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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成婚
裴湛醒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床边那位面带愁容的贵妇人,虽已年逾三十,但岁月似乎眷顾她多几分,叫她并未失去美貌,反倒因岁月的沉淀多添了几分无与伦比的风华。
“母妃?”
秦贵妃皱着的眉在他苏醒的瞬间便被抚平,忙询问旁边御医的问诊结果:“太医,七殿下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一没中毒二没受伤,怎么会晕倒?”
太医如实回答:“回贵妃娘娘,微臣观七殿下脉象,这几日似乎没有休息好,再加上今日急火攻心,这才晕了过去,不过殿下身体康健,只需好好歇息几日调整作息便可恢复。”
秦贵妃身边的宫女立马恭敬地带着太医下去领赏。
“好了,眼下也没有外人了,你告诉母妃,到底是什么事情将你气成这样?可是因为赐婚一事?”
裴湛语气有些激动:“母妃,还是您了解我,我就是不想成婚,我......我也不想娶戚二。”
秦贵妃一眼看透他的心思:“为何不想?母妃倒是觉得,戚二小姐是个不错的女子,她虽年长你几岁,可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啊,方才太医都说了,你这些日子又跑出去偷玩了吧?连身体都不顾了?”
“母妃......哎呀反正当务之急是退婚,我......我知道对不起戚二小姐,可我实在不想有个整日哭哭啼啼的皇子妃。”
秦贵妃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那你是喜欢谭瑜姝那样的?”
裴湛猛地咳嗽起来,母妃说的话也太吓人了。
他连忙制止秦贵妃的这种想法:“母妃,您能不能别说这些吓唬我的话?我不想要戚二,也不想要谭瑜姝,我就是单纯还不想成婚!”
秦贵妃命宫人送来了刚做好的桂花糕,让裴湛填填肚子。
“湛儿,母妃觉得戚二小姐是个好姑娘,你所认为的性子柔弱,兴许只是她想让你看到的呢?她的生母梁舒宜曾是得先皇赞赏的奇女子,只是可惜嫁人的时候看走了眼,嫁了那么个宠妾灭妻的人,我听说戚二自幼在庄子长大,想来是她娘亲自教导过的,我觉得,她绝对不是表面上那种柔弱女子。”
秦贵妃言语中很是赞赏戚渚清,这让裴湛心情更不好了,不肯吃桂花糕。
“再说了,她若是真的性子柔弱好欺负,不还有你在吗?京城小霸王之首,往后谁敢欺负你的皇子妃?”
裴湛气郁,声音陡然高了几个调:“母妃?你的意思是我保护她?”
现在更气了。
他甚至对戚渚清都生出几分哀怨来,为何一向疼爱自己的母妃今日都要帮她说话?
“母妃,你不帮我就算了,我自己处理就是!”
裴湛一骨碌地从床上爬起来,拿起衣袍往身上套,秦贵妃皱眉:“湛儿,你去哪?”
此时人已经冲出房间,声音自外传来:“我自己去处理这桩亲事!”
秦贵妃身边的嬷嬷担心,提醒道:“娘娘,可要老奴走一趟?若是殿下做傻事,也好劝着点。”
“罢了,随他折腾吧,儿孙自有儿孙福,管得多了,还适得其反。”
国公府。
戚随业正在临风院院子里练武,没耍几下招式,便已有些气喘吁吁,九福立马又是递手帕又是倒茶。
“你是说,昨晚圣上将戚渚清赐婚给了七皇子?”
“没错,大公子您昨夜没去宫宴,不知晓此事,小的也是听府上下人们说的,据说是二小姐在圣上面前作了一首诗,入了圣上的眼,圣上一高兴,就将她赐婚给了七殿下。”
戚随业擦汗的动作一顿,再次跟九福确认:“你确定是七殿下?”
“大公子,小的哪敢撒谎啊?”
九福暗暗注意着戚随业的表情,叫人捉摸不透,又担心自己说错话。
戚随业果然随之而来一声冷笑:“七殿下可是圣上最宠爱的儿子,竟将戚渚清赐给他?这戚渚清虽有几分姿色,可放眼整个京城,她可就不够看了。”
他忽然又想起方才九福似乎说,她在宫宴上作诗了?这倒是让他震惊。
“你将宫宴上的事情一一说来我听听。”
一炷香后,戚随业的眉头紧紧蹙着,“戚渚清什么时候学会的作诗?她不过是庄子上长大的粗鄙女子,竟一首诗就得了圣上的青睐?”
这让他有了些危机感。
九福注意到他一直扶着腰,担心道:“公子可是腰不舒服?要不小的给您按按?”
戚随业拒绝,“无碍,只是最近有些累了。”
想到弄玉楼里那些撩人春色,戚随业内心又开始浮起躁意,连看书习武都没了兴致和力气。
“我记得,这整个京城里,只有谭小姐对七殿下有意,现在圣上将戚渚清赐婚给了他,想必这个谭小姐一定心有不甘,你将我这封信送到谭小姐那,她自会知道怎么做的。”
九福弓着身子,戚随业在他耳畔说了几句,并嘱咐道:“办事机灵些,别被人发现了。”
片刻后,九福拿着银子出了院子,刚要从后门出府时,便被人用麻袋套了头,打晕了过去。
而那封信,此刻被戚渚清拿在手上,一目十行地看完了。
“看来戚随业还是太闲了,竟还替谭小姐操心起来了,也不知道这火要是烧到了他自己身上,还有没有心思这么闲。”
戚渚清看完那封信,转身模仿戚随业的笔迹写了一封。
“这一封,放回九福身上,送出去给谭小姐,这另外一封是我给钱杳杳的,皎月,你去送。”
星罗好奇地探头,“小姐,您让皎月送给钱杳杳那封信写了什么?”
戚渚清将从九福那拦截而来的信递给星罗,星罗很快看完了,看完后脸色都变了,此刻恨不得将戚随业狠狠打一顿。
“戚随业也太丧尽天良了吧?竟然想用这种阴毒的方式算计小姐!”
星罗急得在屋子里踱步,“不行,小姐,就这么放过他们,实在是太便宜他了!我现在就去将九福揍成猪头,等入夜了,奴婢再偷溜进临风院废戚随业一条腿!”
“别急,等皎月这封信送出去,到时自有他们不好受的,到时候你再跟皎月去打他们一顿。”
星罗被安抚住,忽然又想起戚渚清交代的奸细。
“对了小姐,昨日宫宴的帖子,就是一个叫春菊的丫鬟做的,奴婢已经问出来了,她收了二两银子,竟然就将小姐出卖了!”
提起春菊,星罗依旧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再狠狠教训一顿。
“奴婢将她堵了嘴,套了绳子关在柴房呢,小姐可要见见?”
“当然要见,你去把她带来。”
不多时,春菊便被带到了戚渚清面前,她直挺挺地跪下,也没有任何辩解之言,反倒不屑道:“二小姐也别怪奴婢出卖您,想在国公府过得好,就得看清楚形势,您与夫人,奴婢自然更相信夫人。”
“是吗?那你可知,我昨日没有帖子也去了宫宴,还被圣上赐婚给了皇子,我往后可就是皇子妃了。”
春菊惊愕抬头,显然没想到戚渚清竟去了宫宴:“你,你怎么能去宫宴?你明明没有帖子!”
春菊不知戚渚清被赐婚给哪位皇子,但不管哪位皇子,她日后都是皇子妃。
戚渚清语气轻快,“当然还得多谢你了,若不是你藏了帖子,我也不会出门救下六公主,结识六公主以后,她便带我去了宫宴,你说,蒋氏会不会追究你办事不利的罪过呢?”
想到蒋氏,春菊浑身一哆嗦,但嘴硬道:“不,不会的,夫人,夫人不会这样对我。”
戚渚清一巴掌甩到她脸上,瞬间脸颊便出现了明显的手掌印。
“二两银子便出卖了我,那你可曾想过,这二两银子你有命拿,没命花呢?”
春菊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二小姐,你可不能杀我,我可不是死契丫鬟,你若是杀我,你要坐牢的。”
“我当然不会杀你,但是国公府丫鬟偷盗主子首饰头面,被揭发后害怕被报官而畏罪自杀,你觉得如何呢?”
春菊脑子一片空白,本以为戚渚清性子软弱,可她竟如此心黑?
“二小姐,你......你没有证据。”
戚渚清笑了一声,语气甚是淡定:“证据是可以创造的,我一句话便是证据,而你,今天必死无疑。”
春菊这才感觉到真切的害怕,她连忙求饶:“二小姐饶命啊,奴婢也是一时糊涂,奴婢也有家人要养,所以才收了夫人的银子,求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当牛做马都愿意。”
戚渚清抬手,示意她闭嘴。
“对呢,你还有家人呢。”
春菊的脸一片苍白,血色全无,哆嗦着问道:“二小姐要如何才能放过奴婢?此事是奴婢一人所为,您冲着奴婢来就是,是奴婢有眼无珠得罪了您,您放过奴婢的家人。”
戚渚清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做小伏低的样子:“这不是能恭恭敬敬吗?看来二两银子不仅能买你的命,还能买你家人的。”
春菊此刻生出悔意,其实在望月楼伺候也算不错的活计,可偏偏她要贪心这二两银子,现在连命都要搭上。
她见求饶无功,便闭上了眼睛,“若是奴婢的命能让二小姐消气,还请二小姐放过奴婢的家人。”
想象中被匕首划穿脖子的痛感未传来,反倒是嘴里被戚渚清塞了颗苦药丸。
“二小姐......”
“我喂你吃的,自然是毒药,你既然想活,那我就给你个机会,你替我办事,我会定期给你解药,若是你生了异心,这解药可就没有了,你也别想着去别的地方找解药,这解药只有我有,当初买的时候,便买断了所有解药。”
春菊不敢心存侥幸,这次老实地听从戚渚清差遣。
此时,七皇子府,彻夜灯火通明,裴湛翻来覆去睡不着,外面天光大亮时,他顶着黑眼圈出现在贴身侍卫执明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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