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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间
苏坚强坐在谢童床边不停揉着眉框骨,连夜的疲惫在看到护士手中咿咿呀呀笑着的婴儿时,他的表情也由担忧转为欣喜。
谢童因为刚生产完已经疲惫的睡着了,苏坚强接过护士手中的婴儿,哄着刚刚来到世界对一切事物都十分好奇的婴儿。
“爸爸,让我也看看!”苏乘安垫着脚尖,想努力看到襁褓中的新面孔。
苏坚强蹲下身,拉进婴儿和苏乘安的距离:“把你这个小不点给忘了,对不起。来让姐姐看看!”
婴儿亮亮的眼睛就像一潭未经污染的清澈泉水,苏乘安也被他感染一般,眼眸澄亮:“哇!弟弟长得好漂亮!”
“刚生出来皱了吧唧的,你也能看出来他好看?”苏坚强都怀疑自己眼睛有问题了。
苏乘安眼里只有这个如棉花糖般甜美的弟弟:“能啊!”
“能就好,我们小安这么漂亮,弟弟长大肯定不会丑。”苏坚强也笑得明媚。
“说谁丑呢?”
房间另一侧传来谢童微弱的声音,苏坚强听后赶紧把孩子抱给她看:“都不丑都不丑!”
谢童坐起身子抱着婴儿:“你看他笑的好开心啊!之前给他起的那种文绉绉的名字,我不想要了,我们重新给他起一个名字吧!”
苏坚强眉开眼笑:“我也是这么想的,笑的这么开心,要不就叫开心,苏开心!”
“滚!这也太随意了,你以为跟你一样的。”
“那要不叫笑笑?”
“怎么像个女孩子的名字,不要。”
苏乘安趴在谢童床边,看着夫妻两拌嘴觉得十分有趣。突然两人目光一致地移向她:“小安有没有想法?”
苏乘安站起来嘟着嘴巴装作思考的模样:“叫乐初怎么样?寓意他从始自终都可以像他初来这个世界一样那么开心!”
“乐初……好!就要这个!还得是我们小安,等小乐长大我们就告诉他名字是姐姐取的,让他也为姐姐骄傲!”谢童笑着空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小安的脑袋。
-
苏乐初的初二下学期已经接近尾声,只剩最后几天课。
自习时间,他找了个没人的教室,静静的在里面画着今天上历史课讲到军事战略时,脑海里闪现的一些画面。
苏乐初的脑子里时常会突然浮现出一些和他这个世界完全不同场景。这些画面仿佛雕刻在了他的记忆深处,犹如亲身经历,让他感触非凡。他就选择用画笔把它们一一记录下来。
“你这画的什么啊?”一个散着头发的女生坐到他旁边。
她拨弄了一下头发,眼神黏糊地看着苏乐初:“你真的打算当美术生啊?做美术生压力肯定很大,虽然你画的很好,但总是天外有天的,肯定有人比你画的还好!”
苏乐初神情开始变得不耐烦,快速地收拾起他的东西。
女生看着他动作变快,语调也着急起来:“我是真的为你好,你继续做文化生吧,我成绩好我可以辅导你的!”
“不需要。”苏乐初已经收拾好东西,把书包一把扛在肩上:“我以后当美术生会很忙,没闲功夫和你谈恋爱了,所以我们到此为止。”
说完,他扯开女生拉着他的手,留下一句“你品味真的很差”潇洒离去,只剩下女生在后面嘶吼。
放学之后,苏乐初心事重重的回到家,这是苏乐初作为初中生的最后一个暑假,有些事他不得不想清楚。
苏乘安学的计算机专业考试早,她回来的也早。此刻正悠闲的坐在沙发上追剧。她听到开门声朝着门的方向说了句:“冰箱有吃的”,便满心欢喜的再次沉浸在电视剧里。
苏乐初也没管吃的事,他径直坐到苏乘安旁边:“姐,你觉得我画画水平咋样?”
苏乘安眼皮都没抬一下:“画的挺好的。”
“那你觉得……我做美术特长生怎么样?”苏乐初神情忐忑目光又带着点期待看着苏乘安。
“你?”
“对。”
“你认真的?”
苏乐初乖巧的点了点头:“反正我文化课成绩也没多好,我也很喜欢画画,说不定走艺考也会是一条不错的路。”
苏乐初说着说着,感觉客厅只剩他的声音,平板里传出来的电视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苏乘安从沙发上坐起来:“不是,我是说你对画画是认真的?不是因为一时兴起,心血来潮看到什么体育特长生你也想去做个什么特长生,是认真对待美术这件事的?”
“当然,我从小就喜欢画画,也一直画到现在,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会一直画下去的。”苏乘安听得出苏乐初的声音十分坚定。
苏乐初艺术天赋很好,他五岁那年,谢童带着他们姐弟二人去商场玩,苏乐初被商场墙壁的画吸引,怎么都不肯走,用自己小小的手指在在上面勾画着。
之后谢童就给他安排了各种绘画课,苏乐初也没有当作是一时的消遣,一直坚持画到了他的十六岁。
“那就去做吧,我支持你!”苏乘安也有过很多兴趣爱好啊!却因为所谓的学业被迫统统放弃,她很理解苏乐初此时的感受。
苏乘安随后又郑重地看着苏乐初:“别被现在的教育制度规训住,别做只会死读书读死书的废物,你要有自己的思想,要清楚自己的目标!”
“姐,你真的支持我?”
苏乘安又躺回沙发上:“对,真的,我真的支持你!你都画那么多年了,能为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努力是很幸福的事情,再不济也至少有个方向。”
她声音变得柔软,也许是想到这是自己最后一个暑假也,毕业之后就要独自一人打拼,而此刻还迷茫得很:“而且,如果我的弟弟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有所成就的话,应该会狠狠激励我,所以拜托你成功好吧!给我做个示范。”
“好!”
“那好,你去做饭吧。”小安说着就收起平板往房间走。
苏乐初缠着苏乘安开始撒娇:“哎呀,我今天上一天课了好累,你做嘛!”
最后是姐弟两人一起把晚饭做了出来。饭桌上苏乐初向父母说了这件事,苏坚强和谢童表示只要是他想清楚了的事,他们绝对不会阻拦,反而举双手双脚赞成。人总要有试错成本的,但现在苏乐初这个试错成本,他们作为父母还负担得起!
得到家人的支持,苏乐初心情美滋滋的,连做作业都变的愉快起来。他收拾好今天写完的试卷,翻书的时候一封粉色的信直接掉了出来,他看都没看顺手扔进了垃圾桶,随后又想起书包里今天被打扰没画完的画。
苏乐初把画打开,延续着今天的落笔又画了起来。他的笔下描绘的是一副士兵明知这场战争是死局也依然热情高涨出征的画面。
-
“上面传令下来,要在我们十二营选出一千精兵上阵杀敌,你们有信心能打赢这场胜战吗?”校尉站在台子上大声呐喊,想要鼓舞起士兵的士气。
“有!”士兵们高声回应。
“很好!”校尉开始一一念诵选中的人的名字。
小山在军中生活五年,他也跟着其他士兵一起训练了五年,把自己锻炼的很强壮,对于上阵杀敌这件事他早就跃跃欲试了。
台下一片寂静,每个人的心跳声如鼓点般响亮的回应着自己想法。大家安静的听着被念到的名字,有人庆幸有人悲伤。
当小山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一开始是惊讶,随后便是充满动力,他要和哥哥们一起打赢这场战!
战事定在五日后郊外的河畔,一共派出五千士兵迎敌。规模不算大,五千精兵上阵,十二营的士兵们都有信心能凯旋。
当小山所在的一千精兵和另外四千人汇合后,士气瞬间大减。因为五千士兵中,另外四千都是老弱病残,只有他们那一千人是精兵。而对面阵营肯定是会派出比他们多更多的精兵,他们如何能撑得住?
“完蛋了,这回死定了。”叶麒麟沮丧地啃了一口手中被炭火捂热的土豆。
连对上战场最积极的陈天乐这回都沉默了,他的目光早已失去当初的热情,眼神空洞的靠在墙边。
“麒麟,天乐,你们不要沮丧。这场战连校尉都一起上,这说不定就是他们想好的计谋,用来迷惑敌人的。”
“小山,你太天真了。如果这真的是他们的策略,那么应该会有别的精兵被调动,现在很明显就没有,看来吴国已经摇摇欲坠了,连五千精兵都拿不出来。”陈天乐说着也捡起炭火里的土豆吃起来。
“那要不我们跑吧,反正也打不赢……”叶麒麟突然伸手捂住小山的嘴,一手的炭灰糊了小山一脸,把小山也吓一跳。
“嘘,别乱说!你知道逃兵是什么下场吗,这简直比死在战场上还恐怖。不光是他自己,他的家人也要被连累的。”叶麒麟说完又一屁股坐回地上。
“而且我既然当了兵,如果能活着回去那自然很好,再不济也要死在战场上,不能丢了我们叶家的脸!”叶麒麟咬了一大口土豆,把自己腮帮子塞的鼓鼓的以表自己的决心。
“对!麒麟说的没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场仗只管拼尽全力一搏!”陈天乐坐直身子,身体似乎又燃起了干劲,也大口吃起土豆来。
小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下眼默默地啃着被紧紧握在手里的土豆。
五千士兵经过校尉的鼓舞已经做好准备整装待发,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站在河畔等着出现敌军的身影。
地面开始剧烈抖动,敌军将领率先骑着马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随后校尉也高举手中剑,向士兵呐喊:“打赢这场仗,活着回去!”
士兵也燃起斗志,举起手中长矛:“活着回去!”
五千士兵开始踏过河畔,正面迎敌。随着冲锋的呐喊声,士兵们握紧手中剑与敌军撕杀,血红的双眼在沾满尘土与血污的狰狞面孔上灼灼发亮,是置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与必胜的决绝。
战事很激烈,没过多久吴国军队就死伤惨重,只剩最后少数的几百精兵在尸山血海中苦苦挣扎。
他们被敌军层层围拢,敌军的嘶吼声就在眼前,锋利的剑刃接二连三地擦肩而过,士兵们紧握武器的指节泛白,目光死死锁定敌人,势必要在这刀光剑影里拼出一线生机。
“现在缴械投降能饶你们不死!”敌军将领骑在马上向他们发出最后的宽恕。
校尉一声怒吼如惊雷滚过战场,继续带着剩余的士兵往前冲杀。残留的吴国士兵越来越少,小山此刻才终于看到他的二位哥哥。
陈天乐早已疲惫不堪,但刺向敌军的剑依旧坚定如铁。叶麒麟捂着腹部,单手举起断裂半截的长枪,想与敌人拉开距离。但受伤的他很快成为众矢之的,他身旁围上来的敌军越来越多。小山迅速捕捉到叶麒麟的死亡气息,想要跑去阻止但根本来不及。
只见叶麒麟身后的长矛对准了他的胸口,小山看着剑刃如慢动作般离叶麒麟的盔甲越来越近,鲜血已经从铠甲里喷涌而出。
“不!”
一阵突如其来的强大的气流把敌军全部震飞。小山仰天长啸,敌军瞬间化为光点飘向空中,只剩下残喘的吴国士兵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报!”阴森寒冷的宫殿内,一名身着重甲的魁梧男子正坐在案前看着地图,部署着下一步战略。
士兵脸色苍白,抱拳的双手颤颤发抖:“侯将军,淮河一战,赢了。”
侯将军握着小旗子的手一抖,诧异地抬起头。
“前方来报,有通玄者混入其中,在最后的紧急关头用灵力击败了敌军,现在已经快回到城门!”士兵的头重重地垂下,不敢有任何其他举动,生怕惹怒眼前这位大将军。
侯将军拿上佩剑冲向城门,从这场必死的战争中侥幸捡回一条命的士兵此刻已经站在城门下,用尽最后力气嘶吼让城内人打开城门,放他们回去。
谁知,等着他们的不是对凯旋而归士兵的慰问,而是一排架在弓箭瞄准他们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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