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互相怀疑
姜南樾急忙上前蹲在姜司遥的腿边，语气慌乱地道歉：“对不起，阿遥，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是我错了，对不起。”说完想用手帕给她拭泪。
姜司遥别开脸去，只是默默地流泪，似是真的被他伤到了心。
姜南樾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觉得自己真该死，为什么会怀疑阿遥，阿遥明明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他刚刚鬼迷心窍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阿遥，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只要你能原谅我，我做什么都可以。”姜南樾语气恳切。
姜司遥转过头看他，泪眼婆娑：“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只希望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再怀疑我，好吗？你要一直记得，我始终是站在你这边的。”
姜南樾更加内疚，阿遥对他那么好，他却在刚刚那一瞬间对她产生了怀疑。
他认真点头，三指立誓：“阿遥，是我不对，以后无论再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怀疑你。”
姜司遥低头看他，噙着眼泪微笑，手指摩挲他的脸颊：“好阿樾，一辈子都不要忘了这句话。”
姜南樾感受着姜司遥指尖传来的温度，仰头望着她，郑重其事地点头。
......
春闱每年三月初于京城举办，此时距离考试开始还有两月。从紫阳县到京城，步行约需要二十五天，骑驴或者乘坐马车大概需要十八天，骑马最快，十五天即可到达。
姜司遥本打算给姜南樾买只驴，以节省路上花费的时间，但自从看见那张字条后，她觉得姜南樾大概不需要了。
从大年初一至大年初七，整个元日假，姜南樾一直待在家里哪儿也没去，姜司遥再没找到机会搜寻他的房间。
她猜测姜南樾一定隐瞒了很多事。而且她隐隐觉得，姜南樾可能已经记起自己是谁，但他为什么不告诉她？是为了暗中找机会摆脱她吗？难道将近六年的付出，她真的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姜司遥无法坐以待毙，姜南樾是她为爹娘报仇的最好助力，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他。
夜深人静，她睁着眼躺在床上思考对策，却听见窗户纸被捅破的细微声响，接着一缕烟飘进屋里。
她稍一嗅闻便知那是迷烟，好在前几日的药丸被她藏在了枕头底下。吃下一颗后，刚准备把药丸放回去的手又缩了回来，转而塞进了贴身衣物里。
过了须臾，她听见房门被打开，脚步声响起，最终停在了她的床前。
虽闭着眼，但她感受到一道目光在黑夜里注视着她。片刻宁静后，脚步声再度响起，蜡烛被点燃，但她的头顶依旧笼罩着一片阴影，床前的人并没有离开。
屋里有两个人。
她听到一阵翻东西的窸窣声，从声音传来的方向推测，应是在翻她的书桌。接着是衣柜门被打开的声音。
“等等。”笼罩着她的阴影终于开口说话。
姜司遥被子下的双手突然攥紧，这个声音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是那个几天前还向她保证再也不怀疑她的姜南樾！
“主上，有何事吩咐？”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但她从未听过。
姜南樾来到衣柜前，眼神不明地看着里面的衣物，吩咐手下：“你去门外守着，我来找。”
手下了然，退出屋子并顺手带上房门，笔直地立于门外。
姜司遥过了很久都没再听见屋子里有声音响起，她睁开一只眼偷看，只见姜南樾面朝衣柜负手而立，久久地盯着里面的衣物。
片刻后他转身，与此同时姜司遥闭上眼睛。接着蜡烛被吹灭，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屋子里重新陷入宁静。
姜南樾离开房间后，她过了很久才睡着。
......
姜司遥一早去了县衙。昨晚虽睡得晚，但新年第一天上直，总不能缺席的。
待她离开后，一陌生男子来到院里，正是昨晚翻她书桌的人。
姜南樾正在劈材，来人俯身恭敬站在一旁：“主上，宫里的人今夜就要抵达紫阳县，可您的鱼符还是没有下落......”
一斧头落下，木柴轻松裂成两半，见他不语，来人接着说：“主上，我来劈吧。”
姜南樾抬手，示意他不用，淡淡开口：“没有鱼符也无妨。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来人答：“已有些眉目，但若全部弄清还需几日。”
“接着去办。”
“是。”
......
另一边的县衙里，裴玄生和姜司遥忙得几乎没时间吃饭，七天元日假后累积了不少公文需要处理，差役们全都匆匆忙忙但又井井有条。
天色渐黑，终于处理完一批紧急公文，裴玄生伸了个懒腰，看着对面仍伏案而作的女子：“阿遥，明天再来处理。等会儿你去我府上一起用晚膳吧？”
姜司遥从一堆公文里抬起头来看他，点头。
裴玄生和她一齐朝县衙外走着，一边说着元日假的趣事，听得姜司遥眉开眼笑，乐不可支。
正笑着，一回头发现姜南樾正站在大门外，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他俩。
姜司遥恍然，七天没上直加上昨晚的事和今日的忙碌，倒是让她忘了姜南樾几乎每天都会来县衙接她回家。
裴玄生也发现了县衙外站着的姜南樾，揶揄道：“你这弟弟倒是对你上心，每天都来接你。”
两人已走到大门处，姜南樾迫不及待地迎上去，眼神已不复刚刚的幽暗。先向裴玄生行一礼，然后看向姜司遥，嗓音清朗温润：“阿遥今日怎如此晚？”
姜司遥看着眼前的人，觉得他的演技和自己比倒是有过之无不及，昨晚还偷偷摸摸在她屋子里翻箱倒柜，今日倒又一副体贴入微的模样。
她温柔笑道：“新年上直第一天，总归是忙的。你等了很久罢？”
姜南樾轻轻摇头：“等阿遥，多久都不算久。”说完不着痕迹地搂上她的胳膊，“家里已经做好晚饭，到家后我再热一道便可吃了。”
姜司遥回头看了眼裴玄生，只见他盯着自己的胳膊，笑道：“玄生，看来今晚不能不和你一同用晚膳了。”
裴玄生眼中流过笑意，故意凑到姜司遥的耳边轻声说：“无妨，下次我再邀你单独吃饭。”
姜司遥夹在两人中间，一人弯腰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一人紧紧攥着她的胳膊，而她的脸上始终挂着不咸不淡的笑容。
裴玄生临走时特意看了一眼姜南樾，眼神里的笑容带着挑衅。姜南樾不语，只是从攥着姜司遥的胳膊改为搂着她的腰。
姜司遥心下觉得好笑，他俩这是把她当什么了？
待裴玄生走远，她的表情冷下来，语气淡漠：“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幼稚的事。”
姜南樾搭在她腰上的胳膊用力，搂得反倒更紧，冷笑道：“姐姐觉得我幼稚？所以姐姐是比较喜欢裴玄生这种年长更有阅历的人吗？”
姜司遥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似是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无理取闹。况且昨晚的事她还耿耿于怀，今日这人倒来诘问她更喜欢谁？
但她还得为父母报仇，眼前这人从身份上来说是最强助力，她忍。
调整好心情，姜司遥的目光柔和几分，含笑道：“阿樾还不知道我一直都最喜欢你吗？玄生当然不能和你比，说你幼稚是亲昵的表达，我可不会对别人说幼稚，你是独一份的。”
最喜欢你……你是独一份的……
姜南樾感觉自己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绯色：“阿遥说得当真吗？”
姜司遥继续笑着道：“当真。快回家吧，我太饿了。”
深夜，姜司遥躺在床上刚要睡着，就听得隔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一阵脚步声后，接着是院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待没了动静，她裹上外衣来到檐下，只见隔壁屋的房门紧闭。
她大踏步来到姜南樾的屋门前，敲门：“阿樾，你睡了吗？”
无人回应。
推门而入，她点燃桌上的蜡烛，却见房间内空无一人。
她疾步去打开院门朝外望，夜晚的乡间小道清冷寂寥，姜南樾早已不见了身影。
姜司遥回到屋里换了一身黑衣，覆上面罩，因冬夜寒冷，还套了个黑色短毛斗篷和围脖，穿上皂靴揣上匕首，关上房门和院门后，直往外奔去。
她不知道姜南樾会去哪，不过她也不是去找姜南樾的。
她来到紫阳县唯一一家赌场。在过去几年里，她查出这里表面上是个赌场，实际是个情报据点，无论是想买消息还是兼职打探消息，都可以来这里，姜南樾之前偶尔会来这里接任务赚报酬。
姜司遥一进到赌场，喧闹声扑面而来。
赌场不算大，一共六张桌子，都围满了人。
一壮汉见到她，立马堵住她的去路，上下打量一番后说：“姑娘，赌博？”
姜司遥抬头看他，神色淡漠：“我找公子家。”
壮汉嗤笑了一声说：“你一小姑娘找公子家做什么？”
姜司遥：“接任务。”
壮汉再次上下打量她一番，最终愣是忍住了对她的冷嘲热讽说：“跟我来吧。”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