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高三开学，鹿芷踏进熟悉又陌生的学校，曾经很多落下美好回忆的地方也变了模样。

　　刘丞山抱胸走到鹿芷身旁：“怎么不进去？还在想什么？”

　　鹿芷摇头又重新踏进大厅顺着楼梯往上爬去。

　　“老师，我只过来实习一年明年我就走了其实不用安排这么好的房间给我的。”鹿芷的脚步停顿，这声音她怎会不熟悉。

　　鹿芷喘了口气走到班级没在看聊天的两人。

　　高三一班，程旭正喃喃自语就被刘丞山拦住了去路。

　　“您好，请问您是？”

　　刘丞山没打算说名字略过程旭的话题针锋相对的开口：“如果你想小芷安心的度过整个高三生涯就离她远点别打扰她，我是她的数学老师也是她的哥哥，她的事情我略知一二，总之我不想看到我妹妹再出任何问题，也请你老老实实安分守己！”

　　程旭听懂了刘丞山的话握着手机边框的大拇指摩擦了几下：“哈，原来是哥哥呀，我和小芷就不由您操心了，我们自己会解决的。”

　　刘丞山听了程旭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小芷因为你在开学的前一周还在医院洗胃，我希望你要是为了她好就离她远点！这也是我对你的最后一次警告！要是让她亲哥知道了些什么……你、先过好现在的生活吧。”

　　说完刘丞山就意味深长的拍了两下程旭的肩离开。

　　程旭皱紧眉头扣着手机壳，洗胃？他自责的表情眼神中带了些许的心疼。

　　教室里笔帽的扣动声随着粉笔在黑板上摩擦声产生共鸣，鹿芷的心不知为何有些慌乱。

　　是因为见到程旭的缘故嘛？还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充满未知的渺茫让鹿芷的手也发抖了起来。

　　“鹿芷？鹿芷！”

　　鹿芷回过神来盯着老师一张一合的嘴眼神聚焦了好久才听清。

　　“把这套卷子发下去，15分钟随堂小测下课前收上来。”

　　鹿芷点头：“好的老师。”

　　一天浑浑噩噩的过去，鹿芷盯着电脑上的合照眼泪还是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我们有太多太多的回忆了，每次的合照我都百般珍惜，明知道我们见面的次数会变少，我整个暑假都在记录，现在……这些合照都不值一提了，删了数据，你我无缘。

　　鹿芷清掉了所有合照，以前程旭发的每一条语音、视频也接连在电脑上跳转，鹿芷在照片删除到98%时偷偷留下了两张偷拍的照片。

　　两张照片都藏在了所有照片的最后面。

　　高三的程旭是最热血洒脱的，她最爱的那年也停留在了那时候。

　　夜晚鹿芷抱着小狗玩偶蜷缩在被子里，房间内彩虹色小蘑菇灯一起一落的闪着亮光。

　　刘丞山跟着鹿衍在鹿芷的房间一前一后进入。

　　刘丞山小声在鹿衍耳边呢喃：“小芷怎么开着小灯睡觉？”

　　鹿衍看了眼鹿芷在枕边哭过的痕迹，一瞬间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般拉着刘丞山出了房间。

　　刘丞山继续问道：“小芷今年17了吧，怎么还抱着小玩偶？”

　　鹿衍手指转着项链上的戒指用沙哑的声音说着：“她小时候在家里晚上不睡想看动画片我爸妈让她去睡觉她不肯……后面她去洗手间爸妈为了让她长长教训将门反锁了还把灯关了，那天晚上她拍着门哭喊着怎么样都无济于事……后来我回家取个东西问我父母她人呢，他们还用说笑的语气说教训小芷给关进洗手间了，我当时打开门时她就安安静静的靠在浴缸旁蜷缩着身体睡着了，我抱着她出来以后他们还不以为然。”

　　鹿衍将项链蹭到嘴边摩擦着：“我记得当时刚把她抱到床上她就抱着我的手臂身体发着抖一句一句说着开门，爸爸、妈妈，我害怕，好黑……她当时才5岁，我把玩偶塞到她手里准备关灯离开，灯一暗她就惊醒了哇的一声就吓哭了，我没办法开着灯给她买了个小夜灯回来让她安心睡下，后来就养成了习惯改不了开灯睡觉，小玩偶自她出生以后就一直抱着改不了了就由着她吧。”

　　刘丞山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说不出口安慰的话：“那你把她接过来是不是也是因为她对叔叔阿姨有了阴影？”

　　鹿衍松开项链低头，松乱的发丝挡住了视线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默认了，刘丞山抿嘴没在说什么坐在沙发上陪着鹿衍。

　　一夜过去，鹿芷起床就看到了沙发上依偎在一起睡觉的两人，本来迷糊的脑子看见这一幕瞬间灵光乍现，她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随后又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叫醒了两人。

　　鹿芷：“三哥，哥醒醒！”

　　鹿衍被叫醒揉着眉心看向了刘丞山，又看向鹿芷，鹿芷越正经鹿衍就觉得不对。

　　鹿衍：“小芷，你……”

　　“嗯？什么？我可啥都没看见~”鹿芷的语气让鹿衍更加确定她干了坏事或者看见了什么，难不成刚刚他和刘丞山有不雅的动作？！不可能呀刚刚起身的时候他就观察了没发现有异常……

　　鹿芷一瞬间心情大好进到班级，她抻着懒腰准备起身去打水喝，刚进到水房鹿芷就愣住了。

　　今天光想着哥哥和刘丞山了差点忘了程旭的存在了，鹿芷见人说了句老师好就接完水离开了。

　　程旭则盯着鹿芷发起了呆，一时之间他不清楚该说些什么只是盯着看。

　　鹿芷回到班级盯着水杯愣了好久的神。

　　“小芷，你数学笔记借我抄抄呗~小芷？”

　　鹿芷回过神掏了掏桌洞翻出了化学笔记递给了同学。

　　“嗯？小芷，这……是化学笔记呀，你怎么啦？”

　　鹿芷不好意思的笑了：“啊，拿错了这个这本是数学笔记给你。”

　　“谢谢义母！”

　　接下来的每天鹿芷都能看见程旭的身影，她见久了自然也接受了程旭这个人的存在。

　　“哎？今天是不是有微机课呀！”

　　“嗯，我算了一下日子就是今天！好高兴！听说咱们换了新微机老师！长得超帅的！昨天二班都上到了！！”

　　微机课每个月一个班级一次，高三一班每次都是最后一个捞着上课的，超帅的老师？鹿芷做着心理准备，会是他嘛？

　　午休结束，所有人起身准备去微机室只有鹿芷还在扣着笔迟迟不动，直到刘丞山进到班级看见了愣神的鹿芷，刘丞山随手拦住一个同学问道：“你们下节什么课？”

　　“微机课呀刘老师你不会是想占课吧~”

　　刘丞山眼神冷淡：“告诉你们微机老师，鹿芷同学帮数学老师查卷子，这节课不去。”

　　“哦好！”

　　微机课上程旭数着人头，看着一个个学生落座，他全程都没看见鹿芷的身影，什么情况？她不想见到我？也是整整一年回消息次数不到十次……见面只在分手时见了。

　　程旭呼了口气：“我查了下咱们班的人头怎么对不上？是有人请假了嘛？还是……上课了还没到齐？”

　　“老师，鹿芷同学被数学老师叫过去查试卷了这节课请假！”

　　程旭扣着桌子：“好，那我们接下来开始上课吧。”

　　一个投屏到所有人的电脑上，大家正看着程旭的操作，他有些魂不守舍把课件点到了另一个代码里。

　　一张拼图代码传到了各个电脑里，学生们点开了拼图，拼图闪过一个白色蝴蝶弹出来一个红色爱心，点开爱心是一张合照，同学们纷纷看着照片议论声起起伏伏。

　　程旭也意识到了不对点开看了一眼，他双眼睁大急忙换了课件，这件事也在全校传开。

　　“听说高三一班上微机课的时候微机老师传错了课件把自己和高三一班的一个女生的照片传了上去，不知道这次学校会给什么惩罚。”

　　“哎！我听说高三一班那个女生正跟所有人解释俩人已经分手了的消息，所有人都在传微机老师对那女孩子念念不忘呢！这事要是发生在我身上那简直就是小说般的待遇了吧！”

　　刘丞山：“两位同学，上课时间快到了！还不回班上课！”

　　讨论的人见刘丞山来了纷纷回到了班级，刘丞山将鹿芷叫到办公室：“这件事我已经跟你哥说了，这段时间你先回家复习，你哥会处理好这件事的，程旭也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件事你没错，放心，好了回班收拾一下吧。”

　　鹿芷面无表情的离开回到班级收拾书包，其他人议论纷纷，曾经鹿芷帮过的同学如今也都沉默不语。

　　刚走到教室门口程旭就拦住了鹿芷的去路。

　　程旭：“我们谈谈。”

　　鹿芷抬眼看着程旭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与疏离感。

　　这是程旭从来都没见到过的，他这次不仅仅是做错了事更是将自己与鹿芷身上的距离往外推。

　　鹿芷没说什么拎着书包往前走，程旭连话都没说出口就被忽略了，刚想追上去就被镇住了。

　　鹿衍带着两个律师和学校负责人往他面前走，鹿芷停住脚步叫了声哥，鹿衍转过鹿芷的身子手握在鹿芷的肩上往前继续走着。

　　“程旭？跟我走一趟吧。”鹿衍没什么多余的话给他只是让身后的人带着往前走，三楼末尾的房间，学校负责人正颤颤巍巍的打着笑脸。

　　鹿衍扶额闭着双眼不打算出面说什么只是让律师沟通，两名律师的嘴都是快嘴子说得很快，鹿芷坐在椅子上盯着几人表情多了些许不耐但更多的是冷淡。

　　程旭不止一次往鹿衍身上瞟，他发现鹿衍这人肯定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人物，整场交谈下来只有律师在工作他一个人闭目眼神。

　　鹿衍察觉到了目光抬头看向程旭，他没感觉眼前的人是什么好货恨不得在这就打死他，可能是察觉到鹿衍恶狠狠的眼神程旭低下了头。

　　鹿芷喝了口水缓缓开了口：“各位，我打断一下，处罚不应该问问受害人的意见嘛？”

　　鹿衍没想到鹿芷会说话，他心里泛起了呢喃，难不成现在你还要保护伤害你的人？

　　鹿芷搓了搓书包上的挂坠抬眸看向程旭，直视着他用极强的气势：“我觉得程旭老师的处罚不仅仅只是辞退这么简单，他拍拍屁股就走我可不同意！我要他在全校师生在场的情况下给我道歉，解释清楚为什么分手了还有合照！不应该早就删除嘛？我的钱是高中生不能谈恋爱！可程旭他现在多大？20岁！他18岁是在盐舟一中念的，我高一他高三我们谈的恋爱！他上了大学以后我们就没有了联系就在开学的前两周我们就已经分了手，整整一年都没有联系直到分手才回来，到学校当值老师还放错了课件，难道不是想让我难堪嘛？这确定不是故意嘛？”

　　鹿芷的话点醒了鹿衍，他冷笑开口：“程先生，给个解释？”

　　程旭低下头发疯的大笑起来：“对，我就是报复鹿芷！凭什么她先提分手！我就那么几天没理她，她就要无理取闹分手！我凭什么，我就是要让她在学校的最后一年受尽冷眼旁观！”

　　鹿衍握拳一股脑起身将拳头打在了程旭的肋骨上，几拳下去程旭倒在地上紧闭双眼呲牙咧嘴叫到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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