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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大马
“今晚孤吩咐他们收拾行李,我们提前回去。”谢执应道。
“你吓着了,先睡会儿。”谢执觉得肩上苏漾的手臂越来越沉,想着她应是困了。
“殿下不要走,就在床边陪着我。“苏漾搂着谢执脖颈,看向他,要求道。
“嗯。”谢执简短回道。
苏漾这才安心躺下,闭上双眼,一只手仍牢牢牵着谢执的手掌。
谢执低头望着苏漾恬静的小脸。
骑马追苏漾时,他看见载着她的马匹行至一段颠簸路时,苏漾身体随着马的起伏微微前倾、后坐。
这是熟练骑马的人下意识的动作。
巧合罢了,苏漾那时受惊吓,浑身无力,可能是被动受颠簸。
谢执告诉自己。
谢执敛起眸子,见苏漾睡熟,缓缓抽出手,为她拉了拉被角。
***
谢执先去另一个帷帐里沐浴,等洗好换上熏过香的衣物后,他叫来青翳。
“报告殿下,那批刺客应是天门的人,已经全部剿灭。”
“去排查是否有人给苏良娣身下马匹上动手脚,引马发狂。”
“另外,今晚收拾一下,我们明天中午回宫,猎场事宜由叶澄和沈长风他们处理。”
这些天大臣已经拜见他了,相关事宜也差不多商讨完毕了,就只剩两天后的结算排名了。
“为何,殿下?”青翳疑惑地抬头,不知为何要提前两天回。
“良娣受惊了。”
谢执喊来青宁询问:“你把今天良娣干了什么都给详细汇报给我。”。
听到沈长风为苏漾解围时,谢执眉心不自觉轻蹙,凤眸冷凝。
“良娣说自己会骑马,让我去那根胡萝卜吊在马头上,然后良娣晃了一下木棍,身下马就猛地加速,良娣只能抱着马颈,防止被甩下去……”
青宁现在回想就心有余悸,心疼良娣,双眼掉泪,十分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有看好良娣,放任良娣玩闹。
谢执听到苏漾说自己会骑马,眉头一拧。
怜惜后是无尽的后怕。
此时后怕转化为怒火,无尽怒意在胸口疯狂滋长,面上阴恻到极点。
会骑马还会被马颠的没魂?
就这么爱骑马?
****
帐外狂风肆虐,撞到帷帐上发出呼啦啦的声响,树叶也被风扰的沙沙作响,狂风暴雨即将来临,动物最是敏感,森林里时而传来小兽的恐慌哭鸣。
苏漾在隔壁帷帐洗浴,谢执坐在床边,听着淅沥水声,目光沉沉,双手来回摩挲着身下厚毛褥。
过会儿,苏漾回来了,笑着甜甜说:“殿下怎么不上床躺着啊?”
谢执抬眼,见苏漾身着细绫里衣,睡了一觉又泡过澡后,脸上已经没有回来时的惶恐,面色被热气蒸的红润,大眼睛水盈盈的。
自愈能力真是极强啊。
谢执看着苏漾这副“风吹山角晦还明”的乐观坚强模样,心里的无名火更盛。
小童天真不知事,胆大包天,哪天命没了还在那傻乐,就是欠管教。
苏漾头发湿漉漉的,坐在椅子上,让青宁帮她绞发。
“出去。”谢执沉声对青宁道,走到苏漾身后。
谢执接过青宁手中帨巾,包裹苏漾柔顺绸缎般的长发,轻轻按压,吸取表面水分,再顺着发丝绞拧。
苏漾觉得谢执绞发力道和摸她头发一样,没有青宁力度的一半。
最后谢执花了苏漾洗头时间的两倍才把头发绞干。
苏漾头发很顺滑,用玉梳轻轻一梳就可以从头到尾。
谢执低头见苏漾昏昏欲睡,这才把她横抱起,走到床边帮她把鞋袜和中衣脱掉,自己也脱去白绫里衣,轻身上阵。
他揽住她的纤腰把苏漾摁坐在自己腿根,双手拉过她两条细白修长的腿让其勾在在自己精悍腰侧。
苏漾头靠在谢执颈侧,娇嫩温润的身子被拢进坚硬结实的胸膛,两人呼吸咫尺可闻。
谢执侧头嗅苏漾雪肤散发的茉莉花香,高挺鼻尖轻蹭她细腻温润的脸庞。
万籁俱静,黑暗中只有小声的喃喃,“怎么又不听话乱跑……”
他低头寻到那唇瓣,没有安抚,带着些怒气地直接钻开。
苏漾此刻困得不行,温顺地接着这和往日截然不同的气汹汹的吻。
谢执松口,又爱怜地贴了贴那泛着水光的唇瓣。
“乖,我的漾儿爱骑马,一会儿就教她骑大马好不好?”
谢执双眸血红,看着苏漾诱惑天真的情迷眼眸,温柔说道,神情却是说不出的风雨欲来。
“骑马第一步要紧握缰绳。”
“来。”
还好心提醒了句“抓好了。”
过几息,谢执皱眉不满,都要开始上课了,还在这儿耍懒,软绵绵地犯困,之前都怎么学的,不知道自己归位。
可也没办法,他只能帮忙调整一下小学徒的坐姿。
苏漾突然睁大眼眸,控制不住地叫出声。
“第二步,要夹紧马腹。”
苏漾气喘吁吁,像缺水的鱼张着小口乱节奏地一呼一吐,天真以为这样就可以不那么饱胀。
她无力夹着马腹不敢动,眼泪也簌簌掉,俨然听不到男人讲话。
“可怜见的,可夹紧了?”谢执轻拍,如绸缎丝滑的肌肤被人触拍下意识往里并。
苏漾脖颈直直往后仰,指甲狠狠掐陷,像一只误入渔网的白天鹅,在网里濒临窒息,只能奋力地扑扇翅羽。
谢执双眼阴鸷,喉结干涩滚动。
她不配合乱动要跳下马,他堵在那也不好受。
但他不会饶过她。
苏漾都能抛下他去骑马了,不怕丢了性命,还能怕这吗?
他只是顺着她爱好教她怎么骑马而已。
他是为了她好。
“更要随着马匹起伏而起伏。”
“前倾。”
“后坐。”
谢执体贴地先发出指令后再行动,尽管她此时一句也听不进去。
前前后后,高高低低,苏漾像起伏的波浪一样。
流金般的烛光被风撞的隐隐摇曳,忽明忽暗,像是身不由主一般。
茉莉香与龙涎香交织 ,香气陶陶然,绵绵不绝地在鼻尖荡漾。
苏漾宁愿摔在地面上也不要像现在这样在马背上颠簸得叫不出声来。
只要下了马背,就可以躲过。
但骑上这匹体格高大健硕,孔武威猛的马,看似剧烈晃动,好像下一刻就会被颠下,实则已经被钉得死死的了,只能哭着承接。
软绵绵的身子上拱蜷缩,想避开刚从火炉里拿出的淬火的刀刃的拔刺,却又无力往下重重一落,砸向粘连处,一声尖叫,又是战栗不止。
谢执半阖眼睑,目光沉醉中带着些笑谑,像在看咿咿呀呀的唱戏,小人儿在那儿细胳膊细腿儿地瞎忙活,异想天开地计划逃离,蹬拽了半天,自己没逃脱,反倒助了他人。
苏漾学了半天实在跟不上马儿疾驰鞭挞的步频,不住摇头,含糊不清说:“不骑了…慢一些……”
可破碎的弱弱求饶只能让人心神更加激荡,血脉贲张。
最后苏漾如水般瘫软在男人胸膛,双手松松搂着谢执脖颈,因被钳着,看上身好似只是两个恋人静静相拥,但往下看就会被惊到,竟如锅里沸腾的水般。
粉嫩樱唇伏在谢执耳侧时溢出细声,脸上汗珠滴落在男人心口,却没换来男人的怜惜。
如此心硬。
“可不能抱着马脖,遮挡住他视线,容易被甩下去。”
马匹被挡着前路,应了激,和主人反着来,闪出残影。
苏漾细腻白皙的小脸满是水泽,她恍然觉得自己回到了外出做任务时,骑着匹小毛驴。
平时温顺的小毛驴这次不知怎么回事,不顾她的捶打,非要艰难地在那九曲盘旋的窄窄山路挤过,不顾一切。
咚咚锵!畜生就是畜生!
她被晃得上上下下的,偏偏也被嵌在上面下不来,那深林里不见天日,遮盖的枝叶也密密硬硬的,扎着她娇嫩的肌肤,可任凭她拿着小马鞭怎么抽打,毛驴那皮糙肉厚的也无济于事。
又晕又疼又麻,她都被这匹叛逆的疯癫小毛驴气哭了!
竟敢这样对她,反了天了呜呜。
苏漾平日经常骑毛驴,觉得被饲养宰杀的肉驴很可怜,见驴肉店就跑得飞快,不敢见那被煮好卤好的肉块,更别说吃驴肉了。
可一会儿她一定要买个驴肉火烧当着他面吃!把肉骨狠狠嚼碎咬烂!
谢执低哑喘了一声,缓了会儿抬眉浅笑,黑眸闪亮,“这小家伙还反击了,自己不好好学,受苦了又气得咬他。”
不懂感恩的小白眼狼,该好好教训一下她了。
又是一轮地动山摇的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嘎吱嘎吱晃着。
……
苏漾鬓间散落的碎发被泪水和香汗和在一起沾湿,丝丝缕缕地贴在娇嫩的颈间,双手胡乱挥着抓着有力的树干才能稳住身形。
她用自己的惨痛经历告诉我们——梦终究只是梦,想象只能停留在想象。
“还要喂马匹胡萝卜吃,有奖励才跑得更快些,漾儿早上就是这样做的。”谢执云淡风轻地传授他悟出的秘诀。
***
谢执囫囵想:“他早该让这对刹下了,一直在那晃得闪眼,和她主人一样最会勾他。”
他看着这个不受教的小学徒,头疼极了,教多少遍就是教不会,累了要哭,酥了要哭,力气大了要哭,现在干脆哭叫着颤颤倒下,躺在他怀里闹着不学了呢。
只能他这个师父多出力了,谁让他就眼盲收了这么一个呆蠢小徒呢。
“唉。”无奈叹息,谁家的如她这般让人操心,把他逼的亲自上阵手把手教学。
他只得把这个拖后腿儿的小徒弟托下马匹,翻转位置为她遮挡刺眼灯光,也不再顾忌小徒弟跟上跟不上,只忙着给她传经送宝。
台下十年功,这是为了她好。
漫长教习后,溶溶月光终于舍得从厚重的云彩中汩汩流出,皎月却没有探出身影。
洁白月光下,露水闪闪如星子,更添艳丽。
床上褥子早湿了个透,苏漾烫得愣神,泣着捂住瞬间被撑出的小鼓包,闭上了眸子,睫羽却仍一下下扑扇着。
只因谢执还在缓缓实践教学,亲着苏漾蹭得散乱的发顶,延缓余韵,好让她好好总结。
严师出高徒,日后他会定期抽查,不再提示,让她一人上阵,看她是否复习了。
帐外的风也终于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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