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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对
与方柯羽家总是缺乏人气的别墅不同,云可辛家是一个面积180平的温馨大平层,两人刚一进门,云可辛的爸爸就大步走了过来,语气热烈地欢迎她们。
“哎哟,终于回来了!”云爸爸的声音十分洪亮,他看向两人,说出了每个长辈都爱说的话,“怎么感觉两位美女都瘦了啊?”
云可辛挽着方柯羽,嘿嘿说:“可不是,生病刚好呢。”
云爸爸眉头一竖:“语气怎么听着那么骄傲呢?”
云可辛松开方柯羽,又挽住云爸爸,撒娇道:“哎呀,反正都好了嘛,快让我看看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哼,就知道转移话题,”云爸爸宠溺地说,“当然都是你跟小羽爱吃的,你俩快去洗手!”
“好好好!”云可辛连声应道,说完,就拉着方柯羽往洗手池的方向走。
这还是方柯羽上大学之后第一次来云可辛家,以前高中周末或者寒暑假的时候她也时不时会被云可辛拉过来,那时云可辛总是说:“反正章阿姨不在家,你就跟我一起吃饭好了啊,反正我爸做三个人的饭也是做,做四个人的饭也是做,他很愿意的。”
云可辛这话确实不假,她爸是作家,时间自由,家庭煮夫,很是好客,她妈妈是A市B大的大学老师,虽然比云爸爸忙,但闲暇时也同样喜欢接待云可辛的同学朋友们。
因此方柯羽来的次数多了,跟云可辛的爸爸妈妈也比较熟,云可辛的爸妈也很喜欢方柯羽,有时候去学校给云可辛送吃的,还会顺带一份给她。
洗完手,云可辛看了一圈,问:“诶,我妈呢?”
云爸爸正在往桌上摆菜,说:“还在打扮呢,说要隆重接待你们。”
话音刚落,云妈妈就容光焕发地走了出来,她在云可辛和方柯羽面前转了一圈,喜气洋洋地问:“宝贝儿们,好久不见,快看,我美不美?”
云可辛亲昵地冲上去抱住她:“美死了!”
方柯羽向来很捧长辈的场,何况云妈妈确实好看,于是她也说:“美。”
云妈妈笑得开心极了,拍了拍云可辛的背,松开她,又抱了一下方柯羽,说:“小羽来啦,好几个月没见着你呢。”
方柯羽甜甜一笑,解释说: “之前是可辛没回来嘛,这不她一回来我就来了?”
云妈妈拍拍她,嗔怪道:“那上个月可辛回来怎么不见你来玩?”
上个月,可辛回来?
方柯羽眨巴眨巴眼睛,有点错愕地看向云可辛。
云可辛难得露出一丝惊慌,她搂住云妈妈,说:“哎呀,妈妈,小羽也不是每个月都有空的。”
而后她对方柯羽说:“小羽,我有东西给你看,来我房间一下!”
云妈妈没察觉到两人的异常,不赞同地说:“要吃饭了!什么东西非要现在看?”
云可辛朝她吐了吐舌:“哎呀,我给小羽带的礼物啦,很急很急,老爸老妈,再等等我们啊。”
不等云爸云妈说话,云可辛便拉着方柯羽往房间走去。
“哎,这俩孩子。”云妈妈没办法地说。
进了卧室,云可辛关上门,方柯羽在门后站定,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问:“辛辛,你上个月回来过?”
云可辛搅着自己的手指,坦白说:“是的。”
方柯羽疑惑地看着她:“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一开始没打算回来,是很临时的决定……”云可辛走到床边坐下,抬头看仍站在门后的方柯羽,说,“哎,是寅棋突然有事要回家,我就顺便跟他一起回来了。”
方柯羽垂下眼皮,没说话。
云可辛又说:“然后我爸妈知道了,叫我带他回家吃饭,我……”
“是因为我们当时在冷战,所以连说也不愿意跟我说一声吗?”方柯羽打断她,难过地问。
她可以不和云可辛见面,两人毕竟不是连体婴儿,她只是难过为什么云可辛明明回过A市却没让她知道。
“不是。小羽……”云可辛的声音里带了丝无措,“我只是,看你跟寅棋相处总是不愉快,所以……”
“所以有王寅棋在的地方,你不想叫我来。”方柯羽替她补全了那句未说出口的话。
云可辛被她误解,也很难过:“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柯羽声音带了点哽咽:“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我……”云可辛急了,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有点语无伦次,她说,“我那时候也很想见你的,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破冰。”
她语气小心翼翼的:“我害怕我主动约你,你却不肯跟我见面。”
方柯羽抬头,眼睛红红地看着云可辛:“我不会的。”
只要当时云可辛问了,她就会立刻答应见面,而只要当时云可辛抽出那么一点时间跟她见面,她就会立马跟云可辛和好。
云可辛看着她,突然叹了口气,懊恼地说:“对不起,小羽,是我太胆小了。”
方柯羽倏地流下眼泪。
那一刻,方柯羽看着一脸后悔的云可辛,很想问:你是不是知道我喜欢你?不仅仅是朋友那种?
所以才会害怕,才会变得胆小,担心一个不小心,就会让方柯羽捅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从而毁掉这份友谊吗?
方柯羽不敢问。
见她哭了,云可辛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动作轻柔地替她擦眼泪,安抚说:“对不起小羽,这次是我错了。”
窗户纸暂时安全了。
方柯羽不想毁掉两人难得的见面,轻轻呼出一口气,从她手里拿过纸巾,“嗯”了一声,说:“我也有错。”
云可辛重新露出笑颜,她说:“好啦好啦,这次我们都不对!”
方柯羽扔掉湿润的纸巾,转身去卫生间清理脸上的泪痕,云可辛跟在她后面。
过了两分钟云爸爸来敲门,问:“礼物看完了没啊?看完了赶紧出来吃饭了。”
云可辛走出去,大声道:“快了快了,在试戴呢,马上就好。”
“行行行,再等你们一分钟啊。”
方柯羽收拾好自己,从卫生间出来,听到她这话,努力扯出一个笑,问:“你给我的礼物是项链吗?”
“对,”云可辛从一旁的包里拿出小巧的盒子,说,“打开看看,看喜不喜欢?”
方柯羽接过,揭开盒子,看见里面放着一条海蓝宝锁骨链,海蓝宝大约1.5克拉,整条项链风格简洁又优雅。
云可辛期待地问:“好看吗?”
方柯羽这次的笑很真心,她说:“很好看。”
见她喜欢,云可辛取出项链给她戴上,澄澈清透的小小一颗蓝色落在方柯羽形状优美的锁骨间,就仿佛是她刚才流的眼泪化为实质,正闪着冰晶似的光。
云可辛“哇”了一声,得意地说:“小羽,我选的真好!”
方柯羽起伏的情绪已差不多平静下来,她摸了摸那颗小小的海蓝宝,夸说:“你的眼光一直都很好。”
“咚咚。”
这次换云妈妈来催促了:“两位大小姐,快出来吃饭了!”
云可辛看向方柯羽:“去吃饭?”
方柯羽点点头,又摸了摸自己还有点发烫的眼角,说:“走吧。”
见两人终于出来,云爸爸责备地说:“怎么这么久?菜都要不好吃了!”
倒是云妈妈细心,她“哎哟”一声,说:“怎么小羽眼睛都红了?”
方柯羽状似害羞地说:“被辛辛送的礼物感动哭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那亮闪闪的一颗,说:“阿姨,好看吗?”
海蓝宝和方柯羽互相衬托,都显得彼此更美丽,云妈妈惊艳道:“好看呀!特别适合你。”
云可辛在一旁得意地自夸,说:“还是我眼光好吧!”
“对对,你眼光好!”云爸爸笑起来,吆喝大家,“快快,坐下吃饭。”
“好嘞!”云可辛跟方柯羽挨着坐下,两人对视一眼,都浅浅一笑,暂时放下那些理不清的事情,专心品尝起大厨云爸爸的手艺。
饭后,云爸爸和云妈妈出门散步,方柯羽跟云可辛在家闲聊。
两人各自抱着一个抱枕蜷在沙发上,云可辛还是关心着方柯羽的感冒,她问:“小羽,你这次感冒有没有发烧?”
方柯羽点点头:“烧了两天。”
“我也是!”云可辛心有余悸地说,“我都烧晕倒了,还是我室友把我送去医院的。”
方柯羽皱眉:“这么严重啊?没摔伤吧?”
云可辛挥挥手:“没有没有。”
不过她想到方柯羽时不时的迷糊,不确定地问:“你呢?你该不会是扛过去的吧?”
方柯羽失笑,她说:“我也是室友带我去校医院的。”
“那就好。”
“嗯……不过在校医院的时候碰到了学姐,之后她陪着我回宿舍,挺照顾我的。”方柯羽又说。
这次她并不抱有什么企图让云可辛吃醋的想法,她只是话到嘴边,突然就想说了。
云可辛猛地睁大眼睛:“是今天见到的那个漂亮学姐吗?”
方柯羽被她夸张的表情逗笑了,她说:“对,是她。”
“哇哦,那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呢。”云可辛感叹说,“今天我看她给你围围巾的时候也很细心。”
方柯羽下意识看了看一旁和她的外套挂在一起的围巾,心底不可控地泛起一丝波澜,她说:“是啊。”
晚上九点半,方柯羽准备回家,云可辛送她出门,问:“阿姨来接你吗?”
方柯羽点头:“嗯,我刚才跟她说了。”
“那就好。”云可辛放心了,又问,“明天我得陪我爸妈,后天下午走,我们后天中午找个餐厅吃香香饭,之后再去看电影吧?”
“好啊。”方柯羽没有异议,她本来就把这周末的时间全留给了云可辛。
周日,两人看完电影已经是下午四点,王寅棋早已在商场下面的停车场等着云可辛,方柯羽不想跟他碰面,于是她送云可辛到停车场那层,没等他俩汇合,就跟云可辛分别,又坐电梯上去了。
待又返回商场后,方柯羽一个人无聊地逛了逛,决定离开商场,去湖边走走。
海湖是A市景点之一,因天气好时蓝得像海而得名。
海湖一年四季景色各不同,到了十一二月,湖边高大的梧桐树的叶子纷纷变黄,在冰冷的空气中描绘着新生命轮回前最后的暖色调。
方柯羽从商场慢悠悠走到海湖边上,头顶的梧桐树交错着遮蔽天空,在那之上高悬的太阳缓缓下落,移动间变幻的橙红色彩泼洒在大地的每一处表面上。
今天天气不错,不少人围在湖边,或站着或坐着,聊天、拍照,都等着晒完那最后一丝阳光再离去。
方柯羽在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驻足,放空大脑,轻轻闭了闭眼。
她所站的地方既能欣赏到步道两旁金黄的梧桐树,又能看到路尽头像丝绸般波动着的湖水,以及湖面上碎银子一样细细闪闪的光。
她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想拍一张照片发给没来得及看的云可辛。
认真取好景,方柯羽满意地看着手机里的画面,手指触碰拍照键,却不防在定格的那一刻,有人兀地闯入她的镜头。
方柯羽诧异地看着那闯入镜头的人,而那人的表情正跟方柯羽一样诧异。
她放下手机,惊讶道:“学姐?”
赫一颜也放下手机,走向她:“柯羽?好巧。”
“是啊,好巧。”方柯羽也朝她走了几步,问,“学姐,你一个人?”
赫一颜指了指不远处正盯着她和方柯羽的几个女生,说:“中午跟婷瑜、邬沐她们来这边吃饭,吃完就一直在这边散步。”
她摇了摇手中的手机,笑说:“刚才我在给她们拍合照。”
方柯羽看过去,确实是赵婷瑜、邬沐她们,不过赵婷瑜旁边还站着一个方柯羽不认识的女生。
这么显眼的一群人,她刚才愣是一个也没注意到。
赵婷瑜她们见跟赫一颜说着话的人是方柯羽,也没过来,只远远冲方柯羽打了个招呼,就走得更远,玩起自拍去了。
赫一颜看着走远的几个人,勾了勾唇,转头问方柯羽:“你一个人?”
方柯羽点点头:“对。”
赫一颜轻飘飘地宣布:“她们走了,我跟你一起吧。”
方柯羽一脸懵:“这样好吗?”
赫一颜似真似假解释:“没关系,她们还有别的活动,我本来也没打算去。”
“哦……那就好。”方柯羽安心了一点,不然感觉像她打扰了别人的聚会,把赫一颜拐跑了似的。
赫一颜带着她往与赵婷瑜她们相反的方向走,问:“怎么一个人过来玩了?”
方柯羽无知无觉,说:“之前跟我朋友在一起来着,现在她返校了,我不想这么快就回学校,所以干脆来这边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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