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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凡人界
温淑被一手压在床上无力反抗,突然出现在房中的女子坐在一旁,手中小刀打着转,双眼偶尔注视,便是如星般明亮。
真不知是温柔,还是威胁……
温淑这人手中小刀,总算合了眼。
以为自己定是整夜无眠,却因早已无所谓性命而放弃反抗,难得睡了个好觉。
二日
温淑一早被同一双手拉起,梳洗一番坐在桌前,和江离四目相对。
“前辈,可要用些早膳?”
温淑试探一问,她目光忍不住停驻江离面容。王都不乏大家贵女,被吹捧为魁首之人,怕是连给这人提鞋也不配。
她虽已筑基,却仍觉得这些个修仙人与自己气息全然不同。
虽不想承认,但长生真人的确和那人有些类似,现在又多了江离。
江离像是游魂返体,突然笑开:“我昨日所言,你考虑的如何?”
温淑昨日忐忑乱动的心又一次提起。她自然记得,这人说要带她去往中州。
“您……您不觉我卑劣不堪吗?明明已经目睹殿中发生的一切。”
江离定神不语,一双澄澈的眼只是看着。
“或许您是不知我放的那是什么?”温淑站起身在江离面前又一次行礼。
“我名温淑,昨日在逍遥殿中所作所为只为要那人性命。而那殿内主人,乃是我名义上的师尊。”
“这下您可是明白了,我这般欺师灭祖之人,不配被您带去中州。不知您为何出现在此,若是看不下去,五日后自可取我性命。若是于此无意,也不必带我这样的人……”
江离将温淑上下打量一遍,才淡淡开口:“好生奇怪,那殿中人身染血煞,一副不祥之兆。你倒是干干净净,就差多份鸿运加身了。”
温淑听言抬眸愣住,她见江离一脸认真,不由追问。
“那……像他那样血煞之人,死了亦是活该吧。”
江离却摇头:“身染血煞并不可怕,只要你夺取他人性命就会沾染。区别在于自身能否斩断怨念,肃清道心。”
她一双眼像是看入温珩内心:“你准备好接受这份怨念了吗?”
温淑咬住嘴角,狠狠地点头。
江离不支持亦不阻止,这与她暂且无关。
她接着发问:“你既说是五日,怕是还没到动手的时候。我来此寻一银发男子,在寻到前你若是考虑清楚了,便来找我。”
江离手中出现一枚白果,塞给了温淑。
温淑见她抬脚就走,连忙拦住:“您这是要去哪找?”
江离回眸:“此地修为最高者便是你口中名义上的师尊,自是去问他。”
温淑大惊:“您要去问长生真人?他性子古怪,最喜玩弄人心。怎会轻易告诉您。”
江离神色苦恼:“这般麻烦?若是打一架能解决便好了。”
温淑听后哭笑不得,这位前辈自己的性子也古怪的很。
她再次跪地,只是这次并未磕头。她一双眼认真而恳切的望向江离。
“算是我求您,这五日我与长生老道的纠葛便能解决。您不妨五日后再去问询,到时就算我未能取他性命,也能使其重伤。您再问些什么,他形势所迫定当据实回答。”
“若我侥幸成功,便动用南禄全国势力为您寻人!”
温淑说完深深一拜,她知道自己这般有些强求,说不得以江离身手,就能打服那老道。
但这复仇,若是不能自己动手,怕是心结会一直在心中难消。
江离摸着脖上挂的冰晶,几息后才终是开口。
“我这五日不会与殿中人再见,五日之期后,希望前往中州的天船上多一人同行。”
温淑低着头不敢抬起,怕江离看到自己的失态。
这人好生古怪,也好生温柔。
和那人一般,叫她有些思念那双手的温度。
江离和来时一般,在温淑面前消失的无声无息。
跪在地上的温淑却久久未起身的,一两滴水渍滑落,直至一只手用力捂住,狠狠擦拭干净。
温淑抬起一双通红的眼,悲愤而冰冷。
她定要亲手结束长生老道的性命,让他长生的美梦彻底破灭!
……
白州府府城近来发生了些怪事。
有人传言深夜路过逍遥观时,听到几声叫喊,又哭又笑还伴随着嚎叫,难听的紧。
白日这逍遥观难得闭观不开,让众香客吃了闭门羹。
逍遥观来往多为达官贵人,这些人的轿子花花绿绿,一路从山脚延伸到山门前,看上去好不热闹。
但无奈叩门无声,这些轿子打哪来又原路返回,路上偶有抢道相撞,引得叫骂不断,又是一出热闹。
白州府所在分观在众多道观中也属翘首,往日从王都前来讲经的道长络绎不绝。自打半年前将一批孩童送往王都,突然更换了数位观中管事,连带平日王都的赏银也减了三成。
下半年本就过的紧巴,却没想一天夜里,又招来三位煞星。
梓童梓木见师父和面前被缚观主高谈阔论,不免没眼看的转开了视线。
“年纪不大,为老不尊的事倒是没少做。”
一白胡老头吹胡子瞪眼,端坐在一旁蒲团上,手中很是应景的拿着一把拂尘。
他面前是一个被缚道人,看着四十上下。一张脸满是屈辱和胆怯,贼眉鼠眼哪里有半分得道高人的样子。
白胡老者正是江离在凡人界初遇的三人之一,他也没甚姓名道号,有个戏称白须子,来了这凡人界后也无人再知。
白须子问一旁梓童:“童儿,那些个孩子都安排妥当了?”
梓童拱手回到:“已经让观中小弟子照顾,小木头每日都要去看上几遍。”
梓木哼了下:“谁是小木头,自己起的名都不好好叫。”
白须子满意的摸了把胡须:“小木头啊,为师的眼光果然独到,没想到你这几日就能引气入体,比你师兄强多了。”
‘说了别叫小木头。’梓木翻着白眼放弃了挣扎,不管怎么说,他对这便宜师父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这人散发的气息,竟是有些像记忆中的爹爹。
呸呸,他爹爹好看的紧,哪里像这满脸胡须的老头。
白须子也在暗自打量梓木,若是放在中州,几日引气入体也天才的可怕。但梓木显然不是那么一回事。他这身体早已修得青元观‘三清真元决’,还曾有一金丹前辈为其灌体。
只是不知为何无人引导,使得简单的引气入体都耽误到现在。
那金丹前辈定是他至亲之人,不然不会拼得一身修为为其打通经脉。这孩子天生绝脉,放在普通人家,怕是连行走都困难。
“你们这些妖道快些放了我!不然真人定不会放过你们!”
被缚一旁的白城观主突然大呼,他挣扎着动了下,却只能原地磨蹭。
白须子气得冷哼:“你这妖道还说别人妖道!那些个孩子你们倒是下得去手。”
自昨日夜里,梓木带领二人前往白州府逍遥观。
亲眼目睹这些道貌岸然的道人迫害孩童女子。那些个落选得,资质不佳却样貌乖巧。被这群人任意胁迫,甚至做些不为人启齿之事。
他们用迷惑人心之物,让这群人失去神志,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
里面不乏有资质上佳踏入炼气期的修仙者 ,却早已被同化,仰仗修为在这凡人界作威作福。
表面是万人敬仰的国教逍遥观,内里却行若狗彘尽是些衣冠禽兽。
梓木没忍住上前踹了一脚:“哥哥姐姐定也被你们欺辱过!”
越说越来气,梓木踢得起劲,脾气有些控制不住。
梓童蹙眉将其拉开。
“他自有苦果要吃,你犯不着费这些力气。”
梓木双眼泛红,血冲上头。
“我见过他们鞭打哥哥和那些更小的孩子,他们仅着单衣,一个个连声都发不出来。这些人动作令人作呕,我恨不得杀了他们!”
梓童眉头渐深,这个师弟脾气好似有些急躁。
他拍了下梓木脑门,让他清醒下纷乱的思绪。
“你要杀谁我管不着,只是以你目前修为,怕是谁也动不了。”
梓童指着躺倒在地的白城观主:“若不是被师父所缚,你怕是还没近身就被他打死了。”
白须子叹息声出口,看向两个徒弟一脸欣慰。
“小木头啊,你要和师兄学的还多着。至于现在,快去给为师倒杯茶,和这斯说了半天,都要口干了。”
梓木吸了两下鼻子,喏喏离开。
他也不知为何,总是会突然气血上涌,脾气不受控制的爆发。明明幼时,不是这般的。
见梓木离开,白须子唤过梓童。
“虽说灌体之术让他与常人无异,但这不属于他的真元不早日炼化,迟早要在心性上吃亏。”
梓童:“我会日常督促师弟勤修。”
见梓童说完便退后不言,白须子再次摸了摸胡子。
他这大徒弟脾气温和,小徒弟急躁点倒也无妨。总归是他的气运,一回凡人界便寻到了宗门传人。
虽是这么一个一穷二白的小鬼,但寄托着上一代观主的期望,他这不成器的前辈自然要照顾一二。
无缘得见的最后一任观主,不知是何等资质,竟是如祖师般在这凡人界修得金丹。若是早些年,怕是还有机会得见。
想这些已经过去的事也是无用,不若先着眼于现下。
白须子起身:“童儿,整理好观中一切,三日后随为师前往王都。”
梓童拱手:“是,弟子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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