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寮隙星火
药寮的木门被陆钧仪推开,门轴发出“吱呀”一声,惊飞了檐下的几只灰雀。柳霜复先进去,里面石案落满灰尘,案角刻着半朵芍药,柳家的标记,却被人用刀划了道浅痕,像是特意添的。
“这石案能当临时伤榻。”沈彻扶着墙往里走,“谢砚说的没错,后院确实有井。”他往角落瞥了眼,看见个倒扣的瓮,瓮身有药宗丹炉纹,“那是装灵泉水的,药宗弟子炼丹用的。”
云蘅把草药放在石案上,听见陆钧瑜在门外喊:“把‘警戒符’贴上!我去检查窗户。”柳凛凛摸出符笔画得飞快:“早画好了。”符纸贴在门楣上,在昏暗的寮里亮了点光,“这符比你的阵盘灵,有人靠近会发烫。”
陆钧仪蹲在井边打水,木桶系下去,井水突然翻起个漩涡。他猛地把桶拽上来,桶底沾着几根黑色羽毛,不似禽鸟的,倒似某种灵兽尾羽。“这井水不对劲。”他指尖捻起根羽毛,羽毛在他掌心微微发烫,“有灵力波动。”
寮外传来“砰”的一声,有东西砸在了木门上。警戒符没发烫,说明来者没带敌意,却带着股躁烈的灵力。不是柳家的人,也非逐星宗的路数。她往门外走时,听见陆钧瑜“嘶”了一声,像是被什么烫到了。
“你谁啊?”陆钧瑜的声音带着点懵,“往门上扔火符干什么?”
“滚。”门外的声音又冷又硬,还带着点气音,像是刚被人追过。柳霜复推开门,看见个穿玄色劲装的人站在台阶下,发梢还滴着水,手里攥着张烧了一半的火符一-刚才大概是想敲门,却没控制好灵力。他看见柳霜复时,眼睛突然亮了亮,又很快沉下去,“我找……”
“找水?”柳霜复侧身让他进来,“井里有水,就是刚发现点怪东西。”她没等对方回答,就转身往寮里走,路过石案时拿起个青黄的野果,是云蘅在碎星滩摘的,“这个能解渴。”
那人也就是苏烬,接过野果时手顿了顿,玄色衣袖下的手腕有道新伤,像是被符咒划伤的。“谁要你假好心。”他把野果往嘴里塞,咬下去时酸得皱眉,却看见柳霜复正对着他笑,不是嘲讽,倒像是觉得有趣。
“酸果挺甜。”柳霜复的声音慢悠悠的,手里转着个空瓷瓶,“比憋着气硬撑着强,你嘴唇都干起皮了。”
苏烬的脸瞬间涨红,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他刚要发作,就看见柳凛凛从寮里走出来,手里的符笔还滴着朱砂。两人对视的瞬间,苏烬把野果核扔地上。柳凛凛攥符笔的姿势、挑眉的弧度,竟和他偶尔烦躁几分像 。
“又来个脾气差的。”柳凛凛把符纸往石案上拍,“刚才是谁扔的火符?差点烧了我的警戒符。”
苏烬刚要回嘴,就听见陆钧瑜在旁边嘀咕:“哎,你俩皱眉的时候还真有点像....”话没说完就被苏烬瞪了一眼,那眼神凶得像要咬人。
柳霜复突然往井边看了眼,刚才陆钧仪捞上来的黑羽毛,此刻正浮在水面上,聚成个小小的漩涡。“别吵了。”她把瓷瓶往井里扔,瓶身没入水面,漩涡炸开,井水溅起三尺高,浮出个残破的木牌--不是药宗的,是“焚天宫”的标记,魔修的地盘。
苏烬的脸色瞬间变了:“是我师门的追兵。”他往寮外望了望,玄色劲装的衣角被风掀起,“我偷了焚天宫的‘星火石’,他们追了我三天。”
沈彻把腰间长剑抽出来:“星火石能引动星髓。”他的目光落在木牌上,“药寮藏不住了,焚天宫的人擅长追踪,我们得往逐星宗的地界走一-那里有星轨阵护着,他们不敢擅闯。”
柳霜复把外袍领口系紧:“走。”她往苏烬手里塞了张“隐匿符”,“焚天宫的人鼻子灵,这个能挡半个时辰。”苏烬愣了下,把符纸攥紧时,听见她补了句,“比扔火符管用。”
一行人往寮外走时,柳凛凛突然撞了苏烬一下:“喂,你那星火石是什么样的?”苏烬没理他,却在柳凛凛被树枝勾住衣摆时,抬手帮他拨开了。陆钧瑜在后面看得直乐,被陆钧仪用肘弯顶了下后腰。
“逐星宗的路,比药谷难走。”沈彻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咱们宗门的星轨阵,比药宗的迷踪阵复杂十倍。”
柳霜复笑了笑,宝蓝袍在暮色里亮得很清:“难走才有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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