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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憔悴卿怜我2
是夜,极暗极暗的夜,整个东林府经过一天的折腾都陷入黑甜的睡梦中。
柔溪伏在婉丝的床边睡的很甜,外间的几个小丫头也都入梦,屋内燃着五个混着碎冰的香木屑小火盆,气味清甜,有一搭没一搭的照亮了这个看起来分外安静香甜的闺房。
门轻轻开了,一个身影轻轻的滑进来。
婉丝进入极深极深的梦境,十三岁的她一跳一跳的跑回家,开心的打算将她物理竟考了全班第一叫那个一直不看好女生的中年男人狠狠的夸了一次的好消息告诉爸妈。打开家门却看见爸妈穿着医院大夫的白大褂吵的双眼通红,一地的杂物,一罐奶粉斜撒在地上,旁边是碎了一地的金鱼缸,那只婉丝养大的红色金鱼,粘了一身的奶粉,像是看见救星一样最后啪嗒了几下地板,没了生气。婉丝委屈的叫:“爸,妈。”眼泪就流了下来。
妈妈回头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婉丝,更生气的指着婉丝对爸爸大喊:“看,看你生的好女儿,跟你一样没良心,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你们没有一个人在乎我,我日日为你们操劳,可你们都这么着急的想离开我。离开了怎么不会来,你们有谁关心过我的感受?”接着扑向爸爸,跟妈妈三十多的外貌及不符的是爸爸满头华发,皱纹横生,苍老的手无力的反抗着妈妈疯狂的毒打。
婉丝无力的奔向自己的房间,推开房门,一切却是极为古朴的厢房,可婉丝并未觉得奇怪,扑在床上嚎啕大哭,一个属于孩子的极为伤痛无力的泪,肩膀不停抽动,眼不停流,声音极大仿佛这样可以吸引爸妈的注意,让他们不再争吵,婉丝越哭越大声父母的争吵离她越来越远,婉丝沉溺于自己的悲伤中可莫名的心却慢慢舒畅起来。
有人在拍她的背,是妈妈来和自己道歉的吗?为自己的口不择言,为夫妻的愤恨不满发泄到孩子身上,婉丝泪眼婆娑的抬头,不是妈妈,是谁婉丝努力睁大眼睛可就是看不清对方的脸,可是却感到对方的理解于疼惜,这对一个孩子多么多么珍贵。婉丝感激的看着他,想要对他笑笑表示感谢。
望抚着自己胸前的伤口目光像水一样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女孩,女孩像被拆了线的娃娃,软塌塌的陷在浅蓝的绸被里,如远山的眉黛,苍白柔弱的下颌,一只手绑了洁白的绷带,松松的搁在被上。
那么那么美,不同于那日救自己的高贵伶俐,此刻披发穿着白色合欢襟的婉丝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孱弱无辜需要保护,望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涌在胸口。
她似乎在做什么不好的梦,泪突然流出,望看着这一幕,不禁伸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泪越来越多,望不自觉的屏息弯下身去吻去那微凉的泪珠,那么长的吻,望闭着眼睛细细的感受着,舍不得离开 ,仿佛坠入窟洞的人吻着石壁上渗入的丝丝清水,贪婪而感恩。
今天的一切望全都收入眼底,透过打开的纸窗,望看见了传闻中的九皇子,他抱着婉丝,长身玉立,银白色的玄纹龙袍透出不可接近的高贵气质,高挺的鼻梁,看着齐齐叩首的御医,霸气的传达命令,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婉丝满脸的专情心痛。也看见了一样衣着华美气度高贵的四皇子,看见了他们的前呼后拥,叱咤风云。望心里焦急似火,可又多了一份难以言说的感觉,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婉丝吧,自己算什么,就算在急死,也不过是添乱,呵呵,自己就是人家救的一条狗,能做什么,从不能在阳光下走在她旁边,只能在黑暗中偷偷亲吻。
望心痛至极,墨一样黑极的眉紧紧皱着,一口气憋在心口太久,不禁咳了出来,望吓了一大跳,忙退后几步,只见柔溪只是轻轻动了一下,头一转换了个方向却又继续睡去。
望最后盯了床榻上让他情不自禁的脸颊,转头离去。微亮的火光明灭中,望脸上细细的绒毛泛出柔和的光,细看却会让人诧异,与他面容苍白秀丽不同的是他的眼神,决绝而浓烈,有如浴火重生的地狱之王。
黑暗中柔溪慢慢睁开眼睛,亮如星辰,长呼一口气复又缓缓闭上。
睡梦中,有两个男子对话。
“四哥,不是说不喜欢吗?”说话的人似乎在极力控制语气中的怒火。
……
“不在乎,竟请来大都第一御手,沈杏,人家府上的小丫鬟都叹好一个痴情郎儿呢,我当是谁,原来是四哥。不在乎,昨晚亥时才离开,不在乎,一大早就赶来,呵呵,不在乎。”
……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四哥的一番苦心,不过以后这样的事我自会做,就不劳四哥费心了。”这样的怒不可遏,连谢字也是从牙缝中吐出。
“九弟,放心。”那人只说了一句,便走出屋去。屋里又安静下来,婉丝又跌入梦中,恍惚中似乎有人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的触感是蚕丝的冰凉柔滑,砰砰,砰砰。是年轻男子坚定强烈的心跳。
“你看,为了你,我连自小敬重的四哥也可以得罪,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婉丝睁开眼睛时,正是黄昏时分,屋门开着,院里的植物都染上金色的光泽,一派和煦,屋内桌上的青釉茶杯盛着已放凉的清透的茶水,接着婉丝看见了坐在床边椅子上笑容一圈圈荡漾开的九皇子。
“睡得好吗?”苏樾眼底一片暖意。婉丝看着她没说话,想着那日他撩开帘子满脸的惊慌害怕,他对她的情意又岂是一点点。
苏樾见婉丝一直不说话,心下有些焦急。
“我叫你爹娘来。”
“谢谢你九皇子,我睡的极好。”婉丝微眯双眼,嘴角弯起,说话有些气不足可听着却分为慵懒娇嗔,苏樾又笑了,夕阳满室,苏樾的笑容像粼粼湖水,一圈一圈荡漾开来。
入夜,好说歹说,婉丝又许诺入睡前一定把苏樾送来的什么什么参汤喝两大碗,苏樾才终于依依不舍的离开。
哎,再说三夫人和九皇子,两人似乎特别对眼,一来一往的把婉丝挤兑个遍,无奈婉丝大病初愈,势单力薄只得认命,听着两人特别和谐的话语,婉丝竟想起一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再看九皇子那一脸小人得志讨巧卖乖的嘴脸,婉丝觉得自己真是引狼入室!
苏樾走后,东林将军和三夫人坐在婉丝床边,一脸的疼惜。
“丝儿,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婉丝看着夫妇两人关切的神情,一五一十的将那日所发生的缓缓道来。东林将军在灯下细细查看着飞镖,神情越发承重。
“丝儿,爹爹说,如果日后丝儿可能还将面临一些更大的困难苦楚,你会害怕吗?”
婉丝看着东林将军心痛的神色,缓缓摇了摇头。
“人固有一死,为何会害怕。只是丝儿不知,丝儿未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有沾惹过江湖是非,所以女儿不明白究竟是何人所为。”
东林将军看婉丝一脸的不解愤恨,与三夫人对视一下,婉丝看得清清楚楚两人眼底的悲凉。
“丝儿,这件事爹爹正暗中调查,相信不日就会真相大白,不过现在最当紧的是我女儿的身体,丝儿,快不想了,好好休息。”东林将军为婉丝提了提被子,不过婉丝却感觉到父亲对这个问题的回避躲闪。
到底是怎样呢,婉丝觉得自己的疑问越来越深。
一晃小半个月过去了,这天婉丝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心里犯嘀咕,平时的这个时候苏樾老早就来了,耻笑她种种,婉丝也不是吃素的主,两人吵得那叫一个水生火热,酣畅淋漓。
昨天两人吵得外焦里嫩火冒三丈难分难舍,苏樾眼看就要败下阵来,婉丝得意的翻着白眼得瑟,嘿嘿,小毛头跟姐姐都你还嫩了点。
苏樾突然大笑一声,“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好端端的大家闺秀,说话竟如此的咄咄逼人放诞不羁,传出去,谁还敢要你,依我看能受得了你的便只有我吧。”
“哼,想得美?没人要更好啊,我还落得清静,不知这几天苍蝇怎么这么多,真是烦人。”婉丝一脸嫌弃,挥手佯装在赶苍蝇,
“林婉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苏樾有些生气,语调也多了份寒意“这东苏多少侯门公主小姐人想要嫁给我,比你温柔漂亮的多的是——”
“我亲爱的,伟大的九皇子,您可千万别在我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前面有一大片森林在等着您呢。小女怎么敢耽误九皇子您的前程,锦绣山河。”
“你真的不在乎吗?”苏樾的语气突然变得格外认真,婉丝抬头却看见苏樾俊朗的面容笼上一层悲怆,剑眉微皱,眼底有些许难过和期待看着她。
婉丝脑袋一下昏沉起来,虽说苏樾长得英气逼人,生在帝王家却难的气质高洁,眼睛明澈无惧不曾染上这权贵的半点肮脏,可是以她二十五岁的心智怎么会看上小她十岁的少年,自己对他的好感仅仅是因为他救过自己吧,婉丝这样想。
“不在乎啊,随便你怎样,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苏樾见婉丝沉思半天,吐出来的却是字字如刀直插心里,气的拂袖而去,怎么这世上还真有喂不饱的白眼狼啊。
该不是真生气了吧,婉丝翘着的脚越抖越快,嘴里不禁道:“真是爱计较。”
一旁的柔溪将婉丝的一早将婉丝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听到她这样说心下也猜个八九不离十。
“三小姐说的可是九皇子,怕是不是生小姐的气,只是走不开。”
婉丝的眼睛瞬时雪亮,盯着柔溪“快说发生什么了?”
“今天一大早府里就忙作一团,刚才大夫人才带着大小姐,二小姐出了门。今天可是选妃一试,九皇子怕是正忙着了。”
婉丝不禁怒从中来,还以为苏樾有多痴情呢,看见美女一样挪不开眼,哼不想他了。
青衫憔悴卿怜我,红粉飘零我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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