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宫斗冠军以后我缩水了

　　萧振霆带着天子的期许和女儿、桑桑的牵挂奔赴南疆，庆王府的日子似乎又恢复了表面的宁静。秦桑的身体彻底康复，重新变得活蹦乱跳，精力旺盛得让楚星河和楚满都有些招架不住。

　　楚风清则将全部精力投入到追查六年前南疆贡品的线索上。他如同最精密的织网者，沿着当年贡品入库、清点、分发的脉络，将每一个经手之人、每一处存放之地都纳入排查范围。暗卫如同幽灵般穿梭于京城各处，卷宗堆积如山，气氛在平静的表面下透着紧张。

　　半月后，一封沾染着南疆湿润气息的密信，终于送到了楚风清案头。信是萧振霆亲笔，字迹刚劲，却透着一丝凝重。

　　“王爷钧鉴：臣已抵南疆，幸赖王爷所遣影卫与暗线，进展尚算顺利。经多方打探，确如密报所言，‘玉掌凝露’乃巫月族圣物，守护森严。其族居于十万大山深处‘月落谷’，入口隐秘，常年毒瘴封锁，外人难入。
　　“臣借旧部关系，接触到了一位曾与巫月族有过交易的边境行商。据其酒后失言透露，约六年前，确有一批极其珍贵的南疆奇花异草被高价收购，最终去向……指向京城一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行商言及此人时讳莫如深，只道其势力庞大，非我等边陲之人可揣测。
　　“更紧要者，行商提及，当年负责押送那批特殊贡品进京的，是南疆总督麾下一支精锐小队。然，此小队在贡品入库后不久，竟在一次‘剿匪’中全军覆没，无一活口！此事当年被总督以‘意外殉职’匆匆结案。臣疑，此乃灭口！
　　“臣已着人秘密调查当年剿匪案卷宗及幸存‘匪徒’，并尝试接触巫月族外围人员。然，巫月族排外极甚，数次试探均无功而返，甚至遭遇不明身份者阻挠袭击，幸影卫得力，未有大碍。获取‘回阳草’及‘还魂引’之事，恐非朝夕之功，需从长计议，另辟蹊径。臣会继续设法，请王爷与陛下安心。另，南疆湿热，附上些许驱虫避瘴的本地药草，或对桑桑小姐有益。”

　　信末，附着一小包散发着奇异清香的干草药。

　　楚风清看完信，眉头紧锁。线索指向京城“大人物”，押送小队离奇覆灭，巫月族难以接近……每一步都困难重重。他立刻将密信内容转呈楚时寒。

　　御书房内，楚时寒面沉如水。“手眼通天的大人物？灭口？”他修长的手指敲击着龙案，发出沉闷的声响，眼底寒意森然，“看来，六年前，就有人把手伸到朕的眼皮子底下了！很好！二弟，京中这条线，给朕往深里挖！当年经手贡品名录、库房管理的，一个都别放过！尤其是与南疆总督府有往来者！”

　　“臣弟明白。”楚风清肃然领命。京城的暗涌，似乎比南疆的险山恶水更加凶险。

　　秦桑在庆王府里可没闲着。她敏锐地察觉到楚风清这几日格外忙碌，眉宇间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好奇心旺盛的小家伙，决心要帮“风清”分担！

　　“风清风清！”这日，楚风清正在书房对着堆积如山的卷宗沉思，秦桑像只小蝴蝶般“飞”了进来，扑到他腿边，仰着小脸，“你在看什么？桑桑帮你找！”

　　楚风清看着母妃亮晶晶、充满八卦的大眼睛，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将她抱起来放在膝上。“母妃，我在看一些很无聊的旧册子。”

　　“桑桑不怕无聊！”秦桑信誓旦旦，小胖手已经好奇地扒拉上摊开的卷宗。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日期、物品清单，对她来说无异于天书。但她看得极为认真，小眉头还学着楚风清的样子微微蹙起，那副煞有介事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楚风清本只是纵容，并不指望她能看出什么。然而，秦桑的目光扫过一份六年前内务府库房接收南疆贡品的原始签收单副本时，小小的手指突然点在一个名字上：“咦？这个人的名字，桑桑好像见过！”

　　楚风清精神一振：“母妃见过？在何处见过？”

　　秦桑歪着小脑袋，努力回忆：“嗯……在……在母妃以前的一个小本本上！是……是记谁送了什么礼的本本！母妃说，有些人送礼，心思不纯，要记下来！”她指的是皇太后时期记录各方进献礼单和官员背景的私密册子。

　　“那个本本在哪里？”楚风清追问。

　　秦桑眨巴着眼睛：“在……在慈宁宫寝殿，那个雕着凤凰的紫檀木妆奁最底下的小暗格里！”

　　楚风清心中一动！母妃变小后，慈宁宫由心腹宫女假扮，寝殿之物大多封存未动。谁会想到，皇太后的私密记事，会藏在那里？

　　他立刻抱着秦桑赶往慈宁宫。在秦桑的指点下，果然在妆奁隐秘的夹层里，找到了那本小巧精致的私密册子！

　　楚风清快速翻阅，很快找到了秦桑提到的那一页。上面记录的时间，正是六年前南疆贡品入库后不久。上面清晰地写着：
　　“腊月初七，内务府副总管**常禄**，私献南海珍珠一斛，言称乃南疆贡品‘余料’，其神色闪烁，似有隐情。此人素与丽景宫（已故丽太妃居所）走动甚密，需留意。”

　　常禄，内务府副总管！南疆贡品“余料”，丽景宫！
　　这个名字和关联信息，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常禄在当年的贡品接收中，正是负责具体清点入库的小头目之一！而丽景宫……丽太妃，是先帝晚年颇为宠爱的妃子，其子三皇子，正是当年夺嫡中，被楚时寒以雷霆手段镇压的主要对手之一！丽太妃在其子兵败后便“郁郁而终”……

　　一切线索瞬间串联起来！常禄很可能利用职务之便，在贡品入库时做了手脚，将“玉掌凝露”混入其中。而他与丽景宫的关联……这背后，是否藏着丽太妃残余势力的报复？针对的，正是当年将他们打入尘埃的楚时寒和他最在乎的人——皇太后秦桑！

　　楚风清眼神锐利如刀。常禄此人，在当年三皇子党覆灭后，因其职位不高且善于钻营，竟侥幸逃脱了清洗，后来被调去管理皇家园林，算是边缘化了。没想到，毒蛇一直潜伏在暗处！

　　“母妃！您真是帮了大忙了！”楚风清激动地抱起秦桑，在她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若非母妃这孩童般的好奇心和惊人的记忆力，这条关键线索不知还要埋藏多久！

　　秦桑被亲得懵了一下，随即开心地咯咯笑起来，小脸上满是得意：“桑桑厉害吧！”

　　就在楚风清锁定目标常禄，准备连夜提审之时，一个更令人心悸的消息传来——慈宁宫那位假扮皇太后的心腹宫女“云袖”，昨夜在寝殿内离奇中毒昏迷！所幸发现及时，经太医抢救，已无性命之忧，但神志尚未清醒。

　　消息被严密封锁，但足以让楚时寒和楚风清震怒！

　　对方显然已经察觉到他们在追查贡品案，并且查到了慈宁宫！这毒，是警告？是灭口？还是想阻止他们找到更多线索？目标直指那个妆奁暗格里的册子？若非楚风清动作快，提前取走了册子，后果不堪设想！

　　楚时寒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查！给朕彻查慈宁宫！所有接触过云袖的人，昨夜当值的侍卫、宫人，一个不漏！朕倒要看看，是谁的爪子，还敢伸到母妃的寝宫来！”

　　暗卫如同最锋利的刀，无声地刺入慈宁宫的每一个角落。整个皇宫，在看似平静的夜幕下，暗流汹涌。

　　庆王府内，气氛也因慈宁宫的消息而凝重。秦桑虽然不太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能感受到儿子们压抑的愤怒和紧张。她不再闹着要“帮忙”，而是变得异常乖巧。

　　夜深了，楚风清带着一身疲惫和冷意回到王府。书房里灯火通明，他需要梳理常禄的所有信息，制定审讯策略。

　　刚推开书房门，一股温暖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奶香扑面而来。只见书案旁那张铺着厚厚绒毯的软榻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那里，怀里抱着布偶兔子，已经睡着了。旁边的小几上，放着一碗还冒着丝丝热气的牛乳羹，显然是楚星河准备的。

　　是秦桑。她不知何时溜了进来，在这里等着他。

　　楚风清心头那因阴谋和暗杀而凝结的寒冰，瞬间被这小小的温暖融化了。他放轻脚步走过去，蹲在软榻边，看着母妃恬静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小的阴影。白日里帮他找到线索的得意劲儿不见了，只剩下孩童毫无防备的依赖与安宁。

　　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拂开她额前一缕细软的头发。无论外面有多少阴谋诡计，有多少魑魅魍魉，只要看到这张沉睡的小脸，感受到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依赖，他心中守护的信念就无比坚定。

　　他小心翼翼地将秦桑连人带兔子一起抱起，动作轻柔地送回她温暖的小床。为她盖好被子，又在床边静静坐了一会儿，听着她均匀细小的呼吸声。

　　“母妃，别怕。”他低声呢喃，像是承诺，也像是给自己力量，“有儿子们在，谁也伤不了您。”

　　起身离开时，楚风清眼中的疲惫已被锐利和决心取代。常禄、丽景宫余孽、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大人物”……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为了母妃能安然恢复，为了这份宁静不被打破，他必须成为最坚固的盾，最锋利的剑！

　　夜色深沉，庆王府的书房灯火，再次彻夜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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