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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流的俗套故事(番外)
1.
传言,某个政/府高层所投资的非社会公认的科学研究所里,真的诞生出了个位数的超能力者们。更有甚者,拥有能前往『过去与未来』的能力。
然而,一场意外的大火烧毁一切。
然后,就像是三流小说里的俗套故事一样,○○是其中的唯一幸存者。
这样的人究竟是如何逃出生天的呢?将其捡回来的天羽宗一又在里面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麻树栖并不清楚,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想要真正根除天羽宗一,比起处处防备且和他过不去的四村晓,先要解决掉的,是○○这个不可控的变量。
当然,能将其收为己用是最好不过的事。要知道,天羽宗一能给的,他也能给。
结果,那人很直白地拒绝了邀请。
挂在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对方的拒绝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麻树栖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
我倒是好奇,你怎能如此肯定我开不出条件。麻树栖姿态从容地走在屍體横飞的长廊上,虽有小小插曲,但无伤大雅。他承认在职位上确实低一等,但会长承诺的一切,他都可以加倍奉上。
那人冥思苦想了半天,说会长没承诺她什么,自己也没想要什么。硬要说的话,也就端了研究所的那天晚上她饿了,然后会长真就请她去吃了碗心心念念的二郎系味噌拉面。
昏暗且血腥的空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麻树栖脸上的完美笑容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停下脚步看向对方,以确保没因方才的幻听而失态。
我知道了。难不成麻树先生以为我是走后门才进的杀联吧。脸上沾着些血迹的对方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而后很无奈地摊开手,表示自己能理解这种想法。
现在这个位置是我凭本事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也是名正言顺交了保险的杀联正式员工哦。说到爬上来,我可——
那人还准备滔滔不绝讲起自己的无聊小故事,麻树栖很无情地将其打断。尽管表面还维持着风度,但眼底的温度降了几分。
简直荒谬,他在心底冷笑。
人类的行为总是被欲望所驱动,更何况一个从地狱般境地逃出的幸存者,怎么可能无欲无求呢?
伪装?谈判?还是策略?
黄昏的余晖映照着男人脸上那抹,即将剥落的温和假面。他缓缓向前,鞋底踩过粘稠的血洼,发出轻微湿濡的声响。
麻树栖见过许多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从地狱里爬出来,身上自始至终都带着那股不曾熄灭的火苗。
这类人通常只有两种结局。
要么彻底崩溃,要么扭曲成怪物。
而这个人明显是后者。
欲望是人的第一驱动力。生存是欲望,复仇是欲望,寻求认同与理解也是欲望。倘若你无欲,为何费尽心思爬上天梯?倘若你无求,为何心甘情愿成为长刀?
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蛊惑。可话音一落,那人却抬起手用袖子蹭了蹭脸颊上的血迹。动作随意得像是在擦汗,看起来甚至有些稚气,与周遭的修罗场格格不入。
麻树先生也太吹捧我了吧。无欲无求倒算不上,我只是比较满足现状而已。爬上天梯只是因为这个位置的钱很多……
就在二人继续对话的时刻,一把暗箭朝着麻树栖袭来。然而,就在下一秒的瞬间,它便被那人的刀耍了个花还了回去。
甚至没看清她的动作,只听见暗箭破空的锐响戛然而止,随即是利物没入骨肉的噗嗤声,以及远处阴影里传来重物倒地的动静。
她吹了个口哨,而后继续把方才没说完的继续说下去。
我不是心甘情愿成为谁的刀,只是会长指的方向恰好是我比较乐意去斩的方向而已。就像这次任务,我会答应帮麻树先生的忙,也是你所指的方向也恰好符合我的口味。顺带一提,会长是唯一一个能忍受我讲完话的人。
她贼兮兮地笑了笑。
麻树先生可是多一分钟都懒得听我说。
麻树栖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精心构筑的逻辑在这个人的面前竟显得如此不堪一击。无法捕捉这人的真正想法,仅仅只是满足现状,仅仅是随心所欲地活着。
所以,要想拉拢我,还是要先学会听我把话说完呢。
黄昏的风吹起她沾血的外套,脸上的表情变得狡黠而生动,像只偷吃了油的小老鼠。
我明白了。感谢你今天的协助,○○。这次的交流让我颇为启发。麻树栖恢复了常态,声音重新变得温和有礼。
任务目标已清除,后续的清理工作会有人来处理。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他的语气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在最后看了一眼那人消失的方向,走廊里只剩下死寂。
原本以为这是一把可以撬动,并能握在他手的棋子,现在看来根本无法掌控,也无法预测。
呵,有意思。
2.
麻树栖以为我是宗一的狗,并且想让我当他的狗。
原本喝着酒的天羽宗一和四村晓一口喷了出来。前者一脸哭笑不得,称自己可是有家室的纯爱。后者则直接开骂,把毕生所学的脏词都说了一遍。
那种人的脑子跟阴沟里的烂泥一样!你是什么很贱的骨头吗?还有,被人当成狗还这么高兴地摇尾巴回来吗?!
大抵是酒精加持,四村晓的愤怒直接显现在了脸上。
正准备把沾满沙拉酱的蔬菜塞进嘴里的○○瞪大眼睛,就这么突然地被四村晓挨了一顿批。她埋怨着,且吐词不清地说自己也没有很高兴。只是觉得这个比喻很有趣,她有干脆利落地拒绝对方。
虽然蓝不在这里,但吃饭的时候别说话。
天羽宗一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和纵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喷在桌面上的酒水。
麻树还说了啥。……算了,我不想听。
一提到麻树,四村晓就烦。他拿起放在桌上的酒,又给自己喝完的杯子里倒了些,酒液注入杯中发出细微的声响。
讲了很多吧。不过整体来说,我觉得麻树先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刚倒满的酒差点又洒出来。
你认真的吗?
我吃完了。
○○很有礼貌地双手合十,而后下了桌,拿起打包好的塑料盒。
那我走了。
天羽宗一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尽管他并不怕对方晚上出门遇到危险,倒不如说担心一下会袭击她的人。总之以防万一,他还是确认对方这么晚出去的理由。
见那一位(彼氏)啊。
四村晓&天羽宗一:……啊?
3.
第一次见到那位的时候,还是在战国时代。
啊,请不要误会了,我确实是正儿八经的现代人。只是曾经因为研究所里的超能力者回到了过去。
我说你,今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视线从漫画上转移到对方的身上。带过来的饭盒随意地摆在后面的水池上,可以窥见里面的内容全部一扫而空。
百暗桃弓木邋遢地翘着二郎腿叼着牙签,一脸严肃地询问。
很不妙。心里一咯噔,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正紧盯着我。
假如这个时候说谎,势必会被缠上追问个明白。可非要说的话,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以才不想麻烦这家伙。
我将未看完的漫画合上,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被人误会了,以为我是会长的狗。
还有呢。显然我的这个答案没能打动他。男人向前倾身,手肘撑在膝盖上,耐心地等待后续的故事。甚至,还带上了一副“不说就不让你回去”的气势。
僵持不下地被盯着很看了一会儿,我最终还是坦白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
也不是生气,就是有点怪。
我组织着语言,试图描述那种微妙的感受。
麻树先生也好,还有以前研究所里的那些人也罢,好像总是需要一个『理由』才能完成某件事。研究所里的人把我当怪物,麻树先生也觉得我该是条渴望复仇或者权力的狗,就连晓……他虽然骂得难听,但潜意识里大概也觉得我该对会长有点『狗』一样的忠诚吧?
为什么而效忠?为什么而活着?人类的个体存在,似乎必须被某种东西拴着才能留存于世。好比仇恨,好比恩情,或者别的什么巨大的欲望。
就像是斩杀作为研究员的『父母』,就像是斩杀陷入疯狂的『无聊家伙们』。
——仅仅只是想,所以做了。
为什么在别人眼里,这就非得有个『理由』呢?
我叹了口气,这种无法被理解的隔阂感,有时候比直面枪林弹雨更让人疲惫。
听完我苦恼的百暗桃弓木没有立刻接话,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倾身的姿势沉默地听着。
啊,抱歉。
尽管意识到自己自顾自说了一大堆大不敬的话,但并没有因此感到真心抱歉。
这时,百暗桃弓木终于有了动作。他既没有露出被冒犯的神情,也没用长辈的口吻进行说教。只是直起腰,伸出手,带着点无奈的亲昵,用指关节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既然抱歉就给我带点真心啊。
男人收回手,重新靠回椅背,那副邋遢随性的姿态依旧。他嗤笑一声,用食指和拇指捏掉牙签。
说到底,人类就是这样一种需要『意义』的存在。不为自己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无法活下去的。像你这样仅仅因为『想』就去行动,在他们看来就是不可理喻的疯狂。
一边听着百暗桃弓木的话,我一边摸着下巴认真的思索起来。
其实我对自己,一直都有着非常清楚的认知。我知道我和大家不一样。
即便有着同样的皮囊,即便说着同样的语言,但真正支撑着的内核是截然不同的。
从研究所出来的那一刻,一切都豁然开朗,所以才会在那时笑了出来。就像看到一部无聊的电影,只因不想再看下去,所以才起身离开了放映厅。
有时候我会想,放任我这样的人在世界上真的没问题吗?
这句话问得很轻,像是在问百暗桃弓木,又像是在问自己。没有自怜,也没有不安,只是一种纯粹的好奇。
百暗桃弓木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噼啪的轻响,然后指着我的鼻子,嘴角扯出一个略显狂气的弧度。
你仍然存在于世,不就已经给出答案了吗?
我看着他,沉默了半晌,缓缓地笑了起来。
4.
临走的时候,百暗桃弓木让我一定要小心麻树栖。
正因为无法理解,所以会不留余力地试图找出我的『理由』,我的『弱点』。如果他找不到……
男人的眼神暗了暗。
可能会选择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毁掉他无法理解和掌控的东西。
当时的我并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直到后来我才终于明了。
麻树栖真的是我克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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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氏:日语有男朋友的意思,也有指那一位/他的意思。这里天羽宗一&四村晓明显搞错了

蓝:天羽宗一的妻子,现已改名天羽蓝
百暗桃弓木:出自《禁止出入的鼹鼠》
突然卡文了,加上年底实在太忙了orz。
本文综的全是冷门番,特别好这一口哈,吃不上热乎的

感谢大家的评论和营养液哇,感谢陪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