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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2 章
官鸢同舟渡同乘马车回了府邸后,除了舟渡半夜送来的安神汤,官鸢就没碰见过他。
官鸢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安神汤,心里烦闷着,景向阳完全没了消息,别说救她,她现在也是举步维艰。
唯一有可能有联系的,便是刚到京城时追杀她的组织,可自从住进了舟渡府上,那一帮派的人也没了动静。
往前走也不是,往后走也不行。
走一步看一步,可是景向阳拖不起。
官鸢正烦着,姜愿推门走了进来。
“今天怎么样?”
官鸢抬头瞧了一眼,将安神汤递到姜愿面前,挑了个最舒服的坐姿窝着。
“还行吧,这不是最麻烦的,姜思呢?”
“摸地形去了。”
官鸢点点头,姜思的确适合做这个。
姜愿端起官鸢推到自己面前的安神汤闻了闻,不一会儿便将那汤药递回官鸢面前。
“喝吧,都是好药材,适合你。”
官鸢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他怎么会知道什么适合我?他认识我不过几天?”
官鸢想了想瞅了眼那安神汤又将它推回姜愿面前。
“你再仔细闻闻,我觉得有古怪。”
姜愿索性端起那安神汤,抿了一口,觉得有几分熟悉。
“这配方有些熟悉,让我想想。”
姜愿端起那安神汤看了又看,努力回想是在哪儿碰见过差不多的配方。
“你全喝了试试?”
官鸢头疼着,不想为这个多费神,晚些舟渡唤人来收食盒见到她一滴未动也不合适。
在没找到合适的住处搬出去之前,她总不能日日敷衍,舟渡府上没有一两双盯着她的眼睛,官鸢是不信的。
想了想,官鸢起身检查关紧的门窗,姜愿索性将那一碗安神汤全灌了下去。
低着头在一边琢磨,官鸢还在想起怀中那封被自己藏起来的文书,撇了撇嘴,打算等姜愿出去了再看,姜氏,她总是隐隐有些不安。
万一…这与姜愿有关呢?
官鸢想着目光挪到了姜愿的脸上。
一晃眼,都这么大了。
忽然姜愿猛的抬起头,官鸢一紧张别开了眼睛,姜愿瞅见,不解问道。
“你做什么?你瞒着我什么吗?”
官鸢摇摇头,反问道。
“你想起来了?”
姜愿点点头,将汤碗收进食盒,轻声说到。
“我想起来了,在淮南的时候,舟行渊曾给你烹煮过药,要你每天都喝的,你记得吗?”
官鸢点点头,想起那苦的不行的药,皱了皱眉。
“一摸一样?”
“做了些改动,更适合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姜愿摇摇头说到,顺便看了看捡起一块食盒中清口的甜点放入口中。
“贴合你的喜好,更好入口了。”
官鸢叹了口气,坐到姜愿身边,开口说到。
“我们得尽快搬走。”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姜愿点点头,官鸢轻声笑了笑,眼角微微向下,果然如此。
“这说明,舟渡没跟我们说一句真话。”
“他不仅了解舟行渊的所作所为,而且这两人还一直保持着非常密切的联系,而我们这个举动无异于自投罗网。”
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舟行渊和舟渡对她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搬出去,你在藏渊阁也许还能有喘息之机,而我和姜思不善武力,很可能成为你的拖累。”
官鸢挑了挑眉毛,勾唇笑了笑,看着食盒上那条困在网中的鱼。
“谁说我们要搬出去了?”
官鸢抬头看着姜愿。
“我现在改主意了。”官鸢唇角微微上扬,从食盒中捻起一颗糖球放入口中。
“天罗地网又怎样,就看这网落在谁手里了?”
她不能走,这是她救出景向阳的唯一机会。
*
舟渡几乎将自己埋进了流水,温热的水痕擦过他的身体,舟渡轻轻叹了口气,低头看着那银色的长发。
平日里,他只能以银发示人。
舟渡缓缓闭上眼睛,想着今日丞相府中之事。
姜家翻案,不可小觑。
这一颗石子,不知后面缠着多少根线条,到谁手上都是烫手的山芋。
姜家一事牵连皇家血脉,以及鸦面。
再往前走走,加之有心人推波助澜,鸦面与命官之间嫌隙怕又要被挑起。
得罪鸦面…
似乎还不是个好时候,上面那位怕撑不了太久,届时朝堂大乱,政权再度回到景瑟手中,那等于将皇朝拱手送给鸦面。
当初景瑟建立新朝,建立了两套管理体系,即鸦面治世,命官当朝。
鸦面分布与各省市直辖当地,掌管当地除税务以及兵权外所有权利,而命官则立于朝堂拥有立矩判断命之权辅佐圣上,二者相互辖制勉强达成平衡。
而如今鸦面乱朝,命官势微,法治几乎失效,中央权利往鸦面倾斜。
鸦面可不是个好东西。
景瑟跟它们更是纠缠不清。
想到这有些头疼,当年姜家惨案几乎由鸦面一手造成,接下这事几乎是与鸦面翻脸。
可…
舟渡想起官鸢,微微蹙眉。
还不是时候。
她还不能…独当一面。
水凉了,舟渡从水中走出,披上浴袍,一只乌鸦落在窗前。
今夜风有些寒。
舟渡走上前,解下它脚下的纸条,小心凑近油灯。
那纸条上只有一个字。
“允。”
舟渡垂下眸子,他料到是这个结果,舟渡将乌鸦放飞窗外,将纸条投进油灯。
微弱的火苗一点点将那信条,蚕食殆尽。
弃卒保帅。
算得上一步好棋。
兄长。
*
严清泉独自站在白日里官鸢清理好的文书前,一一扫过那些文书的卷面。
“严命官。”
燕青一声不响走到严清泉的身后,微微垂下头,像是一具乖巧的木偶。
严清泉查看完所有的文书,却依旧站在原地,忽然问了一句。
“来接她的,可是舟相?”
“正是。”燕青低声回到。
半晌,严清泉忽然开口问道。
“燕青,你说我们这么做对吗?”
严清泉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强忍着什么。
“燕青会永远支撑大人。”
严清泉身形一顿,迟迟不曾转身。
“抱歉。”
“当年…”
“燕青不知当年之事。”
“燕青只知大人心中之志。”
严清泉伸手从随手抽出一本文案,反复在手中掂了掂。
“一纸文书,尽是荒唐。”
严清泉眸色一冷,将那文书递到燕青手中。
“你说的对,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景向阳进了天牢,忆苦等不起了。”
“就让这迟来的火,烧尽旧日的污脏。”
“燕青,让我们好好看看吧。”
*
“嘴还真/硬/啊。”那朱砂鸦面轻声笑笑,看着面前被捆在刑柱上的景向阳。
“啧啧啧,真可怜。”
“昔日七皇子殿下,竟然落得这般下场,谁能想到。”
朱砂鸦面从座上起身,拿起短鞭困在左手,用辫身轻轻拍打着景向阳的脸蛋,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不少人。
“真有骨气,一个废物,废了我十几号人马。”
“你可真厉害,身娇体弱?啧啧啧。”
朱砂鸦面用短辫翘起景向阳的脸,逼迫他直视自己。目光落在那颗漂亮的红痣上。
“长的倒是不错,可你这副模样…”
景向阳扭过头甩过它那辫子,一声不吭。
朱砂鸦面轻笑两声,捏住他的脸,轻声说到。
“怎么送去联姻呢?”
“你该谢我,我可没让那些人动你的脸,毕竟…”
朱砂鸦面缓慢凑近景向阳的耳朵,调笑着说到。
“说不定你以后呀,还要靠着它吃饭呢?”
“你说是不是?七皇子殿下。”
出朱砂鸦面所料,景向阳放声笑了起来,睁开眼看着它。
“出卖身体?还是出卖同伴?这不是你们鸦面最擅长的吗?”
景向阳扭动身体,银链在昏暗的病房中哗哗作响。
他忽的凑近鸦面,看着那朱砂鸦面,一字一句说到。
“我永远也不会成为你。”
“皇姐。”
那朱砂鸦面勃然大怒,猛地一鞭抽在景向阳身上,景向阳吃痛,一口血喷了出来,飞溅的血滴落在那黑色的鸦面之上。
景向阳又是大笑,那鸦面见此景象,一鞭接着一鞭不间歇的落在景向阳身上。
直到朱砂鸦面微微喘着气,而景向阳被抽/打的昏了过去。
“给我泼水!把他弄醒!”
一盆子冰凉的水劈头盖面浇了下来,景向阳一阵刺痛,勉强转醒,看着面前带着鸦面发着怒的女子。
“你没有资格那么叫我!”
那朱砂鸦面对着他大喊到。
景向阳微微勾起了唇角,看着她说到。
“你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
“不然,你为什么以为凭着你那三脚猫功夫,还能站在这儿?”
景向阳微测着低垂头,不去看她。
“好久不见,景知予。”
又是一鞭,直直落在侧脸。
“我说了…”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
“景朝。”
*
“将他带来吧。”舟渡放下手中的文书,顺手喊官仆上了一壶好茶。
“你当真想好了吗,舟相?”
舟渡微微点头,算是应答。
“我要见见他。”
那位大臣见劝阻无用,微微叹了口气。
“但愿你真的想好了。”
舟渡摆摆手,那位大臣行礼后退了出去。
不久,一个满头白发,衣着破烂,步履蹒跚的老人,拄着拐杖,一步一瘸的走了进来,瞧见舟渡第一眼,就跪了下来,不住的磕着头。
“青天大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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