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探

　　着火
　　校园角落袅袅升起浓烟，没有人记得之前为面对这种突发状况进行的消防演练流程，反倒是一群学生挤在操场笑。
　　着火的是食堂，没看到明火，只有不断升起的灰浊浓烟，程一看得出神，才猛然想起，食堂这个点是有工作人员在里面的。
　　她没去食堂吃过早餐，都忘了早上的食堂是什么样。
　　起火了，午饭是吃不了了。早上大课间，一堆人挤进办公室找李萧娴签假条，各有各的理。
　　什么家里人结婚，牙齿复查，发烧都有，李萧娴不是那种对请假很苛刻的班主任，要是能在办公室蹲到她，都会给签的。
　　程一之前也签了一张，一式两份，李萧娴留一张，剩下的一张本来应该交给门卫，但是她是走读生，不用这个也能出去，就偷偷留下了。
　　其实走读生一般是只给一张假条的，但是由于程一顺手写了两张，李萧娴见她写都写了，就顺手把两张都签了。
　　下午的课上，人寥寥无几。放学铃声还没响就无人影了。程一去到办公室没见到李萧娴，整个办公室都空荡荡。
　　程一估摸着应该是去开会了，凝然不动地坐在李萧娴专门给她放在一边的木椅上。
　　桌面上有盆兰花，香味淡淡的，若有如无。
　　不知道李萧娴会认真看她的日记本吗，她每次下笔时就假装李萧娴在自己身边，在她和日记之间不断露出慈爱的笑容，可惜每次发回来都只有一个阅字，某次，她实在受不了这完全没有感情的批阅，翻看了前桌随手放在桌上的日记，结果是一样的。她觉得自己触碰到了偷看这个词的边缘，不为自己逃脱，但她真是只看了那个老师的红色字，其他关于前桌的隐私，她一点都不关心，也一点没看着。
　　再说了，他那种人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他去年没经过别人同意当众抢人家的情书过来大声在讲台念，当时不是很引以为乐吗。
　　况且，我没有翻他的日记，风把他的日记本吹飞在地——不能称之为一本本子，由十几张单薄的草稿纸订成，我捡起来刚好看见而已，嗯，就应该是这样，应该是这样吧，不是为自己辩护，她真的不知道真相是更偏前者还是后者
　　周一那天，她和李萧娴的话题发展的有些出乎意料。
　　面对李萧娴柔和如秋水的眼眸，程一说道：“我不喜欢他们，我能感受到和她们交流会使我有压力，学校里的朋友可有可无。”
　　她们的特长，个性很有侵略性地在空气里流动，挤压我的自尊。她们的话语尖锐，勾住我衣服的线头，企图把我剥光，我好不容易才在角落捏造出一个可以防御她们个性的同时像单面镜一样往外窥察的圆球，没必要主动靠近刺猬。
　　窗外夜色渐暗，李萧娴和同事回来，看到程一，有些惊讶她居然还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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