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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宋听霜愤愤地瞪着他,他还有理了?
时允心中阴霾尽消,轻笑出声:“咱们从一开始不是早已说好,不谈感情,只谈风月,不过问彼此的底细,不干涉彼此的生活,怎么阿霜突然在意我是否对你有所隐瞒了?”
“你……”宋听霜一时语塞,她看着眉眼带笑的时允,心中突然有些慌乱。
这不对劲,往日他都是乖巧顺从由她调戏的,今儿个竟然以下犯上了?
“阿霜,我不能没有你。”他突然收起笑容,眉头轻蹙,抬手抚上她的脸颊。见不到她的这段时日,他真的快疯魔了,他开始不满足静待着她来找他,他怕有朝一日她腻了就再不来了,他真想不顾一切拥她入怀,管它什么名分。
屋内逐渐升温,这大雪的天里,宋听霜竟然觉得有些热了。
二人正望着彼此,耳边却传来纷杂的交谈声,由远及近。
其中一道声音正是蒋逸尘的!
他们正走过来了!
宋听霜瞪大了眼睛,忙推开了时允。
时允眸中像是团团乌云压过,一片暗沉。
他看着她,失望仿若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浇得他透心凉。
她心中果然还是有她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夫君吗?那他算什么?真就只是她无聊时候的消遣?是她积攒钱财、巩固势力的棋子?
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从后窗离开了。
宋听霜反应过来时,窗户已经完好关上,只有那微微颤动的桑皮窗纸告诉她这一切不是她的幻觉,他真的来过。
宋听霜心里乱糟糟的,平复了一下呼吸才走出客房。
她左右看了一眼,不见人影,松了一口气。
青蒿与茯苓也不在。
她拢了拢身上的狐白裘,方才太热了,此时冷风一吹,她有些冷。
绕过廊庑,走到耳房方见青蒿与茯苓。
“小姐,你脸好红。”青蒿打趣道。
宋听霜摸了摸脸,有些不自在。
茯苓解释道:“我们二人不敢在客房守着,怕惹人怀疑,才躲到这儿来。”
宋听霜点点头:“你们做得对。侯府失窃的古玩寻得怎么样了?”
茯苓:“已经找着了,是小厮们出了纰漏,清点错了。”
宋听霜松了一口气:“没得罪宾客吧?”
茯苓:“没有。”
宋听霜筋疲力竭地往沁竹园走去。
“亭亭。”刚过二门,宋听霜听见了蒋逸尘的声音。
她脸色一黑,却又不得不面露笑容,回头望着他:“夫君。”
“今日真是多亏了你,将祖母的生辰宴办得如此妥当,男席上皆是赞美你的声音,赞你贤惠,赞你聪明能干,称我娶到你是我的福气。”
“夫君谬赞了。”宋听霜没将这些称赞放在心上。那些人看似在赞她,实际是通过她赞毅勇侯府。
父亲于朝堂之上威望渐长,那些赞扬也就随之更多。
“亭亭,祖母说得对。有你这样的贤内助,我想做什么都会轻易得多。”蒋逸尘望着她,深深感叹了一句。回想今日诸多宾客与他闲聊,赞他妻子,他也明白了岳家的加持于自己而言是何等重要。
宋听霜不说话,只是微微笑着。自古以来世家大族都是讲究门当户对的,她从小就被当成联姻的棋子培养,外人的称赞于她而言是刺耳的。
“亭亭,咱们好好过日子吧。”蒋逸尘突然将她搂入怀中。
宋听霜很想抗拒,可手刚抬起来,却又无奈得放了下去。
还不到时机。
她呆愣地望着前方,如同一个雕木般任他抱着,一动不动。
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一抹白,她侧眸望去,却见二门外的院子里站着时允。
她瞳孔睁大,呼吸一滞,脑子里好像有无数闪电迅速闪过,劈得她头皮发麻。
他怎还没走!
她好像看到他眯了眯眼睛,眼中是她未曾见过的冰雪覆盖,还未待她有所反应,他转身走了。
宋听霜手脚都是冰凉的。
她才发现自己一阵后怕。
不是……她怕什么?她与自己名正言顺的夫君相拥,看到他一个外室,她心虚个什么劲儿?
这种遍体生寒的感觉,即便是方才与蒋逸尘一门之隔,和时允面对面相望……都未曾有过。
宋听霜心中犹如万千细丝缠绕,烦躁得推开了蒋逸尘。
蒋逸尘见她脸色不太好,关切得问道:“怎么了?”
“无碍。”宋听霜稳了稳心神,轻声道,“许是有些累了。”
蒋逸尘眸底溢出一丝温柔,轻抚她的额角:“今日辛苦你了,早些休息。晚些我还与人约了在酒楼谈点事儿,不能陪你了,你一个人也要好好用饭,回得早我便去看你。”
青蒿与茯苓对视了一眼,都觉着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这小侯爷怎么突然对她们家小姐这般温柔,这般关怀了?寻思着以往小姐也是一个人啊,三年都这么过来了,怎么整得好像没他在身边就不能自理一样?
茯苓唇角紧绷着。
青蒿白眼翻上了天。
“夫君事情最重要,快去忙吧。”宋听霜得体得笑着。
蒋逸尘满意的扬了扬唇,正欲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宋听霜却垂下头,捏着帕子的手扶着额角,好似累得站不住了。
蒋逸尘心中怜惜,只好作罢。
宋听霜刚往回走了几步便看见了柳依。
她似乎站在屋檐下看了许久,一双细长的眼睛里满是怨恨与恶毒。她与宋听霜的视线对上,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宋听霜刚踏进沁竹园的院子,桂枝便来报:“大娘子,今日余姨娘过来闹了,说您不让她参加老太君的生辰宴,是特意与她过不去,有心挑起后宅纷争,影响家中和睦。”
宋听霜冷哼了一声:“她一个妾室,还口口声声提什么‘家’?除非她是上房揭瓦了。”
桂枝面露难色:“她这也和上房揭瓦差不多。嬷嬷们拦着不让她出二门,她便回自己院子里大闹天宫,又是摔杯盏又是甩瓷器又是砸桌椅,损了不少财物。她还舔着个脸让公中出这笔银钱。管事那边请示了侯爷,侯爷只说该置办便置办,对余姨娘这行为不发一语。”
“知道了。”宋听霜不胜在意,反正侯府府库充足,她管家无钱财压力,用的也不是她自个儿的钱,她有什么好心疼的。
“还有……”桂枝苦着脸道,“老太君刚回松涛园歇息,余姨娘便去闹了,惹得老太君生了闷气,晕了过去!”
“什么?”宋听霜声音猛然拔尖,转头就往松涛园匆匆赶去。老太君是这个府中唯一待她好的人,她决不允许老太君出事!
桂枝忙跟上:“王嬷嬷请府医请得及时,给老太君扎了一针便醒来了。府医又开了也一些安神的药给老太君服下,老太君现在正睡着呢!”
宋听霜冷着脸问道:“余氏在何处?”
桂枝:“侯爷罚她在松涛园院子跪着,一个时辰后方可起身。”
宋听霜吩咐:“带几个粗使婆子过去,要快。”
“诶诶。”桂枝连声应着,忙去办。
余氏见宋听霜来势汹汹,也无甚惧意,更是翻了翻眼皮。
宋听霜见她跪得不端正,像是坐在自己的脚背上,上半身亦是歪斜在旁,霎时气不打一处来。
“来人,把她押住,打二十大板!”宋听霜一声令下,几位粗使婆子忙上手。
余氏这才惊得大叫:“宋听霜!你敢打我!竟敢打我?我是侯爷的妾室,辈分上还高你一截,你打我也不怕人家说你不孝?”
茯苓让人搬了一张交椅过来,宋听霜坐下,指着余氏道:“把她嘴给我堵上!”
大吵大闹,省得吵醒了老太君。
“你一个妾室,我打了便打了。谁敢说我不孝?”宋听霜惯来厌倦正室与妾室之分,她总觉得这些是世俗给后宅妇人套上的枷锁,似乎女子一生都该为了生存而在后宅机关算尽。她未出阁时见过姨太太们的悲惨生活,她对他们向来心存悲悯,从不以妾室看待。可她如今有意打压余氏,发现身份上的云泥之别却是不废一兵一卒便能取胜的重要利器。
余氏拼死挣扎,可这些粗使婆子都是做惯了重活的,摁得她像条咸鱼一样。
“唔唔……”余氏嘴里叫嚷着,可被堵着一团破布,她也发不出什么声音。
她真是恨透了宋听霜!
从前宋听霜还未管家时,老太君操办的宴席可从未禁过她入席!这两年老太君力不从心了,她也能帮着操办一些席面了,那可有不少油水可搜刮呢!
余氏身旁的李嬷嬷见状,忙让人去请几位哥儿。
三位哥儿来到时,余氏已被打完了板子,趴在地上哀嚎,臀部衣裙被血浸得通红。
“宋听霜!你欺人太甚!”蒋家四郎蒋逸冲朝着她大吼。
宋听霜转眸望向他:“直呼大嫂名讳,你也想挨板子了?”
“你……”蒋逸冲气得浑身发颤,要不是动手打女人不光彩,他现在就想冲上去撕了她!反正父亲对他们三兄弟向来宽容,从小都未挨过一顿鞭子,还能由着她打他板子不成?
蒋三郎蒋逸天为人沉稳些,此时将母亲扶了起来,冷冰冰的视线打在宋听霜的脸上:“你如今虽为主母,可我三兄弟也是侯府主子,想打我们怕是不妥吧?”
宋听霜呵了一声:“你们自小便没了嫡母。长嫂如母,教导言行有亏的你们,鞭笞几下也是应该的。”
蒋逸冲大声道:“我要告诉父亲!让他看看你这恶毒的妇人是如何能管得好侯府的!”
宋听霜耸了耸肩,并不在意。
自始至终,蒋逸凡都是站在一旁,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她虽不看他,但种视线盯得她实在不好受,真想剜了他的眼睛。
余氏疼得说不出话,三人无暇与她争论,先带余氏回去请府医。
宋听霜去看了看老太君,见她睡得太沉,也就没再打扰。脸上毫无血色,但唇色也不算太白,她也就松了一口气。
她刚回到沁竹园,还不等喘口气,便有嬷嬷来报:“大娘子,侯爷请您去一趟百顺堂。”
“来得好快。”宋听霜叹了一口气,无奈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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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蒋逸尘:亭亭,我知错了,咱们好好过日子吧?
宋听霜:莫挨劳资。
时允:敌军还有三十秒到达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