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眼

　　信息交给安赛斯没两天就有了新发现，领养人基本都是集团的佣兵，而且有些已经死亡。
　　修对此并不意外，这些线索基本可以确定那家孤儿院是由索朗实际控制，里面一定有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但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把那里的秘密挖出来。
　　他刚刚获得理事会成员资格，周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他不能出现疏漏，尤其是在与索朗相关的事情上。万一大张旗鼓地带人冲进去没有找到足够扳倒索朗的证据，反而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为此苦恼之际，他想起杰给自己的照片，如果复制人也曾在那家孤儿院待过，会不会留下什么印象？

　　打定主意他给34发了信息，询问能不能带上复制人见一面。34没有拒绝，只是问了一下见面的目的，便同意带上复制人。
　　见面地点依然是在停尸间，毕竟那边最隐蔽，还能顺道把维斯特夫人的尸体领回来。

　　他到达之后给34发送了咨询室的位置，然后对着屏幕办理认领手续。没过多久通往内部的员工通道打开，34和复制人一起出现。
　　“好久不见。”有第三个人在场就不能像单独相处时那么随便，他主动挥挥手，“最近过得如何？”
　　“寒暄就免了。”34的语气非常冷淡，“查到什么了？”
　　“真是一点情趣都不讲。”他不禁怀疑对方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
　　34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似乎在听到有用的消息前不打算再说话。

　　他知道自己犟不过对方，为了旁边的复制人也能听懂，选择先从最浅显的线索说起：“好吧，我去查了那个温蒂·丹沃布勒康斯，25岁的单身女性，和父母住在一起，有一个哥哥已经结婚独立。本人在一家出版社工作，主要负责新出版物的宣发。她确实有一档电台节目，在西麓一带还挺受孩子欢迎。”
　　“意思是你没在她身上查到有用的线索？”
　　“你能不能有点耐心？这位女士本身虽然没什么疑点，但她经常做义工的孤儿院可能有些问题。”

　　“山地的孤儿院有没问题的吗？”34直言不讳道。
　　“这点我确实没办法反驳。”他看过财务数据，山地的每家福利机构都和莉雪儿的基金有所关联，“不过还是单独谈海蒂做义工的孤儿院吧，毕竟这才是重点。”
　　34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这家孤儿院专门针对山地残障儿童，所以申领的资金比一般的孤儿院要高。因为通常有残疾的儿童很难被领养出去，但不知为何过去的十几年里，这家孤儿院的领养率比一般孤儿院高很多。”

　　“你怀疑数据作假？”
　　“也不能说是数据作假，在山地领养儿童的手续还算比较完善，管理会也会详细记录被领养儿童的资料，包括指纹等难以伪装的特征。”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记录归记录，几乎没有人横向比对这些资料。”
　　“什么意思？”
　　“我也是拿到资料后偶然发现，这里孤儿的领养人基本都是集团的佣兵。”
　　34听到这个结果丝毫不意外：“我早该猜到，这些孤儿应该已经没命了。”
　　他不得不为山地佣兵辩解一下：“先别急着下结论，这些佣兵的身份信息或许也是被盗用的。因为一些领养文件签署的时候，本人其实已经过世。”

　　34明白自己下错了结论，抛开这个话题：“还有吗？”
　　“还有那家孤儿院在索朗的控制之下。”他说到这里看向复制人，“他应该也在那里待过。”
　　34对进展并不满意：“就这样？”
　　“喂，我可是翻了十几年的收养资料，山地都市两边跑，能查到这些已经不错了。”他忍不住抱怨起来，“对我的努力表示一下肯定不行吗？”

　　34不耐烦地掏出零食丢给他：“索朗最近有什么动静？”
　　他接过来顺势撕开包装：“目前一直在山地，之前佣兵失踪那件事对他影响很大，大概是还没想好接下来的行动。”
　　“伊德那边呢？”
　　“之前见他还是老样子，但家政公司易主了，底层员工的日子不太好过。”

　　34立刻追问：“经营出问题了？”
　　“不，是莉雪儿……她和索朗闹掰之后财务出现为题，安排那场车祸的时候手里已经没有筹码，于是用杰经营的公司和索朗做了交易。”
　　听到这里，34的态度软化下来：“所以伊德现在成了索朗的员工？”
　　“没有直接关系，负责经营的人是索朗的亲信，伊德在工作中也接触不到。”
　　34安心点点头：“杰之后要怎么办？”
　　“他现在一身轻松，专心谈恋爱去了。”他故意斜眼打量34，“真让人羡慕。”

　　果不其然34避开了他的视线。此时通道内传来动静，有收尸人推着冰棺走进来。
　　“请确认尸体特征。”屏幕传来模拟人声，收尸人打开冰棺的金属外罩后便离开了。隔着透明的内胆，可以看到维斯特夫人躺在里面，太阳穴处的单孔清晰可见。
　　他认真端详了一会儿，才回到屏幕前继续办理认领手续。

　　“尸体成功认领。”模拟人声发出提示，“请选择运送方式，如需详细说明可点击每种方式后面的加号。”
　　他在屏幕上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修补尸体的选项：“把头上的弹孔补好需要多久？”
　　“七天。”34回答道。

　　这个时间远超预计，34给他捏脸只需要二十分钟：“一个弹孔而已。”
　　“前面还有其他预约要处理。”
　　还有别的安排就没办法了，他转而问道：“都是熟人能不能打个折？”
　　34依然不留情面：“不是熟人的业务我根本不接。”

　　接连被拒，他讪讪地把提前准备好的连衣裙递过去：“补好后给她换上这个。”
　　34打开袋子看了一下：“换衣服要额外收费。”
　　他认命地点头，指向屏幕：“选哪个？”
　　“延时运送，运送时间那一栏填上我的工号，它会自动识别。”34说完打开员工通道，“在这等一下，我去拿合同。”
　　“有必要这么麻烦吗？”他也算老客户，之前从来没见过合同。
　　“没有合同才更麻烦，老实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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