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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奏
刑事诉讼案件取证过程冗长,即便刑纲这案子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且人证、物证、嫌疑人作案动机等等要素齐全,但刑侦局还是一丝不苟地走着程序。刑和白咨询过律师,刑纲大概率不会被判死刑,最多二十年刑期。
刑和白并没有打算在起诉判案过程中对刑纲做什么,一是因为他在政法系统的能量的确比不上岳父魏恒信,魏恒信当年有能力把许小兵判成故意杀人罪,他可做不到这种扭曲法律的程度。二是他并不急于一时,人活着,痛苦才会长久,死了反而有些过于痛快,他为刑纲准备的东西还在后边。
住院第七天,魏青泽终于可以出院了,出于健康的考虑,刑和白带着魏青泽来李衡这做了个腺体检查,没想到还真的查出了问题。
李衡指着血液检测和腺体检查中的一堆数据,也不管对面的两人看不看得懂,一项一项地讲解。
魏青泽已经被那些数字绕得蒙圈,刑和白站在他身后,一脸严肃地看李衡手中的检查单。
那些从没有听过的血液指标一项项在他脑海中排列成序,听着听着他的眉头越来越紧。
失血过多真的影响到了魏青泽原本良好的信息素指标。
说到口干舌燥,李衡一脸可惜地总结道:“你们可以这么理解,人的身体是一个系统,血液流失过多,系统会自动触发危机意识,砍掉那些非必要运行的程序,以缩减运行功率,而生殖系统呢,就是被砍掉的那个。”
“魏先生你的腺体本就发育不完全,原本吃那个促排药物就已经很勉强了,现在又来这么一遭是更受刺激,所以现在得把药停了,等身体调节好血液激素水平的时候再继续。”
“另外,魏先生的发|情期恐怕会提前……”
李衡推了推眼镜,看了看二人,认真地继续道,“这次发|情期呢,魏先生的身体会更加虚弱,再加上经过药物影响后魏先生身体对信息素更敏感了,所以我判断魏先生应该经受不住太过刺激的信息素环境……”
“我建议你们俩这次发|情期不要同房。”
刑和白挑起一侧眉头,“那他难受的话,给他打抑制剂吗?”
“常打抑制剂没什么好处,堵不如疏,邢先生,你可以用信息素安抚他,只是……咳咳,信息素最好不要深入身体内部。”
“嗯,这里有几个方法可以参考……”
方法比较简单,原本李衡是打算口述给刑和白的,但魏青泽的脸带着脖子全红了,怕再说下去魏青泽就要原地蒸发,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李衡给刑和白拿了一本医院批量印发的AO健康性|爱一百问。
“从第2页到第5页,前戏部分,邢先生你都可以参考。”
刑和白拿过来大致翻了几页,就无所谓地合了起来……这上面的东西对他来说毫不新鲜,他在魏青泽身上不知道做过多少遍。
李衡看他这不甚重视的态度,联想到当年为了这个小册子,自己一个处男beta搜集资料、到大街上给AO做调查问卷被人当成变态的经历,忍不住错了错牙,长篇大论起来:
“邢先生,可不要小看这本手册,根据我们医院去年大规模在本市给AO夫夫(夫妇/妇夫/妇妇)做的调查,有40%的Alpha在与配偶同房过程中动作粗暴,不能完全尊重配偶的意愿,当然了我们知道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Alpha的天性,但这也正恰好说明,普及性|爱常识是多么重要,邢先生,难道你就真的能确定你能完全正确地回应魏先生……”
听到这里,魏青泽猛地站起来,面色红得几乎要冒烟。
李衡惊讶地看着他。
魏青泽咕哝半天,最后只说出一句“医生,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他公司还有事……”
待两人离开诊室,坐在李衡侧后方的实习住院医忍不住说,“李哥,你让我‘不要论人短长’,你这回可是真要问人家刑先生的‘短长’了!”
李衡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有些心虚地道,“哦,哪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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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魏青泽捧着手机,看起来像是在等什么消息。
刑和白手握方向盘暼他一眼,“怎么了?”
魏青泽摇摇头:“没什么。”
“新手机用得怎么样?我把旧手机的系统和应用都给你导过来了。”
“挺顺手的。”魏青泽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安全带,刑和白知道这是他想事情时的表现。
“戒指找到了。”
“在那个废旧厂房里找到的吗?”
“不是,刑纲把它放裤子侧兜,他昏迷后被抬上救护车,戒指掉救护车角落里了。”
他的人将废旧厂房翻了个遍,连整个片区都铲过一遍土,原本刑和白已经放弃了,打算用自己的戒指仿造一个给魏青泽。
但就是那么恰好地,昨天是医院救护车季度清洁的日子,这枚小小的戒指就被细致的清洁员翻了出来。
原本医院的人也不知道这是哪位患者的,但偏偏巧合的是,那位看不上刑和白的护士对自己讨厌的人印象深刻,认出了戒指上面刑和白与魏青泽的缩写,戒指就这么被送回了刑和白的手里。
这回刑和白是真的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了。
他给魏青泽分享了这个小故事,魏青泽果然开心一笑:“咱们应该给医院送个锦旗。”
“陈助理已经送了,”刑和白道,“一谢医院妙手回春,二谢医院保卫婚姻。”
“陈助理好幽默。”
红灯亮起,刑和白踩下刹车,右瞟魏青泽一眼。
他忽然问:“你是不是在等许小兵的消息?”
“啊?”
在魏青泽出院那天,许小兵来了一趟,在刑和白的注视下,他没有说多少话,只是跟魏青泽交换了联系方式。
刑和白:“我看你一直在看手机消息界面。”
魏青泽承认,“嗯,我有点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他过得挺好的,”刑和白转头看马路对面,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我给了他两百万信托,以防他一气挥霍光,这信托是三十年期分月支取的。他之前是黑车司机,不太安全,我给他找了一份城际交通公司开大客车的工作。”
只不过信托和工作都是在上千公里外的某城市的。
魏青泽惊异于刑和白的善意,“这样嘛?那太好啦!”
“帮人也要讲究方式方法,攻人必救之处,你以后想对谁好,先跟我说,我帮你参谋参谋。”
魏青泽满脸信任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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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发情期会提前,但魏青泽没想到,第二天下午,他就感觉不舒服了,手腕上没了抑制手环,而且医生也说不能滥用抑制剂,魏青泽只能干忍下去。
这只是前期积蓄阶段,腺体有发热迹象,全身汗液更多,心慌气短。魏青泽挑出一本茶经,把那些无聊的文字一个个印到脑子里。
果然,知识的作用是强大的,魏青泽被那些板正的文字弄得心静极了,直接睡了过去,连刑和白进屋都没有发现。
室内的柔和的清新剂味道中混杂了一点淡淡的苦橘味道,闻起来清新又撩人。
刑和白把摊在摇椅上的魏青泽抱到主卧床上。
魏青泽虽然腺体有缺陷,但发情期一直很规律,每季度一次,每次时间最多是一周,那几个固定的日子刑和白早记熟了。
刑和白的易感期一年两次,时间倒不是固定的,虽然也发生过刑和白出差偶发易感期的情况,但每次魏青泽都能迅速赶到解决问题。
两人在这方面配合还是很默契的,AO生理特性也很少能影响到刑和白的正常工作。
这次魏青泽发情期提前,刑和白没有提前做好工作安排,只能临时打开电脑一项一项确认日程,把必须他亲临的通通排后,把不太重要的推给叶景岱,然后开始给公司的各部分负责人发消息,一一确定接下来一周中最重要的工作部分。
最近公司要新上架一个策略经营类手游,算是对这一类细分领域的首次尝试,打响知名度至关重要,叶景岱这个宣传总监带领宣传部一直加班加点地工作,光是明星代言就找了三个,刑和白也亲自盯着游戏内测情况。
他搞技术出身,在当初工作室艰难时也拉过投资,做过宣传,六七年间公司越做越大,也是经历过千里之堤即将溃于蚁穴的至暗时刻,所以到现在仍是事事关涉,面面关注。
终于发完最后一个邮件,刑和白捏捏眉头,也真的感觉疲倦了。
最近公司的事、魏青泽的事、江母的事、魏恒信的事掺杂在一起,饶是他能力出众,也觉得有些顾不及了。
窗外斜阳渐下,一片烫皱了的红色波涛映在天边,幢幢高楼高低错落,现代都市与自然之景和谐共生,共享这世界繁华与繁忙。
刑和白闭上眼睛,无时无刻不在转动的心思终于止息下来,他躺在魏青泽身边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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