫人痛心疾首。
“我等下会带着东西到庄子上去，我们和离吧。”
“你这是想要我去死吗？我们多少年的夫妻了，我改还不成吗？明天，不，不现在，我马上去把暗室填了。”说完便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
月季问：“夫人，你是.....”
王夫人的眼神恢复了正常，缓慢开口：“陶姑娘说的没错，谁的命都是命，我已经害了絮儿了，不能再把李姨娘害了。”
她一说起絮儿，胸口就传来了奇异尖锐的痛感，一刀一刀地划在心上，又深又重，眼泪再一次滑过。
月季有些不忍心：“夫人，事情一旦暴露，大公子的名声也就完了，大公子将来也是要参加科举的啊！”
“当今的圣上可是最讳忌这种事的，大公子可是好不容易才去到汴京的学堂的。”
“夫人，考虑考虑大公子吧！”
王夫人的手揪着手帕，内心难以抉择，她应该怎样做，还有就是梁大人和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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