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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任军主
阿若摇头:“你有所不知,军师大人虽然醒过来退了烧,但听说她受了什么奇怪的内伤,被长公主强制在帐内修养,精贵着呢!”
方仪闻言也不搭话,只闷头干饭,快速把碗里剩的精米饭扒拉到嘴里,之后撂下筷子,“你们慢慢吃,我过去看看她。”
待方仪走了,暄霖王心疼道:“方姑娘用膳,一贯这样快吗?久了对身体不大好。”
“姐姐她是白役出身,又是女子,个中艰难,怎会一两句说明白,吃饭快是很正常的事情。”阿若解决掉饭菜,行礼道:“这几日多谢殿下照顾,如今姐姐醒了,我也该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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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出大帐,方仪见到一张张熟面孔,她们不懂列阵,但都在帐外蹲守,有的手里拿着干粮,有些在喝水,见她走出来,全都围过来,原来她们还是念着她的。
“诸位姐妹都吃了吗?怎么不找地方歇歇。”
“吃过了。”
“方仪你没醒,我等就像没了主心骨,提心吊胆,现在好了,大家可以继续赶路了。”
何文举混在娘子军中,特别扎眼,若是从前,两人调侃起来指定有来有往,现在方仪手下百十号人,他说话便拿捏了分寸。
“嗯,你们都先休整一下,我先去看看军师。”
“我带你去吧!你睡了两天,没人带路怕是找不到人。”阿若追了上来。
方仪望了望四周,帐子都差不多大小,确实不容易找人,便同意了阿若的提议。
刚出了人群,还没走几步,迎面碰到了李慕荷,她穿了件薄柿直裰,头发仍然盘在头顶。
“你怎么出来了,我听阿若说,你还未大好,需要静养。”方仪走过去,挽着她,生怕她跌倒。
“听说你醒了,我过来找你,有事相商。”
“哦,是这样啊!”方仪转头低声问阿若:“咱们自己有没有说话的地方。”
阿若点点头,便在前方引路,七弯八拐,终于走到一个干草搭成的棚子。
与长公主她们简直是天差地别,方仪傻眼了,用眼神询问阿若。
“这个,其实宁洱曾来过,说要拨几个帐子给我们住,只是被何文举还有我们三姐妹带头拒绝了。”
“这又是为何?”
“之前见你与长公主不甚愉快,我们就不愿承她的恩情,怕万一你没带回军师,难辞其咎,我们永远是姐姐你的退路啊,万不能拖你后腿。”
“好,做的好,免得被长公主小瞧了咱娘子军。”方仪掀开草帘,“阿若,你先忙去吧!”
“嗯。”
方仪走进去,草棚子虽简陋,里头东西该有的都有,破木板子充当桌子,草蒲团就是板凳,不知谁的手那般巧,扎起的草蒲团能赶上街上卖的,她四处看了看,心底生出无限暖意。
娘子军真像蒲公英的种子,甭管在哪儿扎根,就能在哪里发芽开花。
“李姐姐,请坐。”她指了指蒲团。
接下来是要关心李慕荷身体,话都想好怎么问了,却被人抢了先。
“听说你刚醒,感觉如何,身体可还有不适?”
“我没事,就是太累特别想睡,没想到一睡睡了两天。醒过来,恰好碰上用膳,已经吃饱喝足。”
却见李慕荷笑意盈盈,方仪面子挂不住,故意质问道:“为什么要停在此处,耽搁两天,那不是白白浪费粮食和时间。”
“放心,我算过,他们打怕了,暂时不敢来,大军外我又布下障眼法,耽搁两天还是可以的。
再有军主未醒,我等不敢贸进。”
“你叫我什么?”方仪没听明白。
“军主,一军之主。”
“怎么突然给我扣个虚名。”方仪有些臊得慌。
“不是虚名,我与长公主商议过,推举你做军主,两路人马若是听命多人,只会像一盘散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李慕荷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形图。
“军主请看,这条路线如何?”
方仪心说,我对古代图纸一窍不通,能看出啥,目光漫不经心扫过去,却发现通俗易懂,该标注的地方都写好了,一看不得了,她睁大眼睛。
“这条路这么危险,去暄霖要经过四个土匪窝,三个强盗寨子,咱娘子军不说个个貌美如花,也是女子占多数,走这条道不妥吧!”
李慕荷摇摇头,伸手指了指其中两处,:“军主怎么只看到危险,没看到好处。”
“便是有金山银山,也不能拿众姐妹开玩笑。”
“军主,我是在和你商量军机大事,这路线图我规划了两天,是收益最好的路线。"
李慕荷情绪激动,咳起来,哪怕用手帕挡住,样子也很狼狈。
方仪这才想起李慕荷受了内伤,不得受刺激,连忙道:“都依你依你,你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方仪轻轻给她顺背,待李慕荷终于止咳,平静下来后,满怀愧疚问道:“我还未问你,那日留你断后,倒底发生了什么,阿若告诉我,你还受过内伤。”
“都过去了,不是吗?何况,医师已经为我治好了。”
“休想骗我,你身体什么样,我清楚得很,之前我们一起赶路,你气息悠长,一点也不像普通人,这时候你坐这里,气息短浅,一激动还咳嗽,却谎称自己无恙,你是不把我当自己人所以瞒我。”方仪眼睛直直看着李慕荷。
“那日祭祀大典,我吹埙引导暴君下令不许放箭,为天子真龙之气反噬,这伤普通医师治不了,告知你只会让你白白担心。”李慕荷停顿一下,思量措辞,半响续道:“我见军主第一面,就打心里将你奉为明主,怎会不把你当自己人。”
“是我想多了,我还以为我们是知己,在你那里却是君臣那一套。”方仪一掌拍在木板上,本来就不结实的东西,登时裂成两半。
李慕荷无视这些,只问道:“军主,路线图的事还请定夺。”
“准了!”
“谢军主!”
“李慕荷,我讨厌你,私下里请喊我名字,军主是个狗屁。”方仪一把揪住李慕荷衣领,恶生恶气道。
“我帮你提前适应,不然你会不习惯。”
其实李慕荷谋划什么,她一清二楚,一为扩充军队,若是一路打服收编过去,娘子军的阵容应该会扩展到上万人。
二是为了军饷,不知道李慕荷标注的前朝古墓是真是假,不过既然是她提出的,就不可能是假的。
方仪本不是畏手畏脚的性子,却因劫祭台安排疏漏,连累李慕荷被挂在城楼上,那一幕被铭刻在脑海,时不时折磨她的内心。
她怕别人流血,更怕别人牺牲。
“军主,请告诉我,你背靠神器,有上天庇佑,倒底在怕什么?”李慕荷瞧出她心有顾虑,问道。
“在死牢的时候我不怕,因为我什么也没有,心里只有对狗皇帝的恨,对暴政的蔑视。”她有些哽咽,“可是现在,我有了娘子军,有了军师,甚至连公主王爷也被我拖下水,我难辞其咎,我肩膀上的责任就像座山一样沉。”
身子被一双臂弯抱住,后背被轻轻拍着,像是回到妈妈的怀抱,又温暖又安全,“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还请军主调整好情绪,娘子军在外面等你。”
情绪激动之下,她还掉了几滴泪,察觉李慕荷松开了她,方仪将脸捂住,静静听帘子掀开又放下的声音。
方仪冒出头,四处一看,那人已经走了。
她深吸口气,揉揉脸,确定外人看不出她悄悄哭过,才掀开草帘子走出去。
面前一片平整,除了她的草棚子,所有帐子都已经收好了,几百人齐刷刷站在她身前三米远的地方。
暄霖王、长公主、李慕荷,几名核心人物都在。
方仪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愣在当场,眼神询问李慕荷要干什么,后者告诉她安心。
这时候阿若端着一副铠甲,宁洱端着枚金印走到她身边,两人将托盘放在提前准备的木案上,腾出手一起为她穿盔甲,戴头盔,换战靴……
她被迫伸展双臂,头一回被人伺候,极不适应,奈何军师一眼不错看着她,她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李慕荷帮她争取来的,不然就长公主不待见她的样子,不削她就不错了,怎会交出兵权。
她若露怯,岂不令全军笑话。
心思一转,只把身前众人当成地里的小白菜,一切便舒服多了。
待宁洱将金印装在锦囊,挂在她腰带上,两人就悄然回到队伍里。
“李慕荷参见军主。”
“参见军主!”有军师带头,众人齐刷刷见礼,数百颗爱心对准方仪。
“承蒙诸位抬举,大家免礼!既然都在,我正式宣布一件事,李慕荷以后为军师,凡军机大事,都可禀告给她。”
“诺—”
众人的声音铺天盖地,方仪感觉印堂中休息的万象,在呼喊中发出一阵紫光,好似变得更强了。
她召出万象,握在手里,清晰感知到刚刚的想法不是错觉,从她接过金印,被众人高呼军主后,它能极限改变温度的范围从大约方圆五米,扩展到方圆二十米左右。
既然这个都加强了,那挠人的本事应该花样也更多了,方仪心中暗喜——看来,这万象的加成,与她能号令多少人有关。
这军主来得真是时候。
她仔细摩挲,发现万象前端弯曲五爪上面,竟然有字,特别小,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眼下不是细究的时机,她目视前方,将万象举过头顶,霸气十足。
“诸位,随我出发。”
原公主府亲卫,见她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把痒痒挠,且冒着淡淡紫光,便知她被仙人传授法器的事情并非空穴来风。
这几天又听过她祭祀大典的事迹,知晓她的勇猛,虽然眼下寂寂无名,但是未来必不可限量,皆甘心听她号令。
大军正式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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