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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月之死
西月君神经质地用眼角观察附近陌生人的状态,因太过紧张,手心开始冒出冷汗,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极力隐忍着,但佐秋旬的聒噪声还在继续。
“你是哪里不满意?分成吗?五五怎么样?够公平吧!四六?四六还不行!这样,我再让半个点,不能再少了!你倒是……”
西月的脸色越来越差……
小葵也坐立难安,隔一会儿看看时间,又瞧瞧窗外的道路,巴不得车子开快点,再快一点。
好不容易,校车终于到达灰色洋房的院门外了。
“老师,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家。”
西月举着伞引小葵下车时,她满是歉意地说。
“唉!这天气实在不好!请西月君到屋内避避雨,喝杯热茶再走吧?”佐秋旬阴魂不散地跟在西月身后,热情地招呼道。
“不用了。”西月君冷漠地移开眼,把伞柄塞小葵手里,慌不择路地冲进了大雨中。
“老师!”小葵惊呼,后知后觉地把伞递出去,可西月君已经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佐秋旬颇为扫兴地撇了撇嘴,转身进前院,上了台阶。
佐藤端着高脚酒杯在客厅内晃来晃去,见佐秋旬进来,不咸不淡地问了句:“回来啦。”
小葵闷闷不乐地随后进门。
尹美惠从厨房探出头来问她:“怎么不请西月老师进来坐坐?”
小葵低下头,默不作声。
尹美惠解了围裙,走出来说:“这么大雨,他送你回来就直接走了,显得我们不近人情。下次不可以这样了,知道吗?”
小葵站在楼梯口,两手扭捏地互相掐着。
此时,佐秋旬和佐藤正热烈谈论着西月君的过去,不时发出猥琐的笑声。
尹美惠才发现佐秋旬坐在客厅,神色顿时有些惊慌,推小葵道:“回房写作业去!”
小葵混混僵僵地上楼,刚拧开卧室门,一只手极快地拉她进去,又迅速合上门。
“佐秋旬在楼下吗?!”白鸟葵背靠着门板问。
小葵愣了片刻,想起白鸟葵藏匿佐家的目的,方反应过来,点头说:“在,他今天回来了。”
“好!”白鸟葵轻声说着,打开一道门缝钻出去了。
小葵走到桌边,从书包里找出课本,翻开今天讲过的内容,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笔记发呆。
咚咚!
尹美惠敲门进来,把一盘淋满番茄酱的章鱼丸子和一碟鲜红色的樱桃放桌角,点了下她的额头说:“在想什么?快把作业写了!”
“唔。”
在母亲的逼视下,小葵忙拿出练习册和笔。
尹美惠盯着她写字,站了片刻才走。
约莫半小时后,白鸟葵悄悄摸进来,神情沮丧道:“佐秋旬渣滓跟你继父聊了会儿就出门了,最近老这样,从不在家过夜,我都找不着机会下手。”
“他这段时间总在找西月老师的麻烦。”小葵说,“你饿不饿?我没胃口,不想吃。”
她指了指桌上红彤彤的夜宵。
白鸟葵眼神微亮,拿起餐勺,一勺一个章鱼丸塞进嘴里,番茄酱汁沿着唇边溢出来。
她大口吃着,似是饿了很久,却不忘问道:“佐秋旬找西月君做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小葵放下笔,简短把佐秋旬意外得知西月君的隐秘后,如何缠着他的事讲了下。
白鸟葵听后,不禁唏嘘:“竟也是个可怜人,碰到佐秋旬渣滓,算是倒大霉了!”
她拿纸擦了擦嘴,说:“明天我随你一起,你上学,我去培训中心门口守着,不信碰不到那人渣!”
“你打算怎么做?在大马路上杀了他吗?”小葵担忧地问。
“这不需要你操心,我自有办法。”白鸟葵摸了摸她的头,“赶紧写吧?早点休息。”
“白……”
小葵无奈地目送她跃下窗台的身影,低头叹息了声,继续写作业。
第二天清晨,雨还在淅沥沥地下。
小葵背着书包,拎上便当包,多带了一把雨伞出门。
刚走入车站,白鸟葵不知从哪里寻过来的,和她一同乘车。
“给,这两天一直下雨。”小葵说着,收起自己的伞,将包里另一把雨伞递给白鸟葵。
白鸟葵唇角微弯,接过雨伞握在手中。
她俩下车后,朝不同的方向过马路分开了。
小葵心神不宁地上了一天课,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窗外的雨越下越急促,似乎也在预兆着什么。
最后一节下课铃响,她连伞都顾不及打开,匆匆冲出学校大门,赶到培训中心。
白鸟葵果然没有在约定的地点等她!
小葵找寻一圈,到处都没有白鸟葵的影子,只好进培训中心问前台:“您好!有看到一个瘦瘦的,穿黑衣服的女孩站在门外吗?”
服务生摇摇头说:“没看见。”
因认得她,又问:“你今天是来补课的吗?西月老师请假了,不在这里,他没有提前通知你吗?”
“啊?”小葵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不知所措。
她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一绺一绺地贴在前额,看起来颇为狼狈。
服务员翻开记事薄,拿了张纸条边抄写边说:“这是西月老师的联系方式,你打个电话问问他吧。早上也有个人来找他,还要去了家庭住址……”
“是佐秋旬吗?”小葵问。
“好像是这个名字,就是昨天那个跟着西月老师的男的。”服务生说。
“请把西月老师的住址告诉我吧!我现在就去找他!”小葵急道。
服务生抬头,与她对视了几秒,指着门外说:“其实不远,就在学校侧门的巷子里……”
“谢谢!”没等服务生说完,小葵跑了出去。
她穿过马路,左顾右盼地走进服务生说的那条小巷。
巷子里是一栋栋紧挨在一起的二层小楼,有的一楼做了商铺门面,挂着各式各样的招牌;有的是住户庭院,种植着花草树木。
小葵一户一户地张望,同时竖起耳朵听着声响。
雨渐渐小了,她用手遮着头顶,走到了一棵樱花树下,地面落满了星星点点的,沾着水污的粉色花瓣。
“小葵!过来!”一个特意压低的女声在喊。
小葵循着声源,绕到樱花树后,只见白鸟葵缩在庭院一角,朝她招手。
庭院不大,与之相连的房屋也很小巧,甚至能从敞开的一楼窗户望到室内十分简易的家具摆设,仅有一张床榻和一张矮桌。
可看到榻上躺的和榻边站着的两个人,小葵立马蹲了下来,慢慢挪步到白鸟葵旁边。
“你怎么在这儿?”她悄声问白鸟葵。
“跟着佐秋旬来的。”白鸟葵回答,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小葵便不说话了,和她一块从窗户边窥探着屋内的情况。
西月君像是生病了,正卧床不起,时不时地剧烈咳嗽,伴有粗重的喘息声。
佐秋旬站在他床前,叽叽咕咕地说着话,可能是顾及所处闹市街区,隔墙有耳,他的音量不大。
小葵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从西月君的反应来看,无非就是他昨天喋喋不休的那些。
西月显然是受不了了,慢慢弓起背要下床,往墙上摸索着什么。
由于室内光线偏暗,小葵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西月拿到手里是一个长长的东西。
佐秋旬似乎是忌惮那个东西,上前与西月争抢,两人扭在一起。
忽然,那柄长东西刺进了西月君的腹部!溅了佐秋旬一身一脸的血!
“老师!”小葵倒抽一口凉气,惊叫道。
白鸟葵抓紧她的手臂往外扯,意思是快走。
可小葵仍大声叫喊着:“老师!老师!快来人呐!杀人了!杀人了!”
她尖细的嗓音回荡在窄窄的小巷中,有几家住户拉开门窗探出头来。
佐秋旬见情形不妙,撒腿从后门跑了。
一阵大风刮来,门前树上的樱花纷纷飘落。
西月君也如同那花瓣般,缓缓坠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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