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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原本说的清明踏青也只是个借口,不管是什么日子他都不在意,只要是跟她一起就行,更别说两人已经太久没单独出游,实在让他开心得有些忘乎所以。
没等墨云徵开口,马车外突然传来声音,“少爷——您落了东西。”
谢南书疑惑,“我好像听到木棉的声音了。”
“那应该不是错觉,小雨,停一下。”
周雨停了马车,木棉便追了上来,“少爷,您的香囊忘带了,里面有些驱虫的草药,踏青用的到。”
车帘掀开,他将一个用金线绣着谢字的香囊呈上。
青年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惊讶道,“真是这样!还好你给我送来了。”他接过自己系在腰间,抬头对木棉笑笑,“这香囊平日我都贴身系着,大概是今日换了各种衣服才忘记的,辛苦你惦记。”
木棉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墨云徵,淡淡跟她行了礼,这才回他,“不辛苦的,少爷出去定要注意些,莫要磕了碰了才是,若是让侯主发现就不好了。”
他抿了抿嘴角,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那奴就不打扰了,路上小心。”
“嗯嗯,你回去记得别被发现,说好的帮我瞒着啊。”谢南书冲他挥挥手,“我们走啦。”
墨云徵看他退后一步让出路,这才又跟周雨道,“走吧小雨,不用急。”
马车重新前进,木棉站在路旁目送着,想到侯主昨夜说的话,心里满是复杂。
只盼望着自家少爷真的可以如他们所愿。
马车内,谢南书欣喜地坐在了墨云徵身侧,“玉汝方才想说什么来着?”
女人垂眸看他方才系的香囊,“怀瑾的香囊很好看,做工也精细,是谁做的?”
听到她的称赞,青年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怕她误会,慌乱解释道,“这是前些年母亲找人做了给我带的,说是可以用来证明身份,府里其他人都有,就是没我这个好看而已。”
他握住墨云徵放在腿上的手,“木棉也有的,不是外面什么野女人送的。”
“我信的。”听他这么着急,墨云徵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弯了眼睛“只是略微好奇而已,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给你绣一个。”谢南书红了脸颊,小声道,“虽然我还没弄过,不过都可以学,感觉不是很难的样子。”
话音刚落,马车蓦地晃了下。
“哎呦!”
周雨的声音透过帘子传来,“方才绊了块石头,姑娘和公子没事吧。”
“怀瑾?”墨云徵侧头看身侧人的情况,方才听到一道响声,大概是磕到了。
谢南书捂着方才被撞红的额角,“没事的,没事的。”
“那就好,我们马上到城门了,出去大路上可能会更颠簸,二位小心些。”
“好,慢些吧,路上还能看看景色。”
墨云徵扶着青年的肩膀,帮他把头上松动的饰品摘下了些,“带着这些再磕碰什么的会很危险。”她将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取下,放在谢南书手中,“怀瑾不用这些装饰就已经很好看了。”
青年乖巧的坐着,感受着落到面上的浅淡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两个手并好放在胸前举着,任由对方在自己头上温柔地动作。
不一会就捧了一堆首饰在掌心。
看他僵硬的模样,墨云徵有些好笑,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怀瑾这么紧张做什么?”她又伸手给他捋好凌乱的发丝,“小时候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她只肖一说,谢南书便能想起到底是何时发生的事,连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毕竟两人小时候,墨云徵可是被他拉着做了不少这种玩乐消遣。
比如曾经一起扮家家酒时,他就任性地要她替自己梳妆打扮,装作妻夫。
不过现在谢南书只羞得不敢看她,声音细若蚊蚋,“那都是小时候的玩闹。”
虽然在这些年见不到她的时光里,自己总是将这些记忆如数家珍地拿出来品味,但若是让她知道也太臊人了。
木棉还说她变了,明明还是跟之前一样坏,喜欢逗人。
他就是不知道玉汝真正的模样,才会听了那些谣言觉得她现在花心滥情。
其实只是被其他小妖精勾引了而已。
自己一定会让她知道究竟谁才是最懂她,最与她相配的。
就如他们多年未见,却一如往昔的默契。
现在谢南书唯一觉得遗憾的,便是他们重逢的太仓促,没有按照自己所幻想的美好模样进行,无论什么时候都觉得狼狈至极。
重新见心上人的第一面居然是在他脚滑的情况下。
想起那日在墙头摔落到她怀中的情景,虽然不尽人意,可他们还是马上认出了对方。
不过谢南书还是恍惚了下。
因为自己竟有一刹那好像在玉汝面上看到了澜姐姐的影子,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模样,像极了他们犯错了被教育时散发的威压。
听说澜姐姐当年在边疆也是个冰块脸,治下有方,战功赫赫,邻国戍边将领没有不怕她的。
他还问过玉汝会不会成为一样的大将军。
澜姐姐听到后笑他们,说只要她还能握住剑,就不会有这天。
曾经不懂的话,如今再想起,竟是一语成谶。
玉汝真的成了大将军,只是澜姐姐不在了。
谢南书怔怔的抬眼,看向墨云徵,“玉汝,我知道你方才想说了什么了。”
女人疑惑的挑眉,“嗯?”
“今天是清明,不仅要踏青的。”他有些内疚,人也变得蔫蔫的,“还要祭扫……对不对?”
墨云徵理解了他的意思,柔声哄道,“原是这样的,但怀瑾不是在兴头上,我也没提这事。”
“对不起。”青年垂下头,听到这话更加自责。
他怎么了能忘了这个同等重要的事,只顾着自己开心,没考虑她的感受。
“没事的,姐姐她……”墨云徵顿了顿,“本来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去祭拜。”
他知道被隐去的话是什么。
澜姐姐是罪人,既没有一个正经的排位可供,也没有安葬之处。
他们这些人想要祭扫都不知能去哪里。
墨云徵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发顶,“如果怀瑾真的过意不去,那和我一起找个河边祭拜可好?”
“真的吗?”青年惊讶地看她,“可是我没做准备,穿的也……”
现在这么一看,玉汝穿的是淡青色的衣服,远远望去跟白衣没有什么差别。
可自己不仅带了一身饰物,衣服也有些艳丽。
“我叫小雨准备了,怀瑾人到了就行。”墨云徵替他把首饰收好,“姐姐看到你也会开心的。”
谢南书鼻子发酸,委屈的模样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澜姐姐会想看到我吗,我都没给她带好吃的。”
幼稚的话也不像有长进,像是这么多年只顾着长了个头。
女人耐心道,“当然会了,她多宠你,如果你不跟我去的话,我可要告状了。”
“别别别,我去嘛,别告状。”他连忙告饶,“玉汝太坏了,怎么能跟澜姐姐说我的坏话。”
见他恢复活力,墨云徵也有了笑容,“一会先陪你去城郊外的湖边踏青,听说大家都会去那里,春色极好,而且也宽阔,去的人多了也不怎么能碰得上面。”
“好呀,我听过那里,另几家的小姐公子有时会将宴会办在那里,邀请的也都是他们熟识的。”青年柔声应着。
“玉汝果真懂我,知道我心里所想。”他心里甜蜜,却也没忘了其他事,“那我们要什么时候去祭拜澜姐姐?”
“待你玩的差不多了,我们就找处僻静的地方,然后我再让小雨将你送回去。”
谢南书发现她用词的特别,有些疑惑,“小雨送我回去?你呢?”
“我还要那湖边去几里地外的寺庙里一趟。”她安抚道,“若是跟我去庙里,怀瑾回去的时间怕是晚了,被安平侯发现不得更生气地罚你。”
“再者说,晚上走夜路不安全,我就算了,你是男子,万一有个危险,我怎么跟安平侯交代?”不等他反驳,墨云徵就将话堵了回去,“我不愿你因为我受到一点伤害。”
“为什么不能我先陪你去祭拜澜姐姐,去了寺庙,我们再回来玩呢?”青年失落得眼尾都耸了下来,“我不玩也是可以的,陪你做正事才是最要紧的呀。”
墨云徵的手掌慢慢覆上他的手背,软了语气,“但是在我这里,是让你开心玩好最重要呀,那日你就约了我,期待又开心的模样,我哪里舍得辜负怀瑾。”
听她这么一说,谢南书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那便听你的吧,我也不会拉着你太久的。”他表情有些小得意,“我最体贴不过了,做你的正夫也是担得起的,肯定比那些来路不明的男人好一万倍了。”
女人只是听着,目光落在他面上笑,并不回答后半段话,“怀瑾这么贴心,我现在是定配不上的。”
她眸色微暗,扯了扯唇角,有些苦涩的意味,“你母亲也定是不会同意我们的事,我也知道,不说现在,在小时候她就有些瞧不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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